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路人甲[娱乐圈](33)
可经过在山里修行的这段时间,陈珂渐渐就对这些事都释然了,也不知道是看的书多了,体悟到人生自有百态,还是单纯被磨的有了定力,少了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戾气。
他和白原约定在这个商场里吃午饭,下午一起去看电影,白原应该快到了。
白原的手机响了很久才接通,他第一句话就是:“陈珂,我今天临时有点事,去不了了。”语气颓废,显得有些焦虑。
陈珂不由得站直了身体,正要问为什么,商场广播响了起来,正在播报某个品牌搞优惠活动的消息。
同样的声音也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带着短暂的延时,像双重奏一样回响在耳边。
陈珂蹙起眉,握紧了手机:“你在哪儿?为什么不能来了?”
白原烦躁地说:“就是临时有事,我们再约吧!”他身边似乎有人,陈珂隐约听见有男人的声音,好像在催他快一点。
通话突然中断,陈珂听着忙音愣了一下,随即急切地举目四顾,他的位置在四楼天井旁的护栏处,目光一扫而过,几层楼的景象尽收眼底,他看见白原出现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扶梯上,身后跟着两个男人,看上去凶巴巴的,不像什么安善良民,其中一个还推了白原一下。
陈珂眼窝一跳,心跟着提了起来,他喊了一声白原的名字,离这么远对方当然听不见,下一刻,陈珂顺着电梯飞奔而下。
这一追一直追到了地下停车场,陈珂远远看见白原被那两个人带到一辆豪车旁边,按着他的头要把他塞上车。
白原愤怒地回头瞪了那人一眼,但并没有反抗。
陈珂一边大喊,一边冲了过去,到车门边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完全跑不动了,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用力拍了一下车门,把正要发动的汽车拍得巨响一声。
“停车!你们干什么?白原你怎么了?!——”陈珂见里面没动静,气急败坏地绕到前头,挡着去路,用脚狠狠踹了一下车前轱辘。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不由分说一把将陈珂推到了停车场的墙壁上,睁大眼睛,咧着嘴,凶恶地说:“哪来的傻X,你他妈要干什么?!”
正在陈珂和男人争执不下,就要诉诸暴力的时候,车门再一开,白原出来了,他跑上前拉住男人的手臂,急得快哭了:“别打别打,哥,这是我朋友,都是误会!”
男人冷哼一声,放开陈珂,对白原嚷道:“什么狗屁朋友!你赶紧的,别让老板等急了!”
白原冲他尴尬地笑笑,转而看向陈珂,眼神里混杂着担忧歉意和委屈无奈:“你没事吧?”
“怎么回事?”陈珂挣了挣胳膊,理好衣服,问。
“没事,我没危险,临时有个饭局,这些人来接我,我必须要去……”白原苦笑道,“咱们只能约别的时间了。”
陈珂瞪大了眼睛,心急火燎地问:“……你每天都在干什么?”到处是饭局,还必须要去?这是什么?当名媛交际花呢?
白原只是局促地摇了摇头,挥手让他走,一言不发回车上去了。
艹,陈珂骂了一声,白原自己有手有脚又嘴,没人暴力胁迫他,他自己说了是非去不可,陈珂不能再无理取闹了。
陈珂眼睁睁看着车子在自己面前倒车,调头,绝尘而去,僵直地站了好一会儿,最终长长叹息一声。
他晃晃荡荡的,一个人吃了饭,一个人看了电影,又去给方既明买礼物。
想起方既明,心情才好了点,唇边不自觉地挂起笑意。
他这次闹着要出来玩,除了实在闷得慌,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想给方既明一个惊喜。
他现在叫方既明“老师”,这源自某一次形体训练的时候,方既明一本正经地拿着个小教鞭,看着陈珂在健身房里压腿拉筋,陈珂上学的时候练过两天舞蹈,可是日子久了不训练,早就生疏了。
他刚把腿打开成一个倒V型,就死活压不下去了。
方既明转到他面前,举着教鞭往他胯上敲了一下,嫌弃道:“就这样?你不是说自己很柔韧吗?”
陈珂又使劲劈开腿,往下压了压,疼得他呲牙咧嘴嘶嘶倒气:“不行了,真不行了,这已经到极限了……”
方既明稍微用了一点力,那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小竹板猛地一下敲在陈珂大腿上,随即方既明两手按着他的胯部又往下压:“腿分开!”
陈珂惊得跳了起来,倒不是因为疼,而是这动作姿势和话语都太暧昧了,方既明说者无心,陈珂听者有意,又是打小竹板又是让他腿分开,这是闹哪样?
方先生口味这么重吗?难不成是S-M爱好者?
更要命的是,那不轻不重的一下,扫到他大腿根敏感带,让他小腹一阵温热,一下就有反应了。
陈珂合拢双腿站直,惊恐大叫道:“分不开了!方老师,你不能打学生啊!”
从那以后,陈珂就叫方既明老师了,方老师对这新称呼似乎还挺满意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拜师是大事啊,陈珂决定给自己的方老师买份礼物,回去好好行个拜师礼。
他在方既明指定他看的中国古代文化科普读物上,了解了传统拜师礼的仪程,便想着照猫画虎,给方既明一个惊喜,既能表达他对方老师的感谢,又能显摆自己确实读了书学到很多东西。
一举好多得,想想就得意。
陈珂买齐了拜师用的“六礼束脩”,分别把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和肉干,这六种东西用绸缎做的礼品袋包好,才心满意足地出发,去商定好的地点和马瑞琳会和,一起回了家。
……
两天后,是方家老爷子方东升原配夫人的忌日,方东升和继夫人于枫,还有长子方既暄一家四口,一起去祭拜亡妻。
方东升年轻时风流成性,但他对自己原配夫人还是有些感情的,夫人最后连气带病撒手西去,他嘴上不说,但心里难免愧疚之情。
人就那样,失去了就记起人家的好,在身边的永远觉得不够好。
所以即便于枫左右逢源多年辛苦经营,在老爷子眼里,终究不够分量,何况方既明出柜又犯了方东升的大忌,所以这些年来,他们母子在方家家长的心中,实在一言难尽。
相反的,方东升对大儿子于心有愧,又怜悯他小小年纪失去母亲,一直对他宠爱有加,加上方既暄一向沉稳孝顺,早早成家生子,添了一儿一女,讨尽老爷子欢心,现在在方家可谓是如日中天。
于枫心里苦闷郁结,简直不言自明。
这天祭扫完毕,一家人在一处私人会所吃饭。
席间,你来我往,又少不了一番机锋。
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因为出差没到场的方既明。
上次中秋家宴时,于枫把方鑫——这位富N代公子哥——借着搞直播包养了一群嫩模的事给捅了出来,害得方鑫被爷爷好一顿教训。
这几天他终于抓到了能一雪前耻的把柄,席间一直在等待机会曝个大新闻。
“鑫鑫最近在忙什么?直播公司还在搞吗?是不是找到别的可玩的了?”于枫不忘补刀翻旧账。
嫂子笑着接话:“枫姨,您不用这么关心我们鑫鑫,他自小跟着爷爷长大,有的是人教育,他最近忙着学习呢,要考MBA……”
方鑫打断母亲的话,阴阳怪气地说:“要说起玩儿,我怎么也比不过小叔,听说小叔前阵子去横店出了一趟差,就从片场带回来一个长得不错的小群演,把那男孩儿养在西山的别墅里,都有一个多月了吧?小叔真是风流多情,自从那孩子住进去,他花两个多小时从市里到别墅往返,一天都不落的回去住,这是一种什么精神啊?”方鑫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斜眼看着于枫,“奶奶你知道这事吗?那男孩儿你见过吗?那么嫩,看着比我还小,不知道成年了没有啊?”
于枫一听这话顿时不淡定了,她精心保养的面容苍白如纸,紧蹙的眉心拉扯出无数细小的皱纹,用尽全力无所谓地说:“是吗?我还真不知道,我知道鑫鑫不会没有根据胡乱造谣,只怕是个误会吧。”
方鑫冷哼一声,掏出手机直接递给了方东升:“爷爷,您看看这照片,这就是我说的那个男孩儿,”他脑袋凑过去,指着手机屏幕,屏幕上赫然是陈珂在购物中心地下停车场,和从豪车里出来的保镖争执的画面,“我是觉得,小叔要玩儿就玩儿呗,低调一点把人藏在家里愿意怎么玩儿呢……您说是吧?把人放出来到处惹是生非就不对了吧,这车我认识,”方鑫继续说,“这是寰宇影视一个大股东的车,我也是服了,这孩子既然跟着小叔,跑去拦对家的车是要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啊。”
已经年近七十,却依然精神矍铄的方老爷子看着照片,眼中精光闪烁,眉心的纹路愈加深刻,仿佛刀斧劈凿而过,他寒声说:“鑫鑫,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鑫愣了下,很快接上话:“就是我在横店有个朋友,听说了这事就告诉我了,至于这照片……那天我正好也在这个地方逛街。”
方东升含义不明地说了一句:“还真巧。”,立即拿出手机要给方既明打电话,“我现在就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于枫有点慌了,方东升对二儿子和同□□往一直深恶痛绝,何况现在疑似包养了这么一个不安分的男孩儿,现在老爷子恼怒之中和毫无防备的方既明通话,万一一言不合吵起来,后面的事就更难收场了。
“既明这次出差要去好几个地方,现在怕是正在飞机上,还是我先回去调查清楚了再说吧,”于枫起身,轻轻握住了方东升的手,“鑫鑫不过也是个孩子,他一面之词,您就一字不差全都信呀?”
☆、婆婆驾到
方既明不在, 陈珂就难免懒散一些,看一会儿书就想出去玩,天天让保姆送他去市里显然不实际,他只好利用现有资源自己哄自己玩儿。
山上有个小湖,绿树环绕之间,仿佛一块天上掉下来的镜子,在阳光之下, 波纹闪出微微鳞光,湖光山色交映成辉,虽说算不上壮美, 但也很自然精致。
方既明每天晨跑就是绕着这个小湖跑圈,一开始陈珂站在一边看着,贪心地欣赏方老师的英姿勃勃,后来随着手臂上的伤渐渐好起来, 他就开始跟着方既明慢跑,没跑两步, 陈珂就败下阵来,说好的青春活力身强体健呢?跑步居然比不过一个大叔?
陈珂跑两圈就开始走走停停,游手好闲跳起来摘树上挂着的果子,方既明又一圈跑完了, 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巴掌拍在陈珂背上:“不好好跑步,你干什么呢?”
陈珂转身,把那不知名的野果在衣服上蹭一蹭, 抓耳挠腮演孙悟空:“师傅师傅,快看徒儿给你化来的斋饭!”
方既明:“……”怎么就这么能演?他越来越发现,陈珂这孩子,心里根本就是住着个戏精吧。以前两个人在横店,相处的时间毕竟有限,陈珂偶尔还能装装乖巧,现在住在山里,朝夕相处,陈珂的本性就暴露无遗了。
方既明并没有轻易被蛊惑,维持一丝不苟的严师形象,拉着陈珂的手继续跑步。
既然都大手拉小手了,陈珂心里高兴,紧紧握着方既明温热干燥的手掌,又忍辱负重跟着跑了一圈。
陈珂气喘吁吁,对方既明说:“老师,我跑不动了,我是真的不喜欢跑步……”
方既明感觉到男孩儿的手在轻轻发抖,他停下来看着陈珂,这才注意到他脸色煞白,难道不是偷懒,是真的不舒服?可确实没跑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