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降竹马(11)
“砰”
混战的人残的残,伤的伤,这一声中,停止了动作。
雨水冲刷着地面上的血迹,倾向了桥下。
逆着光走来的他,收起了手/枪别在腰间,一边取下帽子,一边缓缓摘下面罩。
没有血色的薄唇,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气焰。
腿本来就无力的曲畅,此时更软了。
为什么他出场这么酷?
“禾果~”
曲畅这么一喊,惊动了还在发愣的庄言深这边的保镖,看着老板遭了枪子儿,自暴自弃似的朝曲畅扑过去。
不要命的人最可怕。
尤其是老板伤了,这种情况,能赚点功劳也少受罪。
安稞心提到了嗓子眼,冲了过去。
记得,上次这么担心紧张,还是在病房外,小玻璃窗看着医生用仪器在母亲的胸口按压,心脏复苏的时候。
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爱的人再受到伤害了。
只有他了。
不能……
“曲畅!”雨水飘进了嘴里,安稞恐慌上前,曲畅腿一软被他接住,拨开雨水冲刷过的刘海帘,看着苍白脸的安稞,双双愣在了原地。
一双手放在了安稞的胳膊处,雨水流淌过唇,顺着到胸口金链子,曲畅摇摇头无奈笑:“你吼什么?我没事。”
展山踩着想冲上去的保镖的胳膊,叉着腰看稀奇,果然,陈大龙说的没错,千万不能碰着安稞的小竹马了。
这架势,千年一遇。
陈大龙心虚的走了过来,希望刚刚那一脚别揭穿。故作轻松的走过去,踢了下地面上留着血的庄言深,蹲下去拍了拍脸,毫无反应。“别失血过多死了吧?”
“死不了,胳膊中枪。”展山指了指,“那车里不是还有一司机吗。”
车门被炸,雨水浇灭了烟雾,还坐在驾驶位的司机混身发抖着,不敢动,目睹了全过程,腿麻木了。
等警方赶到,天微亮,关道桥上一片狼籍景象,招来了不少人围观。
各路记者开始报道,连昨晚的监控也调不出来,现场痕迹来看,是团伙作案。
简单来说,群殴。
留下一辆毁了的路虎,四处洒落着金钱气息。
有钱人的群殴。
“我一脚踢开门就看见了!你的小曲畅被庄言深一把揽入怀中,哎哟看的人臊得慌哦。”
“原来庄言深那老狐狸栽在色字头上呀!?我说怎么回事,冒险玩捆绑。哈哈……”
啧。安稞看了眼怀里晕睡过去的人,听到刺耳的谈话,火气上升着,可上半身也保持不动,只好踢了一脚前座椅:“闭嘴。”
陈大龙住嘴,低声跟展山说:“吃醋了。”
展山瞥过头看后座,躺在安少怀里的男人,果然一副好皮相,不过这年头多了去了,有什么好争,值得庄言深那个老狐狸栽了跟头的?
更不解的是,怎么就成了安少的竹马?还令他这么着急?
跟了安少也有些年头居然没听说过。
展山摸着胡渣,直勾勾的看着曲畅,看的安少倒不自然了,看穿他那小心思:“他是除了我妈以外,我最重要的人。”
安稞将车里的干毛巾搭在曲畅头上揉了揉,抬起眼对上展山。从牢里出来的人,虽然现在跟着自己,是兄弟关系,但也不是绝对信任。
这样的一个痞子,不放心让他接触到曲畅。
果然不可避免。安稞深吸一口气,看向车窗外。
展山也察觉到安稞这微妙的变化,收回了眼神。
对曲畅来说,最重要的头发被毫无章法的揉着,敏感的神经,苏醒了,迷迷糊糊听到安稞的声音。
思绪飘飘然,又拉回了盛世小学。
冬季运动会后,安稞拿了个短跑第一。
隔壁班不服输找上安稞,定在塑胶跑道上单挑。
“我输了就去广播喊,安稞是大神,全校第一,没人比得上,我们二班比不上一班。”叫赵志那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上了安稞的美貌,瘦骨嶙峋看着比曲畅还没力,偏要缠安稞。
那时安稞取下耳机,敷衍着点了点头,看了眼远处乘凉观战的曲畅:“来吧。”
“等等,你还没说你输了怎么办!”赵志说。
麻烦。安稞撇了撇嘴:“我输了就把我最重要的东西给你。”
赵志暗自窃喜,这太值了。
拼了小命的跑,终于跑赢了。
结果……
安稞把曲畅推给赵志:“拿去,他就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WFT???
……
庄家别墅,百平方米的卧室内,站着十几个人,医生,保镖,佣人,还有几个保姆。
围着大床,给庄言深擦汗。挑出了枪子儿的那刻,麻药都不管用。
胳膊处缠着绷带,僵硬的拿起那颗子弹。
让他耻辱啊!
脖子处青筋一根根凸起:安稞!!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是告别小红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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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私人公寓
冷。曲畅全身发着抖,嘴唇发白,额头却微烫。
全身无力,大脑晕沉沉,像是掉进了漩涡里,而身体发沉,都不愿意挣扎。
“妈妈……”曲畅闻着了一股香味,熟悉的蛋炒饭,每次蛋少葱花多,是叶晴的作风。
他躺在床榻上,觉得外面阳光普照,自己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妈妈端着蛋炒饭从小厨房里出来,放在木桌子上。
她手蹭了蹭围裙,红唇微张,轻声细语:“畅畅,吃饭啦。”
转身又看着她进了厨房里,他想起来,想说话,可怎么也动不了。
“畅畅?”叶晴拿着筷子走出来,终于注意到了,手背试了试温度,赶忙取下围裙。
曲畅被她抱在了怀里,自己的手终于能动了,可是却是出奇的小?
五指都很短,是小孩儿的手。
很熟悉,这种感觉压抑着内心,喘不过气来。头晕难受,慌张的心使整个人直扑腾,冰冷的手指渐渐失去知觉。
猛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掌握住了,温暖包裹着他,心灵得到抚慰,才慢慢镇定下来。
曲畅睁开眼。
望着琉璃吊灯变幻着颜色。整个黑白色调为主的冷淡装修大厅,灯光却能照映得温暖些。
这里不是回忆里的小屋子,而是现实中的高级公寓。
梦里握住的手……还有真实的温度。
曲畅蹭坐沙发半睁开眼,就看着安稞一本正经的坐在旁边盯他看,都不带眨眼。
两人的手自然的紧握着。之间的氛围开始变的微妙。
就一秒,曲畅心脏狂跳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心动的感觉。
……奇怪。
不过就一秒而已!
“咳咳!这是哪?”曲畅像个小姑娘羞答答转过头,蹭坐起来环视一圈。
“F区公寓。”也就是安稞的独居住所,“这里离公司比较近,比较方便。”
看他从梦里醒来,额头都是汗,一口一个妈妈不用问都知道他又梦回儿时。
安稞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依旧冷冰冰,放开他的手,从桌上拿过药和白水递过去:“你知不知道,你拍摄那地方是庄言深的地盘?”
这质问的口气。曲畅接过水,没看他,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衣服自然被动作幅度牵动,垮着滑落肩头,这才发现身上衣服换了,连裤子都没了,只搭着个毯子,修长的大白腿还露在外面。
不自觉的缩了缩,又瘫了下去,对着玻璃杯哈着气:“工作安排,我知不知道都得去,不过这庄什么深,还真对我不死心。”
曲畅后知后觉,坐起来凑近了安稞:“你怎么……那么快,找到我?”
因为GPS。安稞当然不会坦白。
凑的更近,感受到了对方的鼻息,缓缓道来:“……我监视了庄言深。”
这个理由也成功说服了曲畅。
竞争对手嘛,像安稞这种谨慎型人格,谁都得派人盯着才放心。
不过他倒是不关心姓庄的了,想起陈大龙跟那刀疤脸,心里面才不是滋味。
安稞跟他们走的很近,自己却不知道。
到底他有多少瞒着自己?
不过也算扯平了,曲畅想着躺了下去。
……
送完安少后,陈大龙展山等人回到了他们的主场。
坐落于商业区边上的小道路,才是真正的繁华地区,有人称进了此地,开启纸醉金迷时代。
富家子弟的玩乐胜地,说起来这里也算是个交际圈,说大也不大,转来转去,都有关联。
当初陈大龙也就在这结识了这位黑大佬。
这里最大的赌场,就是他家开的,地下一层,地面两层。鱼龙混杂,有头有脸的人物较多,但也不排除打肿脸充胖子来找乐子的“小虾米”。
展山被放出来后,便好好整顿一番,抓了不少这类人,赌输就去前台办手续借高利贷,越滚越大,还不起的也不能让他缺胳膊少腿。
警方还在观察他,敏感时期,不敢有大动作。
这些人也就是借这点上,才有这么大个胆。
展山回来后,逃荒似的。
这收债的就别提多气了。
陈大龙心里嘲笑完就撤了,跑去上场赌上一把。
这会儿白天还不太多的人,有几个服务员本来懒懒散散的靠在一边,展山悄声出现,都开始忙碌了。
暖色调的场子,嘈杂的空间里飘着瓜果烟酒味,穿着正装赌的上流人士玩的红着脸要上桌,兔女郎端着酒杯在旁边叫好。
常态。
穿过人群,展山理着领子,一边拿着手机搜曲畅这个人,结果网络上根本没有这位的任何消息。
唯一看着的帖子,还是跟安稞有所关联。
看来是个无名小辈。
进了间包房,灯光暗淡,浓烈的麝香进入口鼻,深深吸了口。
“展哥。”赌场总管从沙发上站起,一脸惆怅,“这个名单上的人排查完了,只是有个鳖孙儿……呵,逃进派出所了,关了快两个月了。”
展山接过名单资料,一手拿烟:“欠多少?”
“算上利息,九十八万。”
展山吸了口烟,虚着眼指尖滑过纸面上的名字:曲定守。
展山揉了揉眼睛:“怎么进的派出所?”
能被拘留两个月,犯的不会是什么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