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16)

    看来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大明星。
    赵雅容又道：“这是我和先生的孩子。”
   
    她本意是想解除这个人和许殊的误会，哪知道大明星并不觉得高兴，反而生气道：“你跟他五年前不是订婚了吗，你出轨了？！”
    赵雅容忙捂着小孩的耳朵，生气地看向许殊。
    许殊赶紧拉着人往外走，直到出了化妆间，许殊正想好好给唐凛说一说当年的事，却听唐凛说：“她都有孩子了，你还跟她订婚。”
   
    许殊：“我和赵小姐本来就不是因为爱情而订婚。”
    唐凛：“许殊，我本来以为你是爱上了别人才跟我分手，结果不是吗？”
    许殊：“这事情有些复杂……”
    唐凛：“能有多复杂，复杂到你完全不能跟我说清楚吗？”
    唐凛：“所以你情愿要我误会你出轨劈腿，也不愿意开口跟我解释一句？哪怕一句都好？”
    许殊沉默下来，唐凛却懂了，他轻轻道：“也是，你本来就想跟我分手，说与不说，没有多重要。哪怕你知道这对我伤害有多大。”
    《旧爱》43
    当年唐凛曾经拿着风言风语质问他，问他是不是因为家里的缘故才要被迫订婚。
    还说出那也不用你为了钱而和女人订婚这样伤人自尊的话语。
    虽然这便是真相。
    唐凛那副模样，如果说他告诉真相，绝对就断不掉。
    也许唐凛会说，你们如果不用真的结婚，我可以等你。
    谁知道最后会不会结婚，是他有求于赵小姐，如果赵小姐想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爸爸，他也当定了。
    而且要出国，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唐凛怎么等他，跟他跨国异地婚外恋？
    那也太可笑了，不现实。
    唐凛还年轻，觉得感情是全部。
    这样的一个男孩这样喜欢他，不是没有触动，只是不确定这份喜爱能够维持多久。
    当他不再是从前那个许殊，唐凛还会这样深爱？
    这好似一场赌博。
    而许殊最厌恶的便是赌。
    他不需要唐凛等他，也不需要让唐凛知道真相，所以他说他就是要订婚了。
    那年唐凛拖着伤腿在楼下等他，他请赵小姐帮忙，让人死心。
    请赵小姐来了他家，过了一夜。
    第二日送赵小姐到楼下时，他看见了湿淋淋的唐凛。
    明明对上了视线，他却视而不见，将赵小姐送上车时，他俯身探入车内，在赵小姐腮边落下一吻。
    送人走后，他打着伞来到一脸惨白的唐凛面前，居高临下：“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唐凛蠕动着泛青的嘴唇，悲伤地望着他，好像忘记了该怎么说话，嘴巴张开了，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出来。
    许殊说：“你知道我家附近很多狗仔吧，故意想被拍吗？”
    唐凛无声摇头，仍然望着他，好似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许殊：“就算你我的事登满了八卦杂志，我的订婚也不会取消的，只是场面会比较难看而已。”
    许殊：“你从前虽不懂事，但正事上不会这样跟我闹吧。”
    许殊：“不要再来找我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唐凛终于出声：“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许殊不知道自己表情是怎么样的，但很显然，唐凛伤心极了，像是不再认识他，满脸恍然，眸子黯淡下去，就要死心。
    许殊之前做了这么多，最后关头还是没忍住。
    他伸手碰唐凛的脸：“当然是喜欢的，不喜欢为什么要跟你在一块呢。”
    唐凛没回话，他睫毛垂着，面容空洞，好似一座精美的假人，失去了所有反应。
    许殊：“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该结束了，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对你身体不好，对我来说，也是麻烦。”
    他蹲下身，注视唐凛的脸，轻声道：“你放心，就算没有我，圈里也没人敢为难你。”
    许殊：“糖糖，有很多事情都比感情重要。如今你觉得天塌下来的事情，再过一阵子，甚至不需要一年，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你还年轻，未来可期。你没那么喜欢我，你只是接受不了突然分开而已。”
    他话语低声呢喃，好像在劝服唐凛，也在劝服自己。
    唐凛拨开了他的手，声音已经完全哑了：“我现在明白了，但是你……许殊，你什么也不明白。”
    《旧爱》44
    赵雅容带着孩子出来，她扫了立在门前的二人一眼，唐凛率先回神，道歉，为刚刚的事。
    赵小姐瞪了许殊一眼，看在人的面子上，应了，又道：“你们两个还是进房间解决，不要闹出什么事给外人看到，这是我的婚礼，给我点脸面。”
    说罢她让出了化妆间，带着孩子出去迎宾了。许殊叹了口气，去拉唐凛的手，被甩开。
    唐凛倒没有掉头走，而是进了化妆间。许殊也跟了进去，反锁房门。
    明亮的室内，面面镜子，唐凛垂头坐着，摸出香烟点上。
    许殊走了过去，伸手将香烟从唐凛嘴边取下，塞入自己嘴边。
    他早知两人重头来过没那么容易，果然，往事是不可能不翻的，一翻就要见血。
    再来几场，就要元气大伤，他是唐凛也是，折磨彼此，最后的结果就是分手。
    要说当往事没发生过，也不可能，就像一个死局，怎么做都不对。
    他拖来椅子，坐在唐凛对面，吸着香烟，优雅地搭着扶手，缓慢吐了口烟：“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唐凛不吭声。
    许殊轻声道：“恨我？”
    唐凛没有否认。
    许殊又说：“爱我？”
    唐凛猛地抬起眼，双眸通红似血，仿佛下一秒便要扑过来咬死他，也咬过不少次了。
    许殊说：“你觉得当时那样的情况，我该告诉你，我没有爱上别人，只是逼不得已才要跟你分手，全告诉你，对你来说比较好？”
    唐凛呼吸渐渐急促，胸膛一起一伏，愤怒得厉害。
    许殊：“我告诉你之后，你不会愿意分手吧。然后又去折腾自己，给我拍戏，替我挣钱，恨不得用一切来帮我，哪怕我最后真跟赵小姐结婚了，你说不定还要去国外当我的地下情人？”
    他用的虽然是反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隔着香烟，他冷静地看着唐凛：“你愿意，我不愿意。”
    唐凛哑声道：“别说了。”
    许殊：“为什么不能说，既然你还要跟我在一起，这些总是要说的。”
    他清晰地看见了唐凛眼底的痛色和怨恨，张峡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哪有被那样甩开还不恨的。
    这些情绪现在不是赤裸裸地显现出来了吗，那样清晰。
    真要放下了，就不会回头了。要是真爱，就必定会恨。
    唐凛几次做爱都将他折腾得死去活来，说话时时尖锐，脾气更是一点就燃。
    他可以对除了许殊以外的人都温柔，却又不允许许殊离开。
    这样矛盾，恨并深爱。
    许殊将烟灭了：“不如简单些吧，你这样恨我，不如给自己一个时间，这段时间里，你当年怨恨过的都发泄出来，只要不要了我的命，我都奉陪。”
    唐凛攥紧了拳头，许殊当没看见般。
    唐凛像是气狠了：“这是什么意思，觉得亏欠了，所以要弥补我，弥补完了以后呢？当事情结束，跟我分手？”
    许殊突然笑了，笑得不合时宜，笑得可恶。
    他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因为亏欠做到这种地步，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回头找你。如果喜欢，为什么要分手。”
    许殊迎着唐凛不可置信的眼神，蹲到人的身前，解开了唐凛的衣服扣子。
    他倾身吻在了那朵花上，挑起眼睫：“你的答案呢？可以，还是不可以。”
    那朵花随着皮肤颤抖着，温柔地贴在他的唇面上。
    突然他头发被抓住，用力后扯。
    唐凛凶狠地吻了上来，无声地给予了他答案。
    一吻结束，许殊嘴唇弥漫着血腥味，他皱眉，想着一会还要应酬，有些麻烦。
    唐凛说：“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能如他所愿。
    许殊扯着疼痛的嘴唇笑了笑：“是吗，我可最喜欢你了。”
    唐凛重新压上了他的嘴唇，不愿再听这些甜言蜜语。
    《旧爱》45
    赵小姐果然没看错许殊，果不其然，之前还在闹别扭的两个人，现在已经自自然然，甚至是拉着手走出来。
    在场的人都是熟人，看看赵小姐又看许殊身边的大明星，各自交换了眼神，个个人精，在许殊把人引到自己面前，就明白许少爷这次是玩真的了。
    其中一个打趣：“难得见你会把人介绍给我们，收心了也好。”说罢他眼神在唐凛身上一落：“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带人来这种私人聚会，你们要是结婚了，记得请我。”
    许殊自然搂住唐凛的腰：“会请的，给我们包个大红包就是了。“
    朋友哈哈大笑，倒也没有太当真，只是向朋友的情人卖个好，潜台词是告诉对方，你是特别的，许殊对你很上心。
    唐凛没有笑，神色也是淡淡，那人不在意，大美人有点脾气正常，即使是真在意，混到他们这样的地位，也不会轻易表示出来。
    还是许殊捏了捏唐凛的手，唐凛才露出个浅笑：“先生怎么称呼，我是唐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