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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鹅(44)

作者:五军 时间:2019-01-30 19:31 标签:甜文 都市情缘 奇幻魔幻 校园

  程以宽简直要疯了,他拿起手机冲了出去,直奔厨房。
  麻瓜已经吃饱了,厨房地面一片狼藉。他看着这摇摆着走出的大鹅,目光复杂,又深觉羞耻地喊了一声:“彦彦?”
  麻瓜没理他,自己到处闲晃荡,走两步屁股一撅,噗嗤一下,喷了点东西在地上。
  程以宽瞪圆了眼,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一边瞅着那鹅,一边捂着胸口给江彦打电话。
  打了一遍,那边却没人接。
  程以宽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自我安慰,又打第二遍。就在铃声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他余光瞥见刚刚大摇大摆的麻瓜,突然一个激灵,拔腿就往客厅的卫生间跑。
  程以宽:“!!!”
  程以宽心里有了一个不妙的想法。那想法十分羞耻,跟他二十多年来受的教育背道而驰,可他却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就当是一次玩笑吧,程以宽心想,江彦啊江彦,我宁愿你是在逗我。
  他咽了口水,隔着洗手间的门,清了下嗓子轻声喊:“江……江彦?”
  室内十分安静。
  程以宽刚要松口气,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昂?”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休息
  ☆、 第 39 章
  程以宽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黑了, 他一脸震惊地盯着卫生间的门, 里面的鹅却迟迟没有走出来。
  程以宽忍不住又祈祷,心想麻瓜麻瓜, 你出来之后一定咬我一口, 快让我清醒一下。他一会儿怀疑是真的一会儿又觉得有点扯, 自我折磨半天之后,终于看到洗手间的门被人缓缓推开了。
  大白鹅慢慢走了出来, 站在了他的面前。
  一人一鹅相顾无言。
  江彦此时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虽然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不停地告诉自己, 程以宽喜欢自己, 可是真到了面对的这一刻, 他又不自信起来。毕竟喜欢一个人那很正常,可是当这人变成了一只鹅,会不会有点吓人?
  他在洗手间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后来又想, 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 还是出去接受命运的审判吧!
  江彦眼珠子乱转, 看看这看看那,忍不住又瞅了瞅程以宽。
  程以宽从他出来后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待在那,过了会儿,才不确定地又喊了一声:“江彦?”
  江彦看他快要被吓坏了,一双黑豆眼愣愣地看过去,点了点头, 心里忍不住有些难过。
  果然是不好接受的吧?会不会拿自己当怪物呢?
  世界变的很安静。两边都继续沉默着。
  足足五分钟之后,程以宽才深吸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衣服,拿出手机问眼前的大鹅:“那你现在是睡着了吗?”
  江彦继续点头。
  程以宽又问:“是在哪里睡着的?”
  江彦想了想,在前面摇摆着走,一路走去卧室,把鹅嘴往床边上一搭。程以宽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他拿起了自己的钥匙和外套,走去外面换鞋,江彦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跟在后面看了看。
  程以宽解释:“你的灵魂……”他纠结的眉毛都要拧成麻花了,比划着道,“或者说意念……现在穿过来了,但是身体不知道怎么样,我不放心,过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江彦快步往前走了两下。
  程以宽把他抱了起来,走出楼栋的时候,还把外套拉开,挡在了大鹅的身上。
  车里的气氛有点别扭。程以宽开出一段就忍不住扭头看看坐在副驾的大鹅,那感觉怪异极了。
  江彦也是心事重重,他有点后悔,还有点愧疚。毕竟程以宽知道了真相,不管能不能接受,都不会把自己送回王嫣那里了。自己等于是给他添了个大麻烦。
  不过事情都已经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车子很快开到了江彦的楼栋底下。程以宽把车子停好,又去副驾把大鹅捞出来,仍是用外套把它裹住,这才抱着上了楼。
  江彦的门垫是粘在地上的,程以宽对着照片上的位置把门垫撬开,拿出钥匙,转动着开了门。
  卧室门开着,能看到床上正闭目躺着的人。
  江彦从程以宽的怀里跳下来,一路跑着进了卧室,跳上床看了看。躺着的人的确是自己,但感觉有点陌生,跟他平时照镜子的时候看到的不太一样,当然也挺好看的。
  而且皮肤好像比他照镜子的时候要好,白里透红,水水嫩嫩的……
  程以宽看着眼前的伸直了脖子,恨不得把嘴巴怼到人脸上的大鹅,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有点难以接受,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太大意了,小动物再聪明,怎么可以跟人一样?这鹅一看就不对劲啊!
  不过江彦在鹅身上的时候也是真的好活泼。
  “呼吸正常。”程以宽探了下江彦本尊的鼻息,见他呼吸平稳,眉目舒展,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也没问题。”
  江彦点点头,挺了挺胸脯。
  程以宽竟然很神奇地看懂了。
  “你很骄傲?”他哭笑不得,伸出手摸了摸鹅脑袋,又问道,“所以这样很久了是吗?”
  江彦转过身,找了找,最后鹅嘴在桌子上敲了敲。那上面有他画好的一部分画,程以宽看第一条,正是俩人第一次重遇的时候。
  程以宽:“……”原来江彦那时候就遇到怪事了啊……
  他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动不动就要炖鹅,还拉着江彦去吃烤翅,顿觉后牙槽一阵疼。
  程以宽去洗手间拿冷水洗了把脸,开始回来跟江彦商量正事。
  “你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吗?”程以宽问。
  江彦摇了摇头。
  “那去医院吧,”程以宽跟他商量道,“你现在这么躺着不吃不喝的,时间久了怕是会有危险,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话是这么说,但他自己也纠结。去医院的话,那看什么科呢?只跟医生说江彦晕过去了,其他的都不提?还是跟医生说实话,讲江彦的意识现在附在了大鹅身上?
  程以宽:“……”如果后者的话,估计俩人都会被当成在发癔症。
  而且按江彦留言说的,他在睡过去的时候身体是没事的,起码目前没出问题。
  如果现在昏迷期间被人带去医院强制治疗观察,不知道会不会起反作用,而且万一到时候那边来个什么电击,让他的意识出现偏差导致回不去,那就坏了。
  江彦跟他琢磨地差不多,俩人一块犯愁。
  程以宽又从他桌子上拿了张纸,开始写写画画,最后列出了一张树状图。
  “彦彦,”程以宽干脆改了称呼,招呼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推测,你看看,你选哪种。”
  他把纸调转过去,江彦看了看,发现最后总结有两行小字。
  去医院的好处:能维护好身体;有可能会解决变鹅的问题。去医院的坏处:不安全(意识有可能回不来,或被认为精神有问题);秘密泄露后有麻烦(参考蜘蛛侠)。
  不去医院的好处:安全。坏处:长久昏迷可能对身体有损伤。
  比起身体受伤来,江彦更害怕被人当怪物,他没看完就点了点不去医院。
  程以宽看他一眼,又盯着那张纸,似乎仍是在犹豫。
  江彦见状,又拿鹅掌踩了上去,还是“不去医院”。
  程以宽忍不住笑了:“你这么不想去?”
  “呱!”江彦叫完,又使劲补充了一下,“呱呱!”
  程以宽:“……”听不懂,但是明白他的态度了。
  这种事情按说要遵从本人意愿的,但他实在放心不下。程以宽看着床上的人琢磨了会儿。
  “那要不然,我搬过来照顾你?看着情况不对再去医院?”程以宽问。
  江彦摇头,挥着翅膀指了指楼上,又指了指大门。
  “邻居吗?”程以宽想起上次自己被驱逐的经历,也有些惆怅。如果他频繁进出,大家又看不到江彦本人,产生什么怀疑就不好办了。尤其是江彦一直是昏睡状态,万一拿他当干坏事的跟踪狂什么的,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那带你去我家?”程以宽又道,“我家平时没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这样你我三个住一起。”
  江彦:“……”
  程以宽如果真照顾他,天天面对一个人形昏睡的他,一个鹅形活蹦乱跳的他,不知道会不会疯癫。不过有人照看,的确是能安心一点。
  他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俩人就这么说定,又开始琢磨怎么搬。昏迷的人最好是用担架抬,但他们显然不适合让第三个人知道。江彦这情况又说不上是归属医学还是神学,程以宽纠结半天,只得试探着把人公主抱起来,让他的上身尽量靠在自己身上。
  昏迷的本尊依旧呼吸平稳,并无异常。程以宽轻轻松了口气,快步往外走。
  江彦摆着屁股赶紧跟上,刚要出门的时候又想起一茬,跑会客厅叼住了钥匙。出来后又后退几步,一边扇着翅膀助力,一边抬起鹅掌,使劲照着防盗门踹了一脚。
  咔嚓一声,防盗门自动锁上了。
  “……牛!”程以宽哭笑不得道,“快走快走,别让人发现了。”
  一人一鹅屏住呼吸悄悄把人抬进车子,回程却又遇到交警抽查酒驾,程以宽吓得汗都出来了。江彦也紧张得不行,鹅眼瞪得溜圆儿,生怕别人看出端倪。还好轮到他们的时候交警直接放行了,一路有惊无险,终于到家。
  程以宽开到自家楼下,又一路偷偷摸摸地抱着江彦上了楼。
  等进了自家家门,他鞋子也没脱,赶紧把人放去客卧的床上,平放好,又把头偏向一边。还好本尊一直睡得挺香。
  江彦也跟在后面,伸长了脖子看。
  程以宽抹了把汗,这才打开柜子,转过脸笑着问他:“你喜欢盖哪套床品?左边的是贡缎的,右边这个是纯棉的。”
  江彦:“……”竟然还可以给自己挑床品?
  他走到衣柜前面,伸直了脖子往上瞧了好一会儿,虽然什么都瞧不见,但他还是郑重其事地地点了点左边,表示自己选贡缎的。
  程以宽笑着把那套拿出来,又从另一边抱出了一床被芯。
  江彦闻着味道有点熟悉,忍不住往前凑了凑。
  “这被子是……”程以宽咳了一下,“鹅绒的。”
  江彦:“……”
  好吧,江彦心想,就当对自己好点了。他给自己选了四件套,又选了个枕头。
  程以宽把他的身体安置好,这才跟他一块出去,又关上了灯。
  “我去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找个靠得住的私人医生。”程以宽蹲下来跟他商量,“如果能问到的话,让人上门来看看,给你做个基础的检查,我也学学怎么护理。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就是有些太过意不去了。
  江彦微微低头,又点了点。
  程以宽抬起手,在他脑袋上轻轻刮了刮。鹅脑袋上的绒毛十分细软,手感特别好。
  他蹭了几下挺上瘾,忍不住又笑:“怎么了,你怎么不爱说话了?”
  江彦是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他又说不了人话,发出鹅叫程以宽也听不懂,怪别扭的。
  程以宽看着他,却突然道:“昂——?”
  他学的是鹅拉长嗓子的声音,听着还挺像,动作也有几分相似,脖子往后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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