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
陈诺言觉得自己日了鬼,寝室门前被狗追,半山中央断了腿(只断不残),地铁口上又被熊孩子推。
可推就推了,拉着他的腿死活要拽裤子的这人是怎么回事?
“许梓森,你别过来,口味这么烈吗?断了腿的你也感兴趣?”
“我这人吧,从小时候就与众不同,就偏爱这身残志坚的类型。”许梓森一把扯掉领带,眼里幽森一片。
“我骗你的,我心智弱得很……呜呜……许老师……”
还没说完,陈诺言就开始哭,袖子里藏着一半的人工泪液戳得他手臂有点难受。
许梓森:“……”
万花丛中晃着过没完没了暴躁攻v百宝箱精致男孩云淡风轻镇定受。
真暴躁和假镇定+(突然恋爱,蓄谋已久)
许梓森从神坛跌落人间,半只脚踏进地狱,得以遇见陈诺言(另一只脚被拽住)。
陈诺言:“这大腿挺好抱的,就是含金量好像不怎么高......”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诺言,许梓森 ┃ 配角:白云宣,江晚城,陈少东 ┃ 其它:叔叔,许老师
第1章
正是六月天,江南的梅雨时节。早十点还是日照高头,媚色骄阳。这才过了午后,便是绵绵大雨倾弛而下。
北山南苑的某幢小楼前面,陈诺言左手拎着一袋青梅,右手拿着根拐杖。黑胶的大伞绑在拐杖顶端,和拐杖扶手处“小猪佩奇”的嘴紧密相连。细看之下,才能注意到他的右脚行动有些迟缓。
青梅是家里的阿姨带回来的,说是趁季要做梅子酒。而脚,是社团破冰活动在半山上摔坏的。
陈诺言拿出手机查看打车软件,发现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人接单。他皱了皱眉头,眼皮揭开一些向侧前方看过去,雨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意思。空气里的温度高的吓人,配合着这添油加醋的雨,就好像是在泥泞里洗了个温泉澡似的,十分难耐。
来电信息突然跳了出来,陈诺言一不小心点了挂断,他想了想,毫不犹豫的向着停车场走过去。
今天是和发小聚会的日子,本来是有人来接他的,但他说家里的司机师傅送。万万没想到,司机师傅今天有事要办。陈诺言算着时间准备打车过去,结果家住郊区又逢阵雨。这会儿急着去聚会,他也顾不得什么脚没有完全好了,拉开车门就爬了进去。
黑色奔驰车在大雨里慢慢移动,车前的雨刷有条不絮的扫过玻璃上的雨珠。陈诺言趁着等红灯的空隙,在发小群里发了条信息说很快就到。
导航带着他左拐又左拐然后右拐,走的是距离目的地最近的路线。潮湿闷热的天气在车里感受的更是直接,陈诺言没忍住又把冷气调低了两度。这才抬头,正巧看到前方修桥的警示牌。与此同时,他的正前方有辆白色的宝马车疾驰而来。
雨水下的雾气罩在前方,如果不出意外,斜前方那辆黑色商务车会被撞到违规区域。陈诺言想也没想,就扭转方向盘转了个弯,闪光点适时亮了起来,陈诺言的车堪堪抵在两车中间。
他只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眼见着前方的车被他逼停,他才换挡准备绕开路。头抬起来的瞬间,正好看到白色宝马车里的女司机探出了头。
陈诺言只看了一眼,便准备掉头重新换条路。谁曾想他这边车刚退开,白色的车就径直撞上了黑色商务车。
雾蒙蒙的雨里,这一声响仿佛是肉色指甲在白色石灰墙上划过一般,惊得周围的车辆行人都停了下来。黑色商务车在柏油路上滑动了一会儿才停稳,随即副驾驶位跳出来一个身穿灰色棉麻布衣的男人。他手上还拿着扩音版“小蜜蜂”,也不知是去干了什么回来。
陈诺言感觉这人有些熟悉,探出头看了两眼。此人正是前些日子地铁站上替他打抱不平的男人,叫什么咚咚来着。
咚咚原名陈少东,是许梓森的小跟班。他刚跳下车就开始对着白色宝马车骂骂咧咧,中途甚至还抽空调了调手中的“小蜜蜂”。声音被小蜜蜂扩大在大雨里,惊醒了沉浸在事故里的人们。陈诺言忍不住想到小区外嚷着收旧冰箱旧手机手机旧长头发的摊贩,恍惚间竟觉得此情此景如出一辙。
“哎哟,这么迫不及待了吗?”陈少东丝毫不惧大雨打在他的身上,新一轮的骂战又将开始。
这是陈诺言第二次见识到陈少东的骂人技术,再次被他气死人不偿命的口才所折服。正想着要不要下车打个招呼的时候,黑色商务车驾驶位上的车门砰地一声打开,随即一把黑色的大伞向上撑开。身穿烟紫色西装的男人往地上丢了两个防尘袋,这才慢悠悠的踩着袋子踏出了车门。
“吵死了,你还没完了?”许梓森伸出右手往雨伞外甩了甩,一时之间血水混着雨水顺着修长的指尖哗哗地往下流。
“老板,你没事吧?”陈少东冲到许梓森身边,从脚到头检查了一遍。确认别的地方没什么事之后,又拉着许梓森的手嚷道:“老板,你的手怎么了?”
陈诺言降下车窗看了一眼许梓森的手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最终还是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许老师,我车里有应急医药箱,我先给您包扎一下?”
许梓森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孩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给你撑伞,你快帮我老板包扎一下。”陈少东扑了过来,几乎是抢过陈诺言的伞,然后稳稳的罩在他身上。
同一时间,白色的宝马车上冲出来一个年轻少妇。她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这一切,脸上的水一直往下流,也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你慢点走,别......梓森?”年轻少妇身后追出来的男人眸光暗了一下,握着伞的手微微颤抖。
许梓森抬起右手,任由血水流在陈诺言干净的白T上,在纯白的布料上晕染出一朵又一朵血红色的花。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对面的人一眼,等到陈诺言替他包扎好了手掌,他才慢悠悠的揭起眼皮,公事公办道:“私了还是公了?”。
“私......”许鸿岭下意识的想说私了,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那年轻少妇抢了去,她说:“报警”。
“哦?”许梓森戏谑性的哼了一声,眼睛看也没看那少妇一眼。他转身对身边的陈少东说道:“那报警吧,我先去医院了,你留下来解决?”
“好的,老板,我这就为您叫车。”陈少东松了口气,双手对着正前方左前方好几个作揖。
“那个,我先送您去医院吧?”陈诺言试探性的说道:“这个时段可能叫不到车。”
“不行,当事人不在怎么处理?”年轻的少妇尖声道:“你不准走。”。
“啧”许梓森这个时候才像是终于看见了那年轻少妇似的,他抬眼扫了过去。那少妇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眼眶红的更厉害了些。
“大概是没人告诉过你,你身后的男人管不住我。要我留下?那你现在踹了他去南山嫁给我爷爷兴许还有可能,毕竟我是真的听他的话。”许梓森后面一句说的响亮,陈诺言抬眼向着那年轻的少妇看过去。不看不认识,一看惊住了。脑海里的意识不太明确,但他还是突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陈诺言本能的向许梓森身边缩了一下,许梓森被他这避之不及的小动作取悦了,忍不住笑了笑。本是他自认为的嘲笑,在别人眼里却扭曲成了不知名的宠溺情愫。
年轻的少妇叫张君莹,是许梓森爸爸许鸿岭刚娶的新妇,也是小许梓森三岁的后母。她此时似乎有些失控,白皙的手指捏在一起,显然已是气极。
“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别拿你爷爷开玩笑。”许鸿岭握紧了拳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不行的,我忘不了他。”许梓森再开口,脸上都是笑意:“南山陵园那么大,爸爸你啥时候去陪他?”。
陈诺言被这一声爸爸惊了不少,他像是避开那年轻少妇一样往后退了退,很显然是想避开许梓森。不成想,他人刚退了两步,手臂就被身前的许梓森反手握住。刚包好的纱布因着动作扯开了些,红色的血迹蔓了出来。陈诺言有些怔住,许梓森微微弯腰在他耳边说:“不是说要送我去医院的?这就不想送了?”。
“不是,我再去给你拿一块新的纱布。”陈诺言向后退了几步,挣脱不开许梓森的手臂。雨水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进衣服里又浸了出来,使得他纯白色的T恤紧紧的贴在骨节肉里,十分不好受。
“这样子,”许梓森弯腰钻进满是红花的伞内,冰凉的嘴唇贴靠在陈诺言的耳边,他问他:“你怎么送我?”。
“我......”陈诺言撑着伞的手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除了多管闲事的尴尬之外他右脚还有不适。许是浸了水的缘故,脚踝处除了酸软还有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许梓森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眼神随意的扫了一眼四周。陈少东刚巧拦下一辆出租车,他反手拽住微微皱着眉头的陈诺言,另一只手绕到他的胳膊处连拖带拉的把陈诺言拽上车。又因着刻意错开的力道,陈诺言的右脚几乎没沾地。
“什么当事人,你们开车撞人还有理了哈。告告告,报警吧。知道的以为你小三上位为了争夺财产故意开车撞我老板呢?不知道的......”陈少东嘴巴里说个不停,眼见着许梓森上了车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家里的姐妹儿,为了争夺财产故意开车撞我老板呢。”
“你.......”年轻的少妇你你你了半天,最后只嚷出来一句:“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长舌妇似的。”。
“啧啧啧”陈少东连声啧了几声又呸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句句直戳张君莹心坎里,够她难受段时间的。
“师傅,北山南苑。”许梓森报完地址又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然后才双手按压着太阳穴倒在出租车靠椅上。他需要理一理今天发生的事情,接到张君莹的电话,他毫不犹豫就来了这里。他知道那个女人要干什么,可他还是来了,他其实不太想的清是自己不想活了还是真的不想让别人活了。
陈诺言弯腰揉了揉有些肿胀的脚踝,心里忍不住吐槽他:“瞎做作,这个时候怎么不洁癖了。”。
许梓森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似的,闭着眼拉直陈诺言弯下去的腰杆,强忍着难受催促着司机开快点。
陈诺言撇撇嘴,心里想着流年不利,和好哥们约个饭都能再次引发旧伤。他一边忍着难受一边打开手机在发小群里道歉。
出租车在许梓森家门前停下,司机顺手点开支架上的手机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在网上接了别的单子,要急着去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