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条染色体想认识你(35)
楚修远笑不动了。老子特么侮辱你?骂我狗还摔我手机,到底谁侮辱谁?
谢一柏笑得很傲慢:“再让我发现上课开小差玩手机的,我就当你都懂了。都懂了的,well,只要我的问题你们有一个回答不上来,我这里的平时分全部扣光。”说话间还是盯着楚修远,“我遇到过一些学生,上课不好好听讲,却特别喜欢找茬,妄想指出我课题里的错误,那课题我准备了三年还不如你瞎看三分钟?结果呢?我的课题现在是国家重大专项,一个字没改。”眼睛没从楚修远身上移开过,摆明了暗讽楚修远不自量力班门弄斧。
“在我的课上,我的观点必须接受,我讲课你们不能玩手机,更不能不尊重老师,这类劣迹斑斑的学生,我只扣他五分是我人好,可你们不能因为我对你们客气就肆无忌惮。珍惜你们的平时分,我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好心施舍你们的。”
全班默不作声,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谢一柏的视线集中在了楚修远身上。
楚修远笑不动了,施舍我?你第一天来上课就自我吹嘘,课不好好讲只知道拿自己的课题拉踩其他教授的研究论文,还自我感觉良好,说谁对他的课题有不同意见可以提出,提出了你又说我无理取闹,转眼就扣掉我五分,结果还说是施舍我?
提个意见说我辱骂你?我特么现在就想骂你!
楚修远呵一声又要发飙,被朱昭紧紧按住:“两周前院长怎么处理你和谢一柏的矛盾的你忘了吗?”
一个上课只会怼老师的学生,和一个退休返聘还能搞项目的老教师,院长会偏帮谁不言而喻,他压根就不信是老教师的过错,只当楚修远戾气病发,揪着楚修远教训了大半天,却只象征性指责了谢一柏一句话。有前车之鉴,再来一次也是一样,吃亏的还是楚修远。院长三令五申说只此一次,再发生同样的情况,估计就要把楚修远的爸妈找过来谈谈心了。
操!
楚修远心里问候了那老头祖宗十八代,嘴边一声冷笑,克制着胸口起伏。
要说楚修远和谢一柏之间有没有过节,有的。楚修远和公卫许多老师有过节,他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王星和被楚修远怼了,拿楚修远当小孩,仍一门心思为学生着想,而谢一柏被楚修远指出了课题里调查问卷设计中的矛盾,就觉得面子挂不住,对楚修远处处刁难。
楚修远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你自己说自己的课题天-衣无缝欢迎提问我才提的,被驳了面子你也得受着,凭啥给我穿小鞋?老子就驳你面子了怎么着?
你上课给我使绊子,我就开小差玩手机,人坐在那儿时不时把谢一柏看重的研究项目贬得一文不值,从项目各个环节里挑骨头。
谢一柏年轻时生活拮据,后来终于走出小村庄飞黄腾达,有大部分凤凰男的通病就是自信心膨胀,又不懂得虚心接受,楚修远在他最得意的领域一次次挑刺,把自己挑成了谢一柏的眼中钉肉中刺,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大。
今天谢一柏看见楚修远依旧玩儿着手机,认为这又是楚修远的宣战书,是楚修远在侮辱他,终于和他撕破了脸皮,含沙射影夹枪带棍的话一句句朝楚修远头上套。
谢一柏今天不带脑子发飙,楚修远要笑不动了。
说他不如院长家的狗?辱骂?他就算在谢一柏的项目里挑刺,也没赤-裸裸骂过人,谢一柏课题设计若真的严谨,楚修远挑得出刺吗?自己业务不精反倒怪别人不讲道理,谢一柏好,很好。你不想听别人的意见你装什么开明虚心。我公卫每个老师都得罪过,也就你这小老头心胸狭窄天天想着怎么给我找不痛快。
楚修远整张脸阴森森,更气的是,受了侮辱居然要他忍,可真是憋得他浑身不舒服。又想到自己被谢一柏扔狗屎一样扔在地上的手机,呸一声骂道:“妈的。”
身后的许和辉连拍两下楚修远椅后背:“嘿,远哥,你完了,他一会儿肯定还会给你穿小鞋。”
楚修远阴恻恻哼一声:“他不就仗着手上有10分平时分么,惹火我,老子特么分不要了搞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 宋煜:我心上人被欺负了我居然还堵在半路上?!
楚修远:这种小喽啰我一条鹤顶红分分钟解决好吗?
宋煜:不行,任何碍着我们一起洗小黄鸡内裤的都要打倒
楚修远:我今天没穿内裤……
宋煜:……
楚修远:起太晚了没来得及穿,都怪你
宋煜:对,都怪我
第42章
流行病学一周两节课,任课老师并不固定, 教研组的老师研究方向不同, 挨着谁擅长的就谁来,负责讲解基础概念的有两位老师, 这谢一柏就是其一。他之前给公卫上过两次课,上课除了炫耀显摆自己的课题, 夹带一些奇奇怪怪的英文、glish,只会死读PPT, 所有的解释都要和教科书上一字不差, 错一个就质疑你的学习态度,死板。楚修远第一天上他课时就在心里腹诽, 遇到个上课如此古板的老师, 不如自己看书。
不过最初楚修远并没有表现出对谢一柏的偏见, 很多老师有科研能力却没有讲课天赋, 可谁能想到仅仅是在谢一柏慷慨激昂吹嘘自己的科研项目时,发现了设计上的一些小漏洞, 从此就被谢一柏记挂上了。
谢一柏深谙项目申请的套路,从国家拿钱那是一套一套的,在学院混得如鱼得水,人人面上都夸他捧他, 他便自负起来,任何人质疑我的项目,便是质疑我的能力,和我作对。
更令楚修远不满的, 是他讲课风格十分清奇,填鸭式教育,现在哪还流行这种糟粕?所以在教学方式上,楚修远也没少讽刺他。
一起上课的同学们为了那10分平时成绩,有意见也不会当面提,对谢一柏不满的,全都忍着,楚修远便成为了那唯一一只出头鸟,谢一柏能不恨吗。
两看两相厌。
外加楚修远说话随心所欲,情商属于波动型,对感兴趣的人说人话,对不感兴趣的人说屁话,讲难听点就是喜欢呈口舌之快,那一条毒舌更是没少戳谢一柏痛处,发展到如今,两人的过节绝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一了百了的。
拉仇恨、穿小鞋,明明是师生关系,却没有师生该有的样子和素质。
好在楚修远和谢一柏闹得凶,公卫的同学们却都站在楚修远一边,一是楚修远虽受不得激,但最早挑事的是谢一柏,二是谢一柏上课十分不受欢迎,死板还特喜欢显摆自己的英文,岁数大会讲英文了不起咯。问题是他英文口音十分浓重,学生听得很吃力,枯燥乏味还难懂,公卫的学生们最喜欢暗搓搓聚在一起模仿他带有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口音的英文。
三个室友偷偷在身后为楚修远抱不平:“他次次在课上提他的项目,只是想我们崇拜他,满足他的瓦尼替(vanity虚荣心)。明明是他自己研究设计有bug,假惺惺让人替阿达外丝(advice意见),结果呢,远哥提了意见他却不接受,说远哥找茬。这种素质居然能当我们学校的老师,院长真是瞎了眼。”竹签学谢一柏讲话的模样,中文里掺杂着英文,听上去十分喜感。
“呵,可不就是瞎了眼。”第三排的同学也加入讨论,“我那天还看见他跟在院长身后拍院长马屁呢。”
“让你们说话了吗?上课!”底下窃窃私语,谢一柏板起脸大吼,“没有家教吗?要我教你们怎么做人吗?真以为我不敢扣你们分是不是。”
全班噤声。
“我上课的爹四普兰(discipline纪律)管得松,素质好的学生我不会轻易扣你们分。但是我管得松,不代表你们可以为所欲为。”谢一柏又吼了一声,“上课!课本翻到胚鸡(page)40,因素和疾病关联的形式。”
胚鸡,噗哈哈哈,我还胚鸭呢。
短短几句话里,硬是要夹两个尴尬的英文单词在里面,听得楚修远膈应,而且一段话还拐弯抹角骂了楚修远一通。扣我分是因为我素质不好?楚修远就呵呵了,我素质不好,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平缓了足足20秒,楚修远嘴边扬起个狠厉的冷笑,转头悄悄让朱昭趁谢一柏不注意开了录音。
朱昭皱眉,刚想说话,又见谢一柏望了过来,板脸闭上嘴。
等谢一柏开始讲课,朱昭给楚修远传小纸条。
朱昭:你想怎么样?录音是准备搞他?
楚修远唰唰在底下接着写:老子搞死他!
用力得从背面都能摸出那五个字加一个标点的形状,可见楚修远是憋狠了。
本来最近心情就一直莫名烦躁,还因为宋煜和傅珏的事有了小情绪,又遇到谢一柏找茬,心情能好才怪了。
但他没想到,更气人的还在后头。
前排的女同学起身悄悄捡起楚修远的手机,突然被谢一柏一句话骂了回去:“上课时间,你闲的没事做帮他捡手机?心思不放在课堂上全放男人身上了?就给我丢地上,让所有人都看看。”口气鄙夷,不好好上课帮个男人捡手机,不是犯贱是什么。
女生突然涨红了脸,气得张口就反驳:“您随便扔手机也不对啊,他上课玩手机是他没理,可您随意破坏他人私有财产也没道理吧。” 楚修远定睛一看,女生居然是何韵儒。
谢一柏怒目圆瞪,一把抢走何韵儒刚捡起的手机,扔在讲台上:“我收了下课自然会还给他,别和我扯什么私有财产。”
何韵儒真的是被谢一柏气狠了,还想争,她朋友赶紧上去劝:“对,上课玩手机的确不对,老师我代她向您道歉,我们开始上课吧。”
这两个女生都坐第一排,和朱昭楚修远隔着一条走廊,楚修远瞥眼瞧何韵儒,微笑着朝她点点头做了个谢谢的口型,何韵儒气呼呼的,大概是在后悔早知道不帮楚修远捡手机了,看见楚修远也没理,坐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