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量诱受(118)

    卓一帆突然单膝跪地，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天鹅绒盒子。
正文 175我们都爱的卑微
    卓一帆慢慢打开盒子，一只指戒指静静的躺在里面。
    “咱们结婚吧，我们兜兜转转这么久，我的心意已定，不是可怜你。是真的……爱你。”
    看见谢轶楠像个破碎的娃娃一样，躺在自己怀里。卓一帆就知道，自己错了，不应该把谢轶楠让给胥桦业，不应该不争取。
    “嫁给我！谢轶楠！”
    谢轶楠垂着头，不敢去看卓一帆的眼睛。他现在这副鬼样子，有什么资格去接受别人的爱意？
    “……我考虑一下。”
    谢轶楠没有直接否定，让卓一帆破涕为笑，轻轻拥抱他。谢轶楠呆了下，才把手抚上他的肩膀，用力吸着属于卓一帆的，像阳光一样温暖的气息。
    第二天，谢轶楠悄无声息的走了，只带着一瓶止痛药和一身伤病。卓一帆疯狂的找遍医院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呆呆的站在医院门口。
    卓一峻来了，抿着薄唇，从卓一帆身后紧紧抱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想用体温温暖他。
    卓一帆突然转过身，一把推开他，嘴唇颤抖着问道：“是不是你把谢轶楠赶走了？”
    “哥？”卓一峻攸然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卓一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卓一峻，是不是你？你特么的告诉我！谢轶楠去了哪里？”
    卓一帆用力抓着卓一峻的衣襟，熨烫的笔挺的衬衫在他手里变形，扭曲。一如卓一帆现在的脸，除了憎恶，没有丝毫的温情。
    “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卓一峻的声音颤抖着，紧贴在腿边的手握成拳头，青筋暴起，他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去还手。他是逼走过谢轶楠，但是这一次却不是他做的，突然被自己的哥哥这样诬蔑，他怎么能不生气！
    卓一帆冷笑一声，鄙夷道：“我说错了吗？这不是你一直的手段吗？把男人从我身边一一赶走？卓一峻，你没做过吗？你特么的敢承认你没做过吗？”
    卓一帆崩溃的大吼着，不管医院里其他人的眼神。他现在满脑袋里都是谢轶楠，一个满身是伤的人要是遇到意外，要怎么办？卓一帆不敢想，谢轶楠现在连走路都费劲！伤口没有愈合，随时都会感染！
    卓一峻很震惊，他行事一向小心，不可能被卓一帆发现，一定是百威大嘴巴，把他在崇震医院逼走谢轶楠的事和卓一帆说了。
    “哥，你别听百威胡说！”
    卓一帆见他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比之前更盛了，恨不得一下子扒下卓一峻的虚伪嘴脸。
    “胡说？呵呵……卓一峻，这些年你做的事，我都能当做不知道，可是唯独谢轶楠不行！他在哪里？他特么的把他藏哪里了？”
    “哥？你……”
    卓一峻害怕了，冷汗渐渐流下来。卓一帆的眼神不是再撒谎，他是真的知道什么。
    “你说不说？”
    卓一帆收紧手指，卓一峻不得不抬起脚尖，才能稳住身体。双手紧紧抓着卓一帆的手臂，小声辩解道：“哥，我真没有。”
    “你还嘴硬是不是？我没你这样的弟弟，以后不要叫我哥！”
    “哥，你别相信别人乱说，我……”
    “你还在狡辩！当年的司机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他家有个重病的弟弟！你知道吗？他那么穷，那么难，连我的钱都不会要，怎么会收你的支票！你以为你用一个视频就能骗了我？你凭什么决定他和我的命运？你特么的拿我当傻子呢？还有这些年，从我身边逃走的人，你能解释吗？卓一峻！你让我恶心！”
    卓一峻从来没想过，他做的事，卓一帆居然都知道。他张了张嘴，想否认，可看见卓一帆哭红的眼睛，和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连一个“不”字都说不出。
    “哥……”
    卓一峻小声叫了一声，声音低沉，带着无限的委屈。像小时候跟在卓一帆身后，每次叫的一样。以前，他就算犯了再大的错误，只要他软软的喊一声哥，他哥哥卓一帆，都会原谅他，包容他。
    “……哥！”
    卓一帆卸了力，手指一根一根的从卓一峻的衣襟上脱落。他摇摇头，退后一步，和卓一峻拉开距离。
    “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你是……魔鬼！”
    “哥！你别走！别走！”卓一峻一下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卓一帆的大腿，哭着求道：“哥，我错了！是我的错！哥，你别不要我！”
    “错了，我也错了，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心软！卓一峻，你走吧，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哥！我不走！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打我吧！哥！你打我！……”卓一峻拉着卓一帆的手，用力抽在自己脸上，一下又一下，狠狠的。只一会，英俊的面孔就多出两个血印。
    卓一帆手掌颤抖着，手心又麻又疼，可这些都不及他心里痛苦的万分之一。
    十五岁那年，卓一帆懵懂初开，不可自拔的爱上家里的司机，一个非常温暖明媚的青年。
    卓一帆期初很害怕，每次和司机单独相处的时候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慢慢的，卓一帆发现自己一分钟见不到司机就会很焦躁。
    他纠结了很长时间，查了很多书，才知道自己和别的男孩子不一样，他爱上了同性。
    那天，卓一峻生病没有去学校，卓一帆一个人坐在车上，快到学校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要是不表白的话，会一辈子痛苦。
    然后，他就表白了。
    司机很惊讶，睁大了眼睛，脸一下子就红了。手指微微颤抖着，连方向盘都握不住。卓一帆也害怕，怕司机把他当做异类。
    晚上，司机接他放学回家，没有按每天行驶的路线走，而是开到市郊。卓一帆一直低着头，不敢问司机，到底接受不接受自己。
    突然，司机轻轻抱住他，低声笑了一声，声音干净清澈。
    卓一帆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蹦出来了，双手抚上司机的宽后的脊背，把身体揉进司机的怀里。
    他们静静的拥抱着，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后来他才知道，司机一直很喜欢他，每次开车送他们上学，也会从后视镜里偷偷的观察他。但是，当时卓一帆太小了，还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干净如清水的男孩子，司机不敢越矩也不忍心。
正文 176离开
    直到卓一帆表白，司机想了好长时间，还是决定当做没发生过。但是看到卓一帆委屈的，小心翼翼的样子，才抑制不住内心的爱意，给予了回应。
    他们像情侣一样，会偷偷的幽会，会给对方写信，会用自己的方法表达爱意。卓一帆渐渐知道，司机的弟弟在住院，还和司机一起去看望过。
    卓一帆想把自己的压岁钱给司机，足够他弟弟看好病，生活的很不错。可司机说什么都不要，最后使出了杀手锏，要是卓一帆再提这事，他就走。
    卓一帆不敢提了，却更喜欢他了。
    十五岁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也是对一切事物充满好奇的年纪，包括情事。卓一帆想把自己送给司机，但被拒绝了。
    他便趁着家里没人，把司机灌个半醉，用尽浑身解数勾引了司机。一场情事过后，司机因为卓一帆受伤，一直很愧疚。却也更把卓一帆捧在手心里。
    后来，情事被卓一峻撞破，司机被赶走了，卓一峻拿着视频给他看。
    卓一帆期初很生气，直到有一天晚上，司机偷着跑来了。司机告诉卓一帆，卓家在威胁他们，司机和他弟弟不得不远走他乡。卓一帆这才知道，是因为自己，让司机没有工作，没有家了。
    卓一帆当时很恨父母和卓一峻，后来他们去了美国，卓一峻的担心和对他的照顾，才让卓一帆渐渐打开心结，决定把这事放在心底，永远都不戳破。
    再后来，卓一帆发现，卓一峻很排斥他的情人，怀着对弟弟的亲情和愧疚，他一直容忍着卓一峻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他烦了，失望透顶。
    卓一帆从卓一峻手中抽回手指，“卓一峻，一切都晚了。”
    “哥，你不能不要我！连你都不要我了，我要怎么办？”
    卓一帆皱眉，疑惑道：“什么意思？”
    卓一峻见卓一帆口风有松动，病急乱投医，以为只要自己够可怜，就能让卓一帆回心转意，不再怪罪自己以前做的错事，便把他给封熵情报和胥桦业在庆功会上当众羞辱他的事坦白了。
    卓一帆听完勃然大怒，指着卓一峻的脸，气的浑身哆嗦。“你怎么能背叛业子？你是不是疯了？啊？卓一峻？”
    “哥，胥桦业之前那么对你，我咽不下这口气！何况，爸也同意我这么做，削弱胥家对咱家有好处！”
    “好！好！好！”卓一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白的和纸一样。他能说什么，自己一家子都在算计自己的好兄弟，唯独他不知道。
    “哥？”卓一峻见卓一帆脸色又不好了，害怕的叫了一声。
    “你走吧！滚的越远越好！”
    “哥！我不能走，你这样我不放心！”
    “滚！”卓一帆狠狠骂道，像一只豹子，双眼猩红，马上就要扑上去，把猎物撕碎。
    卓一峻害怕了，浑身颤抖着慢慢站起身，他想再叫一声哥，可卓一帆嫌恶的样子让他收回嘴边的话。一步一回头的盯着卓一帆决绝的背影，慢慢走出医院大门。
    卓一帆自始至终没有看卓一峻一眼，他心凉了，沉入谷底。
    谢轶楠坐在马路牙子上，歪着头打量着这座城市良久，他在这里奋斗过，在这里被爱过，这里也是他再也不想呆的地方。
    因为没有身份证和钱，谢轶楠不得不回了趟“家”。那里已经不是他的家了，是胥桦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