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父子情(5)
聪明的李然然当然听出了刘太太的弦外之音，所以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讪讪地冲刘太太微笑点头，表示认可她的想法。
李然然当然不情愿在自己大婚之後，进门就当妈，说实话她是非常想让小凡带着不鱼儿滚出自己的视线的，可惜刘太太不这样认为。
小鱼儿身上毕竟流着刘家的血脉，高傲尊贵的刘太太是不会允许自己家的子嗣，由一个不被社会认可的双性人抚养长大的，所以不管小凡如果处置，但小鱼儿是一定要留在刘家的。
而李然然这边，谁让她爱着刘海波呢，只要她想踏进刘家的门，眼下这个局面就是她必须承担的，所以她只好暂时咽下这口恶气。
而此时因为伤心而变得痴痴傻傻的刘海波，一听说小凡同意与孩子永不相见，他呆愣的表情渐渐缓和过来。
海波欲哭无泪地看着面前憔悴的小凡，小凡也和他对视着，神情虽然很伤感，但眼中却充斥着少见的镇定坦然。
海波被小凡的镇定鼓舞，悲伤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在小凡的搀扶下，他们二人都慢慢站起身来。
刘太太表面冷漠地看着面前的小凡，尽力平静地对他说：“你今天收拾一下物品，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至於给你的赔偿金，我稍後起草一份协议，只要你签字画押，这笔钱就会打入你的帐户。”
小凡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太太，轻声答道：“我不要你们的钱，虽然我目前……还没什麽一技之长，但我已经成年，我想……我可以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养活自己的。”
听到小凡这个表态，刘太太才平心静气地对他徐徐道：“这个，不用你推托，我自会有分寸，你先去收拾东西吧。”
小凡冲刘太太勉强笑了笑，就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
刘太太让一旁的李然然拿出笔和纸，开始起草那份小凡与小鱼儿永不相认的协议，并且在上面注明赔偿小凡二十万现金。
一看到这个金额，刘海波的面色又变得苍白难看起来，他嗫嚅着对母亲说：“妈，这二十万……太少了！小凡为我生下孩子，身体还没有复原，现在他已经退学，离开刘家，居无定所，也没有一份赖以糊口的工作，妈，最少也要给他五十万啊，对於我们刘家来说，这几十万资金不算什麽，可是对於小凡来说，却可以解决他很大的生活问题啊！”
看着海波祈求的神情，面冷心硬的刘太太冷冷回道：“五十万！五十万！张口就是五十万！你以为我和你爸打造的这份家产是大风刮来的吗？那也是我们这麽多年辛辛苦苦、废寝忘食赚来的！你不说体谅自己父母，为我们争光，倒是搭上这不三不四不男不女的怪物，生下个没名没份的孩子，到头来还要我为你收拾烂摊子！你倒是重情重义啊，为了你一夜贪欢的枕边人，说向自己父母要钱就要钱，五十万？哼哼！真是狮子大开口，休想！”
“妈！我求你了……我在学校工作这麽多年，也算殚精竭虑，就算没有赚到大钱，但这麽多年了，几十万也有吧？就把我这些酬劳全给小凡，不行吗？”看着母亲这般心狠绝情，万般无奈的刘海波苦苦地向她哀求着。
刘太太制家很严格，虽然海波在刘氏企业中有有不菲的股份，同时也在他们出资的学校中担任要职，但在现金方面，刘太太对海波控制得很严格，所以海波手中并无太多流动资金。
面对眼前这个懦弱无能的儿子，刘太太气鼓鼓地回他道：“五十万没有！三十万！最多只能是这个数字了，再多没门儿！”
看到母亲心狠到这个程度，刘海波的心在一点点变冷。
母亲和父亲全是白手起家的生意人，创业时的每一分钱都得来不易，而今发达了时刻害怕重新回到当初捉襟见肘的窘迫岁月，所以对钱手中的每一分钱都看得很重，这也是他们不愿意多付给小凡赔偿金的原因所在。
所以此刻海波只好长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好吧……”
就这样，“小凡与小鱼儿断绝关系，永不相认，并且刘家一次性补偿给小凡三十万现金”的协议出炉了。
待刘太太落笔，小凡也收拾好东西，打开他房间的门慢慢走了出来。
他手中拎着一个不大的旅行包，里面只装着一些生活必需品。
刘海波一看那个旅行包，就知道自己给小凡购置的一些心爱之物、还有订情物品，他都没有带在身上。
看来，小凡已经对自己，对这个家伤透了心，所以不愿意带走沾染一点与回忆有关的物件，想到这里，刘海波不禁悲从中来。
看着小凡走了出来，刘太太假装和气地招呼他道：“小凡你先把东西放下，过来看一下协议，如果你没有异议，就签字吧。”
听到“协议”这两个字，小凡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他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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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鲜币)32.最後告别
小凡拿着协议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眼中闪烁着悲哀的清泪，那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在那份残酷分离骨肉至亲，镌刻着小凡耻辱的协议上。
良久，小凡抬起泪眼，哽咽地对刘太太说道：“阿姨……我同意……不见孩子，不过这份协议……重新起草吧……”
刘太太杏眼圆瞪，她煞有介事地瞅着小凡，厉声问道：“为什麽？”
面对着傲慢不可一世的刘太太，小凡眼里没有一丝畏惧，他面无表情地平静答道：“孩子，我可以留下，为了她的将来考虑，我也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永远……不见她……”
说到这里，小凡的声音哽咽了，他沈默片刻，抬起头对刘太太说道：“可是这钱，我不能拿，因为我和孩子的亲情，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
听到小凡这一番话，刘太太有些怔住了。
小凡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节，视金钱如粪土，确实出乎刘太太所料。
刘太太心中暗忖，若非小凡是个身份尴尬的双性人，他倒是个合适的儿媳人选，但想归想，小凡的双性身份毕竟是为传统社会所不容的，刘家也不可能娶这样的人进门。
刘太太轻叹了口气，和颜悦色地劝导小凡道：“小凡啊，我知道你心高气傲，是个有气节的孩子，但气节归气节，人终归要面对现实的，这笔钱，不多，但足够你解决暂时的生活问题了，你可以用这笔钱去读书、去租房，也可以暂时找一份工作做着，然後用这笔钱付个首付，供一套小房子，这样你就有了安身之处了呀，你说我说的对吗？”
小凡无奈地苦笑着，低声答复刘太太道：“刘阿姨，谢谢您的好意了，可是这笔钱，我不需要，如果……小鱼儿留在我身边，为了让孩子过得更好点，我可能需要这笔钱，可是现在我是单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好手好脚，不管随便干点什麽，都能吃一碗饭，而且我自幼贫苦，没有那麽多讲究，住的地方，吃的东西，只要随意就好，这样也用不了多少钱，所以这笔钱，还是请你们收回去吧，因为我不需要。”
看着小凡坦坦荡荡的目光，刘太太哑然了。
小凡之心胸，确实不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可与之相比的。
此刻面对小凡的义无反顾，刘海波心里在剧烈抽搐着。
刘海波知道自己对不起小凡，同时直到此刻他才看清，虽然自己比小凡年长十几岁，但以他懦弱的人性，确实配不上高洁大度的小凡。
看着小凡执意不肯收下这笔钱，欲哭无泪的刘海波突然之间给小凡跪下了！
他这一举动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可是眼下的刘海波居然当着这麽多人的面，给一个自己私养的情人跪下了，这成何体统？
刘太太的脸都气白了，她用颤抖的音调呵斥海波道：“海……海波！你疯了吗？你还不快起来？你这副样子……这成何体统？”
可是，已经被逼到绝路上的海波根本不理会母亲的暴怒，他双眼含泪，紧紧抓住小凡的手，哽咽地对他说：“小凡，我求你了！这笔钱……你就拿上……也算我最後的一点心意，如果你……执意不收，我这心里……会愧疚一辈子……我求你了，你收下好吗？”
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堂堂七尺男儿，小凡的眼泪也止不住夺眶而出，他拉着海波的手轻声对他说：“你先起来，咱们起来说话……”
可是海波死死拽住小凡的手，固执地说道：“你答应我，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永远不起来！”
看到如此偏执的海波，再看看一旁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的刘太太，以及怒目而视自己的李然然，小凡彻彻底底地无奈了。
最後，他只好长叹一口气，徐徐对海波说道：“那好吧……”
听到小凡允诺了，海波才破涕为笑，他在小凡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
看到儿子终於起身，刘太太才舒了一口气，她气得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此刻刘太太的脸都已经气得有些青紫了。
颇有眼色的李然然急忙凑上前，一边轻拍着刘太太的背安慰她，一边用不怀好意的眼光瞟着一旁的小凡。
无可奈何的小凡在那份协议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放下那份协议，小凡的目光重新回到一旁抱在保姆怀中的宝贝女儿身上。
今天的小鱼儿，特别懂事，面对大人们之间的纷纷嚷嚷，她不哭也不闹，只是瞪着一双黑葡萄一般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奶爸，似乎只要奶爸在跟前，她就不会心慌。
可是这个小宝贝儿哪里知道，奶爸今天就要离她远去，而且此一别，可能就是一生一世。
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如此冰雪聪明、乖巧可爱的小宝贝儿，小凡的心象被撕裂了一般，汩汩淌着鲜血。
他一步一步走向小鱼儿，虽然此刻他与女儿近在咫尺，但却象相隔千山万水，每走一步，都是那样举步维艰、步履沈重。
当小凡终於走到小鱼儿面前时，保姆怀中的女儿象只欢快的小燕子一般，伸出两只玉藕一样的小胳膊，欲扑向奶爸的怀里。
小凡将女儿紧紧抱在怀中，头部轻轻摩擦着女儿柔软的小身体，眼中的泪水象汹涌的潮水一般滚滚而出。
为什麽？为什麽他们父女要忍受这样残酷的生离死别？
今天这种局面，到底是谁的错？
看着父女二人生离死别的这幕悲痛场景，在场各位，无不动容，当然，只有一人除外，这个人就是李然然。
只见脚踩八公分高跟鞋的她，“蹬蹬蹬”几步走到小凡面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女儿，声音尖利地对小凡喝道：“既然已经决定走了，就快点吧！签下那份协议，孩子就和你没关系了，你不走还在等什麽？你走了，我们还要收拾这栋房子，早点退租呢……”
面对李然然的无礼取闹，小凡气得一时之间发怔，而被李然然抢夺过去的小鱼儿，更是哭得心碎欲裂！
看着哭得如此悲切的女儿，小凡的心都要碎了，他欲上前抢回女儿，而一旁的刘海波也被李然然这凶悍的行为气得红了眼，他上前对李然然吼道：“把孩子给他！他就要走了，和孩子亲热一下，这个机会你都不给他，你还是人麽？”
被刘海波怒斥後的李然然撅着嘴，满脸委屈地回应道：“他早晚要走，孩子早晚要归我管，他这样拖着到底安的什麽心？”
海波不理会李然然的狡辩，他一步上前，大力拉扯着李然然的胳膊，想要把女儿从她怀里抢过来。
经过几个大的的奋力争抢，年幼的小鱼儿更是吓得不知所措，孩子的哭声都变了调了！
看此情景，坐在一旁的刘太太再也看不过去了，她一声怒吼：“住手！”
众人纷纷停下手，呆呆地看向火冒三丈的刘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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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33.送别小凡
刘太太走到几个人面前，一把抱过他们正在抢夺的小心心，而後对小凡镇定地说道：“长痛不如短痛，你现在对孩子依依不舍，可最终你们父子还要要分离，所以与其这样没完没了地哭哭啼啼，不如你趁早离去，也好让心心尽快适应环境。”
看小凡对心心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挂念表情，同时目光里充满了无法言表的担心，善解人意的刘太太一边抚慰着哭泣的心心，一边柔声细语地对小凡说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你放心吧，心心我会亲自带养的，直到她年满十八岁升入大学，我才会放手，我这把老骨头硬朗得很，我相信一定可以看到自己孙女结婚那一天，所以你就听阿姨一句话，放心地走吧。”
想到小凡父女即将永远分离，所以刘太太这番话也算说得情真意切，小凡呆呆地看着泪眼汪汪的可爱女儿，含着泪冲刘太太点了点头，哽咽地答道：“那就有劳阿姨您费心了。”
刘太太无奈地笑了下，轻声说：“不要说这种客气话了，毕竟心心是我孙女呀，我今天这决定，也是无奈之举，小凡你就多理解吧。”
说到这里，刘太太还不忘记顾及站在一旁的李然然，她话里有话地对海波和然然说道：“我这麽做，也是为你们小夫妻以後生活考虑，毕竟你们一旦结婚，就会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孩子，我来带养小心心，省了你们的麻烦，也少了很多不必要的磨合。”
刘太太的话说得在情在理，李然然当然也不敢做出反驳，而刘海波和小凡巴不得由刘太太亲自抚养心心，因为她毕竟是孩子的亲祖母，孩子跟着她，肯定吃不着什麽亏。
话说回来，如果海波和李然然结婚，孩子跟着他们生活，那就保不准会遭到什麽际遇了，毕竟後妈歹毒虐待先房子女的种种案例古往今来从来就没断过。
现在刘太太既然已经大包大揽，自愿担起了抚养教育心心的责任，小凡也就可以放心地走了。
小凡最後看了眼可怜巴巴的女儿，看了看这栋留下自己和海波还有女儿种种温馨画面的房子，最後狠了狠心，拎起放在地板上的提包，转身向外走去。
看小凡终於要离去，刘海波在小凡身後疾声唤道：“小凡，你等下，我送你！”
听到刘海波要亲自送小凡，李然然那双美丽又有些凶悍的大眼睛瞪得滚圆，她想发作，但看看一旁的刘太太，还不敢发作，只好暗暗地瞪眼干生气。
这一切，都被刘太太看在眼里，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刘太太也不好太过苛刻，於是她刻意装作看不见李然然的浓烈醋意，轻声对海波说：“去送送他吧，不过快去快回。”
有了母亲的许可，刘海波更加有恃无恐，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小凡，拎过他手中的提包，对他轻声说：“给我拎吧。”
小凡注视着面前的刘海波，看到他眼中那股无奈和伤痛之情，善良的小凡也不忍再伤他的心，於是，默默地将手中的提包交与了他，二人苦涩地相视而笑，并肩向外走去。
海波将小凡的提包放在後车座上，并且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请小凡坐上去。
当时，小凡还迟疑了一下，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和海波的爱人关系从今天起就已经宣告结束，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坐这个尴尬的情侣位置了。
但是，看到海波眼中的无限眷恋，小凡不忍在这个最後的送别时刻再拂他的意，所以默默地上了车。
看小凡乖巧地上了车，海波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迅速转到车的另一边，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坐了上去。
关好车门後，海波却没有马上将车发动，他呆呆地注视着小凡那张清秀的脸庞，良久。
这个过程中，虽然小凡知道海波在看他，但他努力不去和他对视，因为他怕忍不住眼底的泪水。
但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转过头看了眼刘海波，却看到海波那满是愧疚的双眼中噙满了泪水。
海波这副样子令小凡心中很难受，他勉强冲海波笑了笑，用沙哑的声音劝慰他道：“我马上……就要走了，你还是要开开心心地……送我上路，不要这样……这样我会很难受……”
话的後半部分，小凡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嗓子哽住了。
听到小凡这样说，刘海波一把将他搂入怀中，一边用力亲吻着他的脸一边啜泣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懦夫……我是混蛋……我没有守护好咱们的家……我对不起你……”
刘海波的突然之举令小凡感到意外，但很快，他就平静下来，抚摸着海波的脊背，对他轻声说：“你有你的苦衷，我……不怪你，只要你照顾好咱们的……女儿就行了。”
“我会的，一定会的，这一点请你放心。”刘海波一边哽咽地允诺着，一边试着腮边的泪水，同时掏出一张银行卡，对小凡说道，“这卡里有五万元钱，是我平时的私房钱，另外妈妈承诺的那三十万，会在今晚之前打入这个帐户，卡的名字就是你的全名，密码是你的出生年月日，本来这笔钱，我是想慢慢存起来，留作咱们以後的家用，没想到，会以这个方式给你……”
说到这里，刘海波又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小凡本来不想收下这张卡，但看海波伤心成这个样子，知道如果自己执意不收，他会更加伤心难过，於是，默默地收下这张卡，并且对海波轻声道：“谢谢。”
听到这客气而陌生的致谢辞，海波心里更加不好受，他痛苦地咬着唇对小凡说：“不要这样说，你根本不必谢我，因为我们刘家欠你的……是用多少金钱都补偿不了的……”
小凡苦涩地笑了一下，没有搭言。
默默流着泪的海波将视线投向窗外，因为此刻的他根本控制不住内心的伤痛情绪。
待海波渐渐平静下来，才和小凡探讨了一下他未来的发展之路。
☆、(13鲜币)34.终需一别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海波轻声问小凡：“对於将来，你有……什麽打算吗？”
小凡看了看面前的海波，有些无奈地苦笑了。
刘太太和李然然这个突然袭击实在是搞得太过突然了，年少纯真的小凡，之前的日子一直沈浸在为人妻、为人母的天伦之乐中，现在，他从幸福的云端一下跌落到痛苦的无底深渊！
这一场离难，之突然、之猛烈，令小凡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这麽仓促的时间，他又怎麽可能有闲暇去为将来做打算呢？
尽管如此，善良的小凡还是为海波着想，不想他太过担心自己，於是轻轻摇了摇头对海波说道：“还没有，不过……你不必为我担心，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怎麽走都能走出一条生路，你就放心吧……”
说着，小凡还勉强冲海波笑了笑，这一笑，虽然苦涩，但却也令人心动。
刘海波定定地看着小凡，只见小凡那清瘦的面庞因为这突如而来的祸端，而变得有些憔悴，但尽管如此，也难掩他极其出色的资质。
正值花季的他，肤质细腻，五官秀美，一双明澈的眼睛在顾盼间尽展灵气，因为刚才刚刚哭过，所以挺翘的鼻梁不自觉地微微抽动，在说话间小凡总是下意识地咬一下自己粉嫩的双唇，这动作显得他更加可爱富有朝气。
这样几近完美无缺的花样少男，自己却无福与之共度今生，对於刘海波来说，还有比这更遗憾的事吗？
刘海波默默地看着小凡，心中是按捺不住的压抑和难过，但他还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在这个分离的时刻，他不想让自己最爱的人见证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也不想给他留下这麽一个不堪的最後印象。
沈默片刻，刘海波缓缓地对小凡说道：“我的想法，还是建议你……继续读书，”说着，刘海波看了眼小凡，继续道，“学校我可以帮你联系，教学质量和师资水平肯定是最高的，你可以放松心情……然後把落下的课程捡起来，备战明年的高考，我不建议你现在出去打工，因为你毕竟……太小了，以你现在的资历，找工作也只能做最廉价的底层工作，毕竟对於我们这个社会来说，一个优秀的学历……才是求职的敲门砖。”
听着海波语重心长、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小凡只觉得鼻子一阵阵发酸，古人云：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这段话，印证的似乎就是自己和刘海波的这段孽缘。
这个男人，是那样优秀帅气、阳刚正直、富有同情心，同时作为爱人，他又是那样温柔体贴，无时无刻不令自己感受到浓浓的爱意。
爱上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今生最荣幸的一个选择，同时，也是最大的失误。
早知道情深缘浅，又何必当初苦苦纠缠在一起？
倘若……倘若在三年前海波已经悬崖勒马时两人就此打住，把这份感情默默埋藏在心里，那麽到如今，小凡早已经顺利地升入大学，而海波也可以继续他前景广阔的事业人生，又怎麽会弄到现在两败俱伤、撕心裂肺的地步呢？
两个成年人的伤痛随着时间推移，怎麽都可以慢慢缓解，只是可怜了那年幼的小鱼儿了。
如果那个可爱的小精灵明早起床，发现奶爸再也不在她身边，今後的日日夜夜都将远离她的生活，不知那可怜的小宝贝会哭闹到什麽样子？又有谁可以化解她这永远失去奶爸的伤痛？只是最残酷的事实是，这种伤痛，恐怕要陪伴小鱼儿走过她的童年和少年了，不管父亲和奶奶对她多麽好，但失去生她哺育她的奶爸，始终是她人生中无法弥补的最大伤痛……
想到这里，小凡就感觉心口似被万箭穿过，那种痛到极致却又无计可施的感觉令他真的觉得生不如死！
看到小凡脸上又升起伤痛之情，海波有些惊慌，他害怕是自己哪句话说差了，於是轻声问小凡：“怎麽了？我哪句话……说得不妥吗？”
小凡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伤痛，竭力遏制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没有看海波，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你说的……很对，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听小凡这样说，海波稍稍放宽了心，他松了口气对小凡说：“那麽我明天就帮你联系学校，你看哪家好……”
未及海波说完，小凡轻轻摇头对他说：“不必了，毕竟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如果只是重新择校，我自己也可以办到，我想……以我高中三年的优秀成绩，择一家理想的学校，是不难的，我不想再麻烦你，也不想再让……别人说三道四……”
小凡这後一句话说得很轻，但却令海波心中非常难受，这“别人”指的是谁，海波心里很清楚，无非是自己母亲和李然然，小凡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现在既然已经答应刘太太的要求，和海波一刀两断，就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瓜葛，这样免得遗留後患，也免受刘太太和李然然的再次羞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