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总结婚的日子(17)
“一会儿洗好了叫我。”陶源在门口说。
里面懒洋洋答应了一声,心不在焉的,估计也没心思在意同床共枕的事了。
南方的冬天少雪,不怎么刮风,空气里却湿|润的阴冷透骨。
陶源看着表,等分针走过十五格儿,便敲门叫浴室里的人:“出来吧,泡太久也不好。”
宋飞澜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声音软|绵绵湿乎乎的,轻轻答应了一声,金鸡独立着穿好了睡衣裤,跳着脚往外走,陶源听到动静已经推门进去,一把将他抱出来放到床上。宋飞澜也习惯了,顶着湿漉漉地头发在床上滚了一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陶源说:“起来吹干头发再睡。”
宋飞澜懒洋洋的不想动,陶源也有些生气了,拿着自己的睡衣,进浴室前撂下狠话:“我洗澡一般十分钟,出来之前你要是还吹不干头发,我就给你剃了。”
宋飞澜这才坐起来,有些不满地撅了撅嘴,手上还是老实认命的拿了吹风机吹头发。等陶源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侧身缩在床的一角,看样子是睡了。
陶源喊了他一声:“宋飞澜?睡了?”
宋飞澜翻个身回头看他:“没有,怎么了?”
陶源摘了平光镜,一双眼睛直直看过来,像面对猎物似的,显得英气又锐利。宋飞澜无端打了个寒颤,看见他裸|着上半身,露出紧实漂亮的肌肉,一边擦上面的水珠一边说:“你十七岁的时候不是还没跟她好吗?”
“虽然没有,可是我心里就是很难过,那种感觉就像……就像送我妈出嫁一样……也不是,我妈出嫁我才不会难过,我得给她敲锣打鼓。”宋飞澜颠三倒四说不清楚,最后还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反正就是很难过。”
陶源擦干了身体,掀开被子上了床,宋飞澜立刻感觉到床的另一面塌陷了一块,他忽然有点紧张,往旁边蹭了蹭。陶源说:“你往中间躺一点,省得半夜掉下去,这床高。”
宋飞澜只好又挪了挪屁|股往中间躺了一点儿,陶源一把将他抓到床中间,问:“你紧张什么?”
“我还是第一次跟半|裸的男人睡一张床。”宋飞澜实话实说。“你身材真好。”
陶源本来还在生气,被他一说又笑出了声,说:“那我穿上衣服。”他从柜子里摸出一件白T恤套上,又上了床。
宋飞澜默默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缩成一团,陶源也不管他,伸手关了床头灯。房间里一时只剩下呼吸声,陶源看着天花板,宋飞澜侧身看着窗外夜色中光秃秃的树叉,过了十来分钟,他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正准备看看陶源睡了没,却一转身就看见他睁着眼的侧脸。
宋飞澜轻轻叫了一声:“陶大哥。”
“嗯?”
“你有没有初……”宋飞澜话还没说完,就被陶源一把拽进了怀里抱紧,两人穿得都不多,又在被窝里,一时间人类的体温肆意妄为的透过各自的睡衣缠绕到对方身上,洗发水的味道,沐浴露的味道,还有淡淡的体|味……
宋飞澜的脑袋咯噔一声断了弦,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第二十一章
陶源假装淡定地抱着宋飞澜,让他凉凉的鼻尖贴着自己的锁骨,轻声说:“睡吧。”
宋飞澜四肢紧张地僵硬,陶源一说话,他都能听见他胸腔震动的声音,却不敢动。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嘴巴嗫嚅了半天也不敢开口,过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陶大哥,我爸都没抱着我睡过觉。”
陶源没忍住笑,笑得胸肌都颤动起来,宋飞澜伸出手比划着犹豫了一下,问:“陶大哥,我能摸|摸你的胸吗?”
陶源的下|半|身有点想站军姿,还是忍着,过了半晌说:“摸吧。”
宋飞澜五指张开,柔软的指腹隔着薄薄的T恤轻轻捏了捏陶源的胸肌,又热又有弹|性,他欣赏了一会儿,最后评价道:“陶大哥,你的胸好大。”
陶源轻轻吐了口气,他真的太想亲|亲宋飞澜了,忍着说:“睡吧。”
“你这么抱着我睡不着。”宋飞澜忽然觉得陶源可能有点喜欢他。
可他说完睡不着之后,陶源就松开了抱着他的手,然后轻轻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睡吧。”
陶源一松开,他又有点失落了,毕竟从小到大他爸都没搂着他睡过觉,记忆里阮爱浓也没这么温馨关怀充满母爱过。宋飞澜的脸面对着陶源宽阔平整的背,隐隐能感受到从上面传来的热度,他悄悄问自己,陶大哥是不是喜欢我?又不敢确定,过了一会儿,他的额头不由自主抵到陶源的背上,呼吸清浅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陶源已经洗漱完毕,站在床前整理衣饰了,见他睁开眼,问:“你是跟我一起去参加开机仪式还是在酒店里睡觉?”
“我跟你一起。”宋飞澜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说。
“那就起床。”陶源说:“衣服我给你搭好挂在衣架上了,一会儿洗漱完换上。”
宋飞澜点了点头,他一直到昨天晚上睡着还纠结着陶源是不是喜欢他,此时面对陶源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陶助理一身齐整站在床前,看了他两眼就出去了,眼神里一点眷恋都没有,也不像喜欢他的样子。
难道是我多想了?可他好好的突然抱我|干什么?宋飞澜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刷牙,又听见陶源在外面催他:“我刚买了生煎包,一会儿凉了。”
宋飞澜含|着泡沫答应了一声:“知道了。”心想,这怎么可能是喜欢我嘛。
两人吃完早饭去了片场,导演和各路明星都到齐了,香案已经摆好,众主创挨个上了香,导演抓着杨小青的手掀了盖在摄像机上的红布,算是开机了。
宋飞澜一直在陶源身边站着,看着仪式结束,问:“这就算完了?”
“嗯。”陶源点点头,带着他跟导演打了声招呼,杨小青看到他们,主动过来问:“宋总也来了?”
宋飞澜点点头,说:“我还以为你们今天就要扮上了。”
杨小青笑笑:“您给我安排的行程,您还不知道吗?一会儿还得飞魔都参加一个粉丝见面会,这会儿扮上也没用。”
宋飞澜常年不管公司的事,自从陶源来了之后,他更是当起甩手掌柜,这些事务大多是陶助理经手,便只好挠着头尴尬笑笑。“那你快忙去吧。”
陶源看着杨小青走了才说:“今天只是个仪式,有些演员还有其他事情,晚几天才能进组。”
宋飞澜两只眼睛四处瞅瞅,问陶源:“那咱们来干什么?”
“看看钱花在哪儿了。”陶源开了句玩笑。“来压压阵。”
两人在片场转了一圈,看见有一组演员确实已经扮上装备准备开拍了,都是配角的戏份,大概是等待主角到位之前先试试水。
宋飞澜说:“我看那个剧本写得挺好。”
“重金买得本子,前前后后改了十三稿,每句台词都是精心雕琢过的。这部剧虽然是我们公司出品,但还有其他投资方,男三号是带资进组,签合同之前就要求加戏。”陶源看了他一眼,有意教导他似的,说:“这就是咱们过来的目的了,镇着场,不管是谁,不管多大的腕儿,都得按照剧本演,除非极其特殊情况,不能因为金主出钱多就随便加戏改戏,既是对编剧的尊重,也是对整部剧的尊重。一部好的剧本在创作大纲时就已经有了自身的逻辑,随意添改情节,会破坏逻辑,拉低整部剧的质量。”
两人一边向前走,一边说着话,陶源说:“咱们公司的资源是充足的,可也不能一直拿不出好作品,否则一出事就找宋董支援也不长久。”
宋飞澜认真点了点头,说:“估计我以前一直做不出成绩,就是因为没有你。”
陶源一双眼睛柔和地看着他,唇边浅浅含|着笑意。
如此过了几天,陶源在床上倒没再干什么出格的举动。等《武后传奇》的众位主创都正式进组,陶宋两人也从影城回了公司。
一月份的空气冷冽,宋飞澜缩着脖子出了机场,挨着陶源说:“北方虽然冷,但是干冷,穿厚点儿也就行了,南方的冷是阴冷,寒气顺着脚底板儿往里钻,在那儿待几天,我觉得我骨头都冻酥了。”
陶源笑着帮他紧了紧围巾,说:“就是缺乏锻炼,多动一动身体就不会那么畏寒了。”
宋飞澜把耳朵缩进围巾里装没听见,又觉得之前的事大概是他想多了,陶源分明就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大哥。
两人刚上车,宋飞澜就长长出了一口气:“冻死我了。”
陶源把暖风开到最大,叫他把手伸到出风口那儿吹着,打了个左转向,将车子徐徐开出车库,才说:“一会儿直接去医院看看你的腿吧。”
宋飞澜被老北风吹得一点儿也不想动弹,冲他撒娇:“明天再去吧,好冷啊。”
“明天周六,专家诊都不在,而且还要回宋家,程阿姨估计已经准备好全套的婚礼礼服等着让你挑了。”陶源一想到结婚就心情好,连带着叫程蔓芳也稍微亲热了点儿。
宋飞澜抿了抿嘴,歪着头靠着椅背说:“我大妈真是头一次对我的事儿这么上心,不过也挺好,咱俩要是去度蜜月,连年都不用在家里过了,不然还得被拘在家里听他们嘚啵嘚。”
陶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去海边怎么样?南半球现在正是夏天,在沙滩上晒晒太阳也舒服。”
宋飞澜跟陶源的想法一样,便点点头。陶助理一路将车子开到医院,找到之前的医生给宋飞澜复查,得到可以随便撒欢儿的诊断结果,宋总当即就把拐杖扔了。“终于可以自己走路了。”
“中午想吃什么?”陶源一路帮他拿着拐杖,走到车跟前放到后备箱。
“不知道,你想去外面吃还是在家吃?”
陶源关了后备箱的门,说:“在家吃吧,老在外面吃对身体不好。”
宋飞澜已经自己蹿上了车,他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兴奋得很。“那先到超市?我想吃石榴。”
俩人去超市买了食材。一回家陶源就换了衣服进厨房忙活,宋飞澜手里拿着个石榴在客厅剥,他剥得毫无章法,抠了一指甲盖儿全是黄黄的石榴皮,就这样还朝着厨房叫嚣:“陶大哥,你给我做饭,我给你剥石榴。”
陶源在厨房里笑了笑,扬声道:“你都没拿刀,怎么剥?”
“剥石榴还用刀?”他拿着那颗抠了半天只掉了一小块儿皮的石榴到厨房,靠着门框看陶源忙活:“石榴也可以削皮吗?”
陶源把面煮进锅里,盖上盖子,转身接过宋飞澜手里的石榴,那双修长灵巧的手拿着水果刀在落花的一端围着划了一个圈,轻轻一扯,将那顶子去掉,露出里面粒粒分明的果肉和生长规律的膜瓣,刀尖沿着膜瓣的纹理方向,在石榴皮上划出缝隙,最后放下刀轻轻一掰,石榴就像橘子瓣儿似的开成了牙儿。锅里的面条已经煮得要噗起来,陶源把石榴往宋飞澜手里一塞,说:“去剥吧。”
宋飞澜手里捧着被肢解开的石榴,看着陶源的目光又崇拜起来,嘴里赞叹:“陶大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陶源嘴角含笑,用筷子搅了搅面条,没说话。宋飞澜没心没肺地说:“再这样下去,我肯定有一天要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