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这学婊(64)

    “没事。”他虚弱地笑了笑，很有礼貌，“谢谢你。”
    然后，余光若有似无地往上一勾，恰好撞上江烨的目光。
    在那一瞬间，江烨明显看到了……
    这人眼底泛起的阴冷气息。
    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
    下一秒，这人又恢复了那病怏怏的状态，仿佛真的像是从什么大病中起死回生似的。
    江烨冷笑了一声，背抵住墙壁，夹在指间的水笔飞快地转了一圈，又重重落在桌面上，打出清脆的声响。
    声音不大，但足以划破此刻的宁静。
    许泽明显然是注意到了这动静，当即温声道：“江烨？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江烨慢悠悠地拾起掉落在桌面上的笔，又不紧不慢地扫了黄鑫一眼。
    最后，目光落在许泽明脸上：“没什么，欢迎新同学而已。”
    第172章：前任同桌
    “说吧，你和黄鑫是不是认识。”徐嘉树翘起二郎腿，双手相叠，抵住下巴，摆出一副刨根问底的模样。
    还是熟悉的烧烤店，还是熟悉的配方。
    店老板从门外走进来，撸了一把额角的汗水，用被烟熏过的嗓子吆喝道：“帅哥！不好意思啊！辣椒面就这么点了！你将就一下啊！”
    徐嘉树瞥了眼山一样高的辣椒面，大度地摆了摆手：“行了，够了，吃太辣对身体不好。”
    江烨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火山”：“……”
    店老板一听，愣了几秒，然后猛地抬眉，抬出了三道抬头纹：“诶，这位帅哥还挺会日白诶，说些话还把我整得有点儿下不了台。”
    这老板说话带了点四川方言，再加上声音嘹亮，于是天然地带上了一股子搞笑的韵味。
    就连江大佬这种不苟言笑的人，也有点儿想笑。
    “你笑个屁！”徐嘉树一眼便识破江烨故作镇定的伪装，“问你话呢！”
    江烨仍旧没抬头：“你问什么了？”
    “嚯哟！你还给我装傻是不！”徐嘉树心说很可惜，大爷现在不吃这套，“问你是不是认识那个黄鑫！”
    “哦。”江烨淡淡地应了一句。
    他从旁边抽了一双筷子，在火山边缘兜兜转转，也不知是不是力道没把握好的原因，反正那堆辣椒面被他给戳散了，还散了一桌。
    徐嘉树：“……”
    徐嘉树：“我他妈问你问题，你却在给我表演杂技？”
    江烨将那狂野的“一片红”端详了一会儿后，才缓缓放下筷子，并非常不走心地回了句：“啊。”
    “……”
    “你这家伙。”徐嘉树眼疾手快，趁江大佬“啊”的时候，把一块挑染得红红火火的五花肉塞进了他的嘴里，“能不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这是为人的基本礼貌。”
    江烨：“……”
    他实在不知道一筷子将黑暗料理送人口中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谈礼貌。
    并且江大佬还不太会吃辣，当即眼眶就红了一圈。
    但是，即便如此，大佬还是大佬，面子工程还是得做足。
    因此，即使江烨从喉咙到胃部都像被火烤过似的，但表面仍旧波澜不惊。
    看得徐嘉树都于心不忍：“你要不喝口水？”
    江烨不屑于他的施舍，非常有骨气地回答了上一个问题：“是认识啊，他就是那个人。”
    “哪个人？你他妈不要回答个问题还整得跟剥洋葱似的，要我一层一层地……”
    江烨及时打断这人无厘头的骚话：“我前任同桌。”
    “哈？”等等，这说辞好像有点儿熟悉，仿佛在开学那会儿……
    “传闻中被我打成重伤的同桌。”
    哦！
    徐嘉树记忆的断层瞬间连上。
    原来是那家伙啊！
    徐嘉树想了想，的确是有这么一个梗，当时初来乍到，就听自然卷那神棍为这事儿逼逼了很久，不过……
    “你，真的把他打成了重伤？”如果是以前，他还是挺信这茬事的。
    毕竟江烨这家伙随时都挂着一副“别惹我，惹我就揍你”的官方表情。
    但是现在的话……
    徐嘉树掂量了一下。
    现在他很确定，江烨不是那种没事乱动手的人。
    第173章：期末的打算
    “你觉得呢？”江大佬一个反问，就把烫手山芋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徐嘉树。
    “……”这人真的是……
    徐嘉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都相信你。”
    一般来说，涉及到某些关键性的往事、特别是这事又是心中的一道坎时，听人说这样一句话，多少都会表示一点儿感激之情。
    徐嘉树也是这样以为的，他甚至已经在幻想江烨会深情款款地对他说出“谢谢”二字。
    但江大佬果然是不落俗套的男人。
    他说：“你不相信我还想怎样？”
    徐嘉树：“……”
    嚯哟，你很哦，我他妈又用五花肉伺候你哦。
    接着，俩人就天南地北地瞎扯淡了一些东西。
    毕竟那种揭伤疤的事儿问久了也挺闹心。
    虽然江烨这人心理很强大，但不代表就能接受毫无止境的刨根问底。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端着一副自诩治愈的姿态，将人家好不容易结痂的地方又给弄得血肉淋漓。
    讽不讽刺？
    而且江烨已经说过，过去的事儿他会一点一点地讲。
    徐嘉树也相信他会一点一点地讲，因此更不能去践踏这份心意。
    所以，只要慢慢等就好。
    所以，这个话题适可而止就好。
    所以，徐嘉树直接把话题引到了另一个层面：“你期末考试有什么打算？上次前进了六十名，这次要不翻个倍？”
    江烨：“……”
    男朋友思维太跳跃，他表示有点儿鞭长莫及。
    “无所谓。”江烨回答，“你想让我前进多少就多少。”
    唯一麻烦的就是确定在那位置的分数区间，这样他才能知道自己控分在多少比较合适。
    “嚯哟！决心满满！牛逼哄哄啊！”徐嘉树以为这人是上次尝到了甜头后开始飘了，忍不住劝诫道，“量力而行啊，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前进10与前进60不是一个档次。你也知道，名次越往前越难提高。”
    江大佬默不作声地喝了口水。
    就这道理，傻逼都懂。
    徐嘉树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忍不住开涮：“你这么自信，年级第一要不要考虑考虑。”
    江烨心说没问题，只是怕你丢脸。
    “哈哈哈，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这么没有人性？”徐嘉树以为江烨尴尬了，当即自圆其说，“放心好了，嘉哥会综合考虑你的能力，然后为你量身打造属于你的学习计划。”
    这个是令江烨最头疼的。
    天知道那些傻逼总结有多弱智，完全把他当成了零基础的人在整。
    整就算了，还得听徐嘉树一个劲儿地赞扬，就差拿朵大红花在他胸口给别上了。
    但是，见他这么用心，江烨也实在不忍心去辜负他的一片好意，只得乖乖就范：“嗯。”
    “乖。”徐嘉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
    当然，这也只是现阶段的计划与目标。
    俗话说的好，计划赶不上变化。
    当江烨成功篡位、登上年级第一的宝座时，徐嘉树才真正感觉到……什么是蛋疼，什么是目瞪口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174章：有些人该给他狠狠一击
    夜已深。
    空气有些稀薄，它像是一位苟延残喘的老妪，在黑夜的压迫下，缓慢而费力地扭动着身躯。
    进入十二月后，气温就发生了质的变化，短短几天就降了好几度。
    冬天确实来了，带着冰碴，正在酝酿一出盛大的阴谋。
    冬天的夜晚容易起雾，更确切的说，应该是霾。那玩意儿很顽固，强光聚在一起也只能勉强穿过，更别说城市里稀稀拉拉的光团了。
    “喂……是明朗吗？”
    某处电梯公寓的客厅里，没开灯，黑暗肆无忌惮地蔓延，跟外边儿的雾霾似的。
    只不过外面的世界灯火通明罢了。
    那声音很轻，没什么质感，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那声音继续道：“抱歉，我刚回国，才换了手机号，之前的联系人还没来得及存进去……”
    他沉默了几秒，应该是在听对方说话，随后又应声道：“啊，我见着他了。嗯，没错，看上去跟以前差不多，但感觉有些不一样了，我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不一样。”
    他轻轻叹了口气，绕到沙发旁边，心翼翼地坐下：“大概是因为他同桌？他俩看上去关系还挺好。”
    说到这，他笑了笑，笑得有些狰狞，这笑容与黑暗融为了一体：“我还真是有点儿意外，他那么乖戾的人……竟然可以交到朋友？”
    电话那头顿了顿，呼吸声加重了几分，像是狠狠吸了一口烟。
    不同于黑暗的客厅，傅明朗的办公室灯火通明，亮堂堂的。
    他坐在光芒的正中央，眯了眯眼：“黄鑫，江烨那个同桌，我见过。比较嚣张，但他成绩很好，所以有点儿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