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这游戏(20)
“张黎!”沈遇抱住张黎,“别闹了,我们先走吧,你冷静一下。”
“闹?”张黎也没打算给沈遇面子,有一种自家男人帮外人说话的打脸的不痛快感,“是他闹还是我闹?小青你闪开,我今天非要让他长个记性……”
有人过来帮苏暖青止血,处理伤口,他有心无力,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张黎往张烨的胸前踹了一脚,发出一声闷响。
“我好像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一个人说道。
“黎哥太狠了吧……”另一个声音说。
“放心吧,不会骨折的。”张黎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沈遇跟了出去,张黎依然没消气,他一言不发步履很快,每迈一步都带着怒气,仿佛让大地一震,沈遇安静地坐到了副驾上,内心也不爽。
启动车子,回家,一路上张黎气压低得很,仿佛能让空气凝结成冰,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就这样还不影响他开车超速,被交警罚了款。
沈遇看了他几眼,竟莫名地被这股气焰慑得神魂颠倒,张黎额头上的疤已不那么醒目,但依旧不减凌厉的味道,下面的眼神含有杀气,但只要一转向右边,就又迅速变得柔和。
全世界只对你一个人温柔的感觉。
所以沈遇也没想劝解什么,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甚至希望张黎别太快消气,再让他迷恋一会。
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
回到家,张黎仍是不停地抽烟,翘着腿靠在沙发上,继续一言不发。
沈遇先是去洗了把脸,洗面奶挤了半瓶搓了三四遍才罢休,而后抹得香香的给张黎倒了杯水,化身小透明在他旁边坐下,陪着,也不出声。
直到张黎抽完最后一根烟,终于叹了口气把沈遇搂过来,沈遇顺从地靠到张黎坚实有力的胸前,还不忘睁大眼睛看他的表情,终于柔和了一点。
张黎嘴角微卷,语气很轻,吐字时还带出了不浓不淡的烟味:“怎么一直看我?”
沈遇不答,只是用手去摸张黎的脸,摸他英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在他心中,张黎也真的很好看,即便有那道疤,也依然能一个眼神就把他A到。
“他亲你哪儿了?”张黎问。
“好像……没有吧,当时你速度太快了,他应该是没亲到。”沈遇看着张黎的眼色说,“我已经洗过脸了。”
“我刚才真想踹死他!”张黎踹了茶几一脚,“我怎么会有他这样的弟弟?!”
“是啊!我也想踹死他!”沈遇先表明立场,然后才开始哄人,“脚疼不疼啊,咱不生气了好不?”
“给苏暖青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样了,”张黎也惦记着,“直愣愣就往上扑,你说他是不是缺心眼……”
“对啊,是不是缺心眼啊?”沈遇将夫唱夫随坚持到底,从茶几上拿过手机又依赖地靠回张黎身上,拨了个电话。
连续拨了好几个都没接,沈遇有点沮丧:“完了……这孩子连我的气都生上了……”
*
这个生日是彻底过砸了,沈遇给苏暖青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打车回学校的路上,没接。
张烨醉的一塌糊涂,被人抬到床上睡了会,两三个小时后醒过来,只恍惚记得苏暖青对他吼了一句:“你这个狗玩意儿,咱俩分手吧!”
日了,这么厉害呢,敢跟他分手?
其他人照嗨不误,打牌的玩游戏的喝酒的干什么的都有,张黎揉揉脑袋走出去,看了眼时间,11点。
“祖宗,你终于舍得醒啦?刚才地震了你知不知道啊?”一个哥们儿说。
“他人呢?”张烨问。
“走了,拦不住。”这人见张烨往门口走去也穿上了外套,“你喝酒了不能开车,我送你。”
似曾相识的场景,当初他跟苏暖青表白就是在这里扯着嗓子喊他名字,如今是在这里等他下来给一个解释。
凭什么分手?
路上张烨把整个事情的经过了解得差不多,捂了捂胸口:“我哥可真他妈狠,我非得跟他断绝关系不可。”
宿舍楼门已关,张烨又开始喊苏暖青的名字,没有花也没有灯,只有一把喊劈了的嗓子,却依然壮观。
“苏暖青,你给我下来!”
一声高过一声,喊得整个世界都听到了。
这次苏暖青没等到别人来劝,自己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张烨理直气壮地问,“我那是把人当成你了,又不是真喜欢上别人,至于分手吗?”
“至于!”苏暖青喊得很大声,“当成也不行!我就是我,他是他。”
连哥都不叫了。
“是是是。”张烨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那你说怎么办?我现在要怎么办你才能不分手?”
苏暖青语塞,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样自己才能当一切没发生过,才能拔掉这根刺。
*
沈遇不再做店长突然有点闲,所以下学期多开了两门课,打算好好钻研一下学术,争取早日评个副教授。
一天张黎下班回家见沈遇在看日语教材并做笔记,开心得不得了,有一种浪子回头的傻逼感觉,抱着人就是一顿狂啃,一边啃一边表白:“宝贝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不知道啊,”沈遇故意逗他,“你让我知道知道呗。”
“就是……”张黎想了一下,“就是我现在特别想上你,但是如果你也想的话,我就听你的。”
……
这是什么答案,沈遇确实挺想的,但话被这么一说就好像这资格是让来的,他伸出两指点了点张黎的胸口,斜睨了一眼:“重新说。”
张黎挠了挠头,觉得这话说不出口,但还是咽了烟口水,闭着眼睛道:“宝贝儿我想让你上我。”
沈遇满足地笑了:“乖,这才像话。”
于是……威风凛凛的张警官华丽丽地跳下了自己挖的坑,被温柔对待了。
从蓄满了水的浴池里辗转到床第间,张黎始终被要求跪着,沈遇喜欢从后面来,然后再求他转过脸看着自己,以这样极限的姿势与他亲吻,厮磨。
一场韵事结束,两个人黏黏糊糊地抱着谁也不肯去洗澡,张黎摸了摸膝盖说:“宝贝儿我怎么觉得最近你有点猛,生蚝还是少吃点吧。”
“不行。”沈遇说,“你工作那么累怎么忍心让你回了家还这么累呢,不能少吃还得多吃……妈都把嫁妆给我了我可不能辜负她……”
张黎:“……”
*
转眼就到了过年,本是一个喜庆的日子,但是张烨和苏暖青还破镜未圆,张烨跟张黎的关系也还僵着,苏暖青更是没主动联系过沈遇……
这个年真不知道要怎样过。
张黎陪沈遇去看望了姑妈和姑父,然后两个人在张黎家过的年,张烨见到沈遇就躲,恨不得离十米远。
年三十那一天大家化干戈为玉帛暂时和解了一天,初一一过,就又恢复了假装不认识的状态。
一天早上兄弟俩在卫生间撞了个正着,张烨正在扒裤子,看到张黎进来就又提了上去打算把位置让给这个他惹不起的人。
张黎胳膊支在门上把他拦住了,语气很横:“现在连哥都不叫了?”
“我没脸。”张烨说,“你放心吧,我以后离嫂子远远的,不跟他说一句话更不会碰他一下。”
张黎又踹了他一脚。
“操!”张烨被踹得彻底脱离了困顿,又有点抓狂,“你他妈怎么又踹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我怎么样?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行不行?”
“你这张嘴……”张黎一只手把他的下巴捏得咯吱作响,然后飞快地转手就是一个耳光。
“你受我这一下,这事儿就算翻篇了。”张黎说。
是真他妈疼。张烨看了眼镜子,一个巴掌印跟烧铁烙的似的。但他也很冤枉,千错万错都是酒精和那个垃圾游戏的错,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玩。
张烨红着眼睛想出去,张黎还是不让,不过语气放缓了不少:“到现在苏暖青还没来家里拜年呢,你让他来。”
“我没本事。”张烨坐在浴池边上垂头丧气,嗓子也哑的不成样子,“请不来。”
“那你就去他家拜年。”
“我不去。”
张黎抬起腿作势又要发力,张烨举手投降:“好好好,我去。”
怕张烨耍心机,张黎又说:“洗个脸,一会我送你去。”
张烨简直想一头撞死在浴室的玻璃门上。
☆、第 23 章
这个巴掌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穿过层层墙壁,楼下的张父张母听得真真切切,但两个孩子的性情他们了解,所以也只是问了一嘴。
张黎面不改色,咬牙切齿地说:“他该。”
仿佛自己已经宽大处理。
孟晚秋怕张黎受工作压迫有暴力倾向,最担心的是儿媳妇的安危,问道:“儿子,你平时对小遇有没有……”
张黎正在穿衣服,刚才对张烨发火的余威还没退去,闻言愣了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话中含义,转过脸去惊恐地看着他妈,眼神带了点威力:“妈!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他动手?”
说完就走了。
孟晚秋竟被这记眼神吓得一哆嗦,一颗心又悬起来,等张黎和张烨走后,她问沈遇:“张黎这孩子平时不对你动手吧?他要是敢你就跟妈说,妈一定不轻饶他……”
沈遇满脸黑线,噗嗤一声笑了。心说借他两百个胆子他敢吗?我不跟他动手就不错了。
见这表情孟晚秋踏实了许多,她也料定张黎没这个胆量,随他爸,怕老婆。
沈遇说:“妈,你就放心吧,我俩好着呢,他不对我动手,我也不对他动手。”
张烨在张黎的威逼之下去苏家拜了年,后来苏暖青也来张家看望了一次,当着老人的面暂且装了装,老人也只当是小孩儿吵架怡情,没多过问。
但始终没有什么重归于好的迹象,不过只要肯装,就说明不是真的想分。
*
孙嘉茜接手咖啡店以后,沉迷上了狼人杀桌游游戏,跟着咖啡店也改头换面,俨然成了一个桌游吧。
这天张黎和沈遇饭后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张黎提议:“进去看看吧?”
“少两个人!”一个叫陶廓的学生高声喊道,“老板,能过来凑个数吗?”
“不能!”孙嘉茜说,“我去凑数谁给你们做饮料啊?”抬眼往门口一瞧,看到两张熟面孔,登时手舞足蹈,跟见到了大明星似的,“啊啊啊啊,老板老板娘,你们俩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