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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罪(43)

作者:液液液液液 时间:2019-09-07 09:35 标签:HE 年上 都市爱情

  监舍里的其他人警惕地站起来,龚月朝把东西一股脑塞到自己的枕头下面,问:“发生什么了?”
  “我们下工回来的路上,听说是三工区丢了一把塑料尺。”回答龚月朝的人是在小瘦子出狱后新进来的。
  三工区是糊纸袋的,那边裁纸袋的时候需要用塑料尺,每天按数量分发,干完活再由工头查好数量回收。丢东西也是常事儿,有人想要搞事情,就会藏东西,不过他们藏了,很快就会被发现,一次有个犯人在舌根子底下藏了个美工刀的一部分刀片,还不等他回监舍,就把自己的舌头给割了,血当即就顺着嘴巴流出来了。
  除非是……龚月朝正想着,注意到监舍里那张空着的床,呶呶嘴问:“荆天明在三工区吧?”
  “嗯。”那人答,“没准儿就是他藏的,成天阴着个脸,就好像谁欠他钱似的,阴森森的,有够恐怖的。”
  但他话音刚落,监舍大门开了,铁元竟然将荆天明带了回来,这就证明荆天明没事了?
  临关门前,铁元说:“今天晚饭会送过来,你们都等着啊。”
  其实每个监区都有犯人的食堂,大家都去那儿吃饭,除了去关小黑屋的或者有什么事情,一般很少送餐,这次送餐,估计跟三工区丢东西脱不了干系。
  荆天明平时在监舍话不多,也没人愿意理他,就是回来了,谁也不会去主动问他三工区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待派饭的功夫,龚月朝在翻秦铮铮新给他带来的那本书打发时间,这几天时沐城说自己干活的时候着凉了,人没什么精神,得到空就歇着,这会儿他吃了药,正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荆天明回来之后,便一头钻进厕所,他出来时,手里拎着一双湿漉漉的袜子要晾在窗台下面的暖气片上。龚月朝靠在枕头上翻书,不经意瞥见荆天明袖口里面被光晃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顿时便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荆天明晾好了袜子,四下里望了望,见没人注意他,便往时沐城的床边挪了两步,龚月朝觉得不对,他丝毫没有犹豫,下床便扑了过去。
  龚月朝的动作很快,成功阻止了荆天明的狠手,他分明看见荆天明的手里攥着一把被磨尖了的塑料尺。可惜龚月朝的身材实在与荆天明有差距,转眼就被荆天明按倒在地。时沐城被声音惊醒便下床帮手,就听“噗呲”一声,那把尺子就直直刺穿了龚月朝的肩膀。
  龚月朝的衣服被血浸湿了一大片,一阵剧痛瞬间袭来,血腥味随之扑进鼻腔里,压在身上的这位身形硕大的男人见血后红了眼,正要扬起胳膊再来第二下以报平时被欺辱之仇,龚月朝已经无力抵抗,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荆天明便被时沐城遏制住了,但他吃完药浑身乏力,面对手持一把利器的荆天明总有些顾忌,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龚月朝没等到预想中的疼痛,强睁开眼睛,这一看不要紧,他眼见着那把削尖了的尺子就要插进他的喉咙了,而时沐城惨白着一张脸拉扯着荆天明……
  突然间警铃大作,两个狱警冲了进来,强行拉开了行凶的荆天明,龚月朝便觉得被一阵眩晕侵袭了大脑,终于被疼晕了过去。


第四十七章
  “哈哈哈哈哈……龚月朝你是个**吧,你看看你那副蠢样子,就像路上要饭的乞丐……”
  “我说王雪绛,你可别侮辱乞丐了,乞丐都比他看着顺眼,我跟你们讲,他爸被捉奸的时候,光着屁股跪在地上跟警察求饶来着,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了,后来从那宾馆的楼上跳了下去,直接摔残废了。我爸在家里说的时候,可笑死我了。你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像不像他爸,这是不是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估计以后也跟他爸一样,哈哈哈哈哈……”
  “龚月朝,听说你还报警了,你看看警察肯帮你吗?”
  “龚月朝,这个小破仓库,你猜谁会来救你?”
  “灌进去,快灌进去……哈哈哈哈……好喝吗?我亲手给你调制的呢……”
  “谢谢你,龚月朝,我们做好朋友吧……”
  “我考上法律系了,你以前帮过我,我以后帮你。”
  “小朝,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那好,咱们就好好谋划一下……”
  “小朝,我知道,你肯定能成功的。”
  “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啊……好疼……求求你,别杀我,你要钱,我给你!”
  “你想怎么样?啊,那是我要做手术的手,别,求你……”
  “你好,区食药监局吗?我想举报……举报柳园小区外面的老四川九宫格火锅使用潲水油,证据,有的,我往你们官网公示的邮箱里面发了几张照片……好,收到了是吗?谢谢。”
  “下面一场比赛是两人三足,参加的选手有财政局的孙雨和黄涛,教育局的……”
  “本院认为,被告人龚月朝持械伤害他人身体,造成一人重伤的严重后果,其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款、第五十七条第一款,第五十六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龚月朝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刑期自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前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刑期即自二零一五年……”
  “龚老师,你最近还好吧,嗯,胖了点儿了。告诉你个好事儿,我们最近又破了个杀人案,那人死得挺惨的,你看,我们警察除暴安良,也挺好的,对吧?”
  “老师,我不是很开心,我妈又让我相亲去了,我不愿意去,她还跟我急眼,你说我要不要跟她说说你的事儿?哎,算了算了,我怕她上火,等时机成熟的吧……”
  “我涨工资了,估计我再干几年,还得上个税了。等你从里面出来,不用工作,我也能养得起你。哎,你别笑话我啊!”
  “龚老师,我上次给你带来的书好看吗?我可喜欢这个作者的书了,我觉得你也能喜欢。现在可流行他的小说了……”
  “龚老师,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说得一切都是在开玩笑?”
  “我肯定能等到你出来……你信我……”
  “龚老师,我喜欢你……”
  龚月朝醒来时,眼前不再是铁架床上铺的木头板子,而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傍晚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打在他的身上,在这乍暖还寒的春日,带给他一抹暖意。他的左手边的上方悬着一个输液袋,里面的液体滴答滴答的顺着一根管子流淌进他的血管里。他晃了晃头,除去左侧肩膀传来剧烈的疼痛外,还有一种头晕目眩感觉,他觉得自己就像飘在云端,找不到方向,潜意识里还有他在那些乱七八糟梦境中挣扎的疲惫。
  很久没做过关于以前的梦了,这应该是三年的牢狱生涯带给他唯一的收获。这次,儿时在痛苦中的挣扎伴随着成长中的点滴竟然通通向他袭来,往事历历在目,搅得他的心里并不好受。痛苦永远都是根深蒂固的,他也不知道这些负面的情绪究竟要纠缠他多久。
  他带着刚刚苏醒的疲惫,就在痛苦的泥沼中挣扎了半天,才慢慢找回了昏迷前所经历的那一段记忆,与之相伴的还有自己被送到监狱医院后,大夫将他按在病床上处理伤口的场景。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打断了龚月朝的思绪,他往门口看了一眼,来人是个上了些年纪的护士。龚月朝认识她,是监狱医院的护士长,之前他有一次发烧住院,也是这个护士长负责照顾的他。她脚步轻盈地走到床边,体贴地帮他掖了掖被子,龚月朝看见她满是笑意的眉眼,犹还记得她那温婉柔和的声音跟水一样。他觉得她和他很小时候的母亲很像,那时候他还有个和睦而又温暖的家……
  因为护士长的这种对于陌生人施与的善意与温柔,他一直对这位护士长的印象很好。
  “你醒了。”她用带着凉意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应该是不烧了,我给你量量。”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护士服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根体温计,甩了甩,塞到了他的腋下,然后抬眼看病房里的挂钟,“你感觉怎么样?”
  龚月朝突然觉得胸口涌起一阵温暖,这股温暖冲散了他刚刚的无助感。他想答,喉咙里却像跟堵着什么似的,半天都没说出话来,他皱着眉看向她,用没打针的手指了指喉咙。
  见他这样,她便走到床尾将病床摇了起来,随后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你昏迷了一整天了,又发着烧,温度降下来就没事儿了。喝点水吧,别急,慢慢的,分开咽。”
  水顺着喉咙缓缓地流淌到了他的胃里,温暖而又滋润,喉咙堵着的东西被顺下去了,才开了口:“有点晕,伤口也疼。”他声音嘶哑,还没办法用太大的力气说话,不过是姿势不舒服,他稍微动了动,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疼痛顺着神经直接连到了心脏,冷汗马上就渗了出来,吃痛的呻吟着:“嘶……好疼。”
  “你别自己动了,我帮你。”护士长过来给他借了力,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倚着枕头。“哎,你们是怎么惹的他?一把削尖了的塑料尺,能把你肩膀戳出那么大一个血窟窿……而且因为放尺子的环境不好,你的伤口情况不是很好,还好处置的及时。”
  忙完了这些,护士长将他腋下夹得体温计取了出来,“嗯,不烧了,三十七度二。”一边说着一边记录在本子上。
  龚月朝等她写完,“我想问下……”
  “嗯,你说。”她又去看了看药袋里的药水和滴速,目光转向他。
  “时沐城没事儿吧?荆天明呢?”
  “时沐城啊……是你救的那个人吧,他没事儿,活蹦乱跳的呢。上午的时候,还打申请过来看你来着,见你没醒就又走了。至于那个荆天明,据说本来要出去了,闹上这么一出,估计还得继续蹲着。”她说着,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件事中,最倒霉的是三工区的管教和负责你们监舍的管教,他是叫铁元吧,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上面专门派了个调查组过来,说是什么监管疏漏,好在你没什么大事……你要是没救过来的话,他们饭碗都难保。以前咱们监狱有个警察因为盗窃进来了,他那是偷窃癖,心理疾病,不止一次了都,他就觉得人生啊,面子啊都毁了,趁别人不注意跳了楼,死了,负责他的那个狱警直接回家了。”
  龚月朝无奈笑着,说:“我还没活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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