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之后我翻红了[娱乐圈](41)
他蹲在地上出神想着,背后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抽走了那叫人扫一眼就觉得不好意思的盒子。闻司余问:“你想用吗?”
“你把这放我箱子里的?”
“是啊。”他说完便用灼灼的目光盯着钟于,笑的像是捉住了他的把柄,“你刚刚为什么反问我?”
不等钟于开头,他就紧接着肯定地说:“你在逃避我的问题。”
“......你来干嘛的?”
闻司余笑着冲他比了个“二”,晃了晃手上的东西,“跟你讨论剧本的。”
钟于怀疑的视线在他脸上扫了扫,最终还是接过了剧本,“你想讨论什么?”他一边翻开剧本一边想,两个男人深夜聊剧本,这可真是......稀奇。
《步步为营》是现在市场上少见的古代权谋片,这种片子拍起来费时费力,票房也不太好看。现代片比古装片在市面上更吃香,人们走进影院是为了获得片刻的轻松,但这种片子不仅烧脑,主题也会更沉重一些,自然不会是人们的首选。
现在观众会更偏爱看主角一路打怪升级最后征服所有人的情节,但《步步为营》的主角秦骅开局就是站在了最高点,一个受尽万人唾骂的奸臣,他扶植了一位傀儡皇帝,自己控制了朝政。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秦骅在某日醒来之后终于幡然醒悟,决定洗心革面,金盆洗手,渐渐把权力还给皇帝。而原本一直与他明争暗斗想夺回权力的皇帝却在这个关头突然放弃了挣扎,真正堕落成了一个昏君。
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突然能共处一室,甚至还能有说有笑地一起逛御花园了。一个国家在伪饰的太平下渐渐支离破碎,蛮夷进攻让这个国家更加衰弱了。一身正气的小将军就是这时出场的,铮铮铁骨岂能容外敌侵侮,穿上金甲,拿起长枪,便再也没有回来。
国破家亡,最后结局竟是昏君和奸臣整日藏匿过活。
整个片子都很压抑,充斥着荒唐滑稽的黑色幽默,有时候它甚至是毫无逻辑的。这剧本一出来很多原本等着臧西的导演都没敢接,这剧情走向,这结局,完全是和主流市场反着来的,到时候能不能过审都险,谁敢随便接手?
明锐愿意接也是他大胆,另一方面是他喜欢这风格。
这片子单看剧本就知道绝不可能在国内拿奖,国外倒是有几个偏向这方面的奖项,只是国产片在国外也不吃香。
无论是票房还是奖项都很险。
闻司余说:“这真是你写出来的?”
这本子里有很多尖锐极端的东西难以令人相信是钟于笔下淌出来的,他是温柔平善的,生气的时候宁愿自己一个人憋着,也不会去伤害别人。
他是一捧清澈见底的山泉,突然有天这捧山泉里钻出了条恶龙,这让闻司余挺新奇的。
钟于就这么蹲着和他说话:“不信啊,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就心里偶尔也会冒出点坏想法。”
闻司余勾着嘴角,笑的特欠揍:“有多坏?”
钟于抿着嘴瞧他不说话了。
最后这剧本也没聊成,深夜两个人聊剧本本来就不太正常。聊着聊着一个喊热去洗澡,再往回一站,热腾腾、湿漉漉的水汽就直往身边人脸上扑,夜这么深了,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暧昧的空气。
于是睡衣没必要穿了,还剩一个月保质期的东西也可以被用上了。
床头壁灯低低的垂着头,柔和的黄色灯光像油画一样铺在洁白的墙壁上。钟于被压进了被褥里,炽热的躯体紧紧贴在一起,闻司余急切地吻他,一阵阵酥麻感从脊骨窜到大脑同时袭击了他们。
只是同心上人简单相触难以满足饥渴的皮肤,翻腾的血液叫嚣着要奔向另一个人。钟于的手勾在闻司余颈后,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挪到了他后脑,手指插/入他发间更紧密地压向自己。
闻司余被这个动作鼓励到了,嘴里喃喃喊着钟于的名字,在他仰起的脖颈留下一个齿印。
钟于在滚烫的呼吸与喘息里恍然想起最初那一晚,纷杂的记忆断断续续在他混乱的大脑里呈现——原来他对那晚并不是没有记忆,只是没有一个触发点让那团裹着记忆的迷雾散去而已。
他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呼喊的欲/望,嘴唇动了动声音被激烈的动作击碎。闻司余低头亲了亲他鼻翼,汗水顺着鼻尖滴落在钟于脸上,温柔地舔舐去,“你说什么?”
肢体交缠,疼痛与快感缠绵着同时到来;钟于说不出话,生理性眼泪不停从眼尾淌下来。
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团成一团被踹到了地上,枕头被汗水和泪水打湿。腰眼发麻的瞬间闻司余拥着他,终于听见他藏在喉咙里的呓语:“小余......”
闻司余双目赤红,眼眶鼻子发酸,回之以更加热切的亲吻。
床头灯亮了一夜,直至与天边曙光融为一体。
钟于醒来时全身酸疼,比第一次疼的还厉害。他眯眼看窗帘外一点亮光,哑着声问闻司余:“几点了?”
昨晚闹得厉害也没想到今天还要录节目,闻司余指腹按在他仍然发红的眼角,轻声说:“我请假了,说我们感冒了。”
钟于闭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反正他现在这个状态也不可能出门录节目了。
闻司余又问:“累不累?”
钟于竭力翻了个身,“不累。”其实就是疼,又酸又疼,一动就感觉有小虫子在骨头里咬一样。
闻司余一晚没睡,他太兴奋了。心里被满足感和安定感胀得满满的,闭上眼脑子里就一直闪过杂乱的画面,他有好多话想和钟于说,但现在钟于显然没空听。
钟于背对着他,露出一截白皙脖子和肩膀,闻司余手指梳了梳乌黑的发丝,凑过去亲了亲他后颈。钟于立刻敏感地颤了颤,挥手吐了个“不”。闻司余像得了亲吻饥渴症一样,捏住他瘦白手腕嘴唇在自己留下的牙印上碰了碰。
另一只手探进了他睡裤里,在钟于转过脸时吻住了他,这下钟于连说不的机会都没了。
两人在床上待了一整天,直到晚饭时刻才出门觅食。一开门便和刚回来的林凌撞了个正着,彼时钟于还在因为闻司余不顾自己想法乱来生气,闻司余手还讨好似的搭在他肩上揉捏哄人。
两人面色红润,闻司余更是春风得意,一点感冒症状都看不出来。
估计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狗男男事后现场,小孩脸噌的红了,结结巴巴地问好。
钟于也不好意思,脸有点烧。等林凌进房间离开后,他骂闻司余:“都怪你!”
闻司余正乐,钟于就是给他一拳他也能笑呵呵接了,“怪我,都怪我。”
钟于更气了。
他们在就餐区又碰到了程星,程星见到他们也是一脸“我懂”的表情,这让钟于更加恼羞成怒了,牙疼似的嘶了声,上班时间贪欢偷晌果然会叫人心虚得很。
程星支开了高心思在他们这桌坐下来,和闻司余彼此心知肚明地笑笑。
钟于:?
程星:“你们什么时候公开啊?”
钟于:!
闻司余却好像并不意外她知道这事似的,“听你钟老师的。”
这话说的真让听的人牙酸,语气自然的像老夫老妻一样。钟老师本人也被酸了个透,没空去计较程星到底是如何得知他们之间的事了。
钟于浑身疲乏,是不可能参加晚上的活动了。回到走廊时,闻司余正要浑水摸鱼跟着一起进去,就被他抵住了胸膛拦在门外。
“回你自己房间去。”
“你不累吗?”闻司余说,“我帮你捶捶肩捏捏腿。”
钟于现在看他故作温柔体贴的样子就来气,冷笑一声,直接关上了房门。
闻司余碰了一鼻子灰,笑笑转身要回自己房间,恰好又碰上了要出门的林凌。林凌这回没脸红了,闻司余被人瞧见关在门外也不恼,一脸和善地同他打了个招呼。
回了房间没多久,闻司余就开始在微信上骚扰钟于了。
钟于本来挺嫌弃他这毫无营养的聊天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突然觉出点意思来。
明明人就在隔壁,偏偏还要跟异地恋似的顺着网线聊天,还都是没话找话。钟于心底冒出了个让他感到有些羞耻的词——情趣。
这么一想,他把闻司余关在门外的行为也属于情趣了?
闻司余这傻逼。
他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自己也挺傻逼的。
钟:程星怎么知道我们关系的?
你的小闻:看出来的吧
钟于:?
自己看出来的应该是林凌那种反应才对,谁会直接上来就问什么时候公开的。
你的乖乖小闻:好吧,你还记得我们我们第一次在电梯里碰到她的时候吗?
你的乖乖小闻:我后来下去找她,她问和我一起的人是不是你,我说不是
你的乖乖小闻:她说是我俩cp粉,又说那个人和你很像,我没忍住就承认了
钟于:?
闻司余这解释满是漏洞,钟于也懒得戳破他,总归不是重要的事。
你的乖乖小闻:哥,你别老打问号啊
你的乖乖小闻:打得我心慌
钟于又忍不住笑了,服务员在他们出去的空当里把一片凌乱的房间收拾过了,他躺在床上放空了一会,正想起身去浴室泡会澡突然进来个电话。
是个陌生电话,他接通时声音里还含着笑。
渐渐地就笑不出来了,那一点笑意僵在他嘴角,显得十分滑稽:“什么.....”
他挂了电话,仍然躺在床上,愣愣地盯着头顶洒下炫目光辉的吊灯。钟于缓慢又茫然地眨了下眼,等整个人都止不住发抖时才惊醒似的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奔向房门。
所有事情都来得这样猝不及防,压制在他背上的那座大山突然倒下了,背部不堪、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细菌和微尘刺激着伤口,疼痛愈加鲜明。
踉跄着跑过幽静的走廊,直到恍惚站在电梯前了,钟于才想起来闻司余还在这。
闻司余是可以依靠的人。
脚步凌乱,跑回去敲闻司余的房门,“闻司余!”
很快房门开了,闻司余的声音响起来:“想我——怎么哭了?”
钟于心里像绷着一根弦,战战兢兢过了这么多年,这根弦在这天毫无预兆地突然断了,大脑甚至都来不及给出该有的情绪指示。
这一句问话像是一下子击碎他的伪装,露出其内柔软的、酸楚的、迷茫的东西来,一切被隔离开的谈话声、鸟鸣声、鞋子在光滑地面上发出的摩擦声忽然回到耳朵里,他如梦初醒,明白自己被一种名为悲切的情绪侵袭了。
钟于哽咽出声,栽倒在他怀里:“我爸......”
闻司余半搂着他,大致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钟于慌了神他就应该保持冷静:“你别急,你爸在哪,我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