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说他想复婚(51)
断断续续吃了一会,年安还是把它都倒了,毕竟隔夜的饭菜吃起来味道也不一样。
洗完澡,整理好垃圾后,年安便拿下楼去丢掉。
天气愈发寒冷,灰沉的天空开始飘起雪花来,不多时便在树杈上积了一层雪白的薄雪。年安抬头哈了口气,转身走向旁边的便利店,刚撕开包装,就发现不远处非停车场的位置居然停了辆车,有些眼熟。
车没有启动,是静止状态,路过时也没有热气,想来停了有段时候,却连车窗都没关,大开着,雪花随着风飘了进去。
年安借着头顶的路灯,看清了驾驶座里坐着的人,顿时停下了脚步。
“……宓时晏?”
睡意朦胧里,宓时晏恍然听见年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有些恍惚,他皱了皱眉,想仔细听清楚,然而如何努力都听不清,意识在他的挣扎之下,慢慢回来。他睁开沉重的眼皮子,只见窗户外站着年安的声音,脸色阴沉,一只手刚伸进车窗,不知想干什么,在见到他睁开眼皮后,又缩了回去。
宓时晏这才觉得自己身上冻得难受,推开门,寒风呼呼吹来,冻得他手脚发凉,还没来得及看清年安,就下意识打了个喷嚏。
年安嗓音低沉:“你找死呢?”
“我是有话想和你说。”宓时晏定睛一看,发现年安只披了件薄外套,顿时皱眉道:“你怎么穿这么少?”说罢就要脱外套给年安,接着发现自己压根就没穿外套,只有一件针织毛衣。
只听年安冷然道:“死不了。”语气比这风还刺骨,“倒是你,大冬天的开着窗睡觉,学卖火柴的小女孩呢?”
宓时晏一顿,脸上的茫然褪去,替代的是欣喜:“你在关心我吗?”
“不,”年安咬着烟嘴,故意刺他,“我怕待会别人以为我是被迫离婚的那个,所以心有不甘,要谋杀你。”
宓时晏:“……”
年安不想和他多言,转身就要走,宓时晏见状,下意识跟了上去,拉住他:“那你这么晚,突然下来做什么?”
年安眉头微皱,正欲说话,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以及蔡司寒说好的声音:“我刚进厨房发现还有一袋子,给你拿下来了,嘶这天可真冷……”他边说边走,等靠近后,才看清眼前的情况。
他眉头一挑,意味深长道:“我是不是……打扰了?”
宓时晏却是瞳孔骤然一缩,他看清蔡司寒脚上踩着的拖鞋是自己出门前换下的,手里的袋子装着今天下午他的失败品,里面有什么他都清清楚楚。
这个男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年安身边,甚至还出现在他家里,就好像、就好像他真的和年安的关系非比寻常。
可真的只是好像吗?
宓时晏手脚皆冰冷,却也抵不上胸口瞬间冷却的火热。
冻得刺骨,刺痛心扉。
年安还没来得及开口让宓时晏松手,就感觉到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在慢慢被放开,只听宓时晏在身后,声音带上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他说:“原来你这么着急让我走,是为了跟他在一起吗?”
年安眸色暗沉,他侧首,对上宓时晏有些陌生的目光,未来得及开口,宓时晏就说:“离婚了,所以跟我没关系,是吗?”
年安舌尖顶着牙关,把话咽下去,就这么看着宓时晏。
风把他发梢吹得飞起。
宓时晏一字一顿:“我知道了。”
第46章
“我房子装修好了, 有时间过来坐一坐?”
年安含糊地应了一声,对面的蔡司寒听出他的敷衍, 不由想到前阵子在年安楼下的事,嗓音放低问道:“他似乎真的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你解释了吗?”
年安眼底眸光流转:“误会就误会吧,怎么,你对自己的清白有洁癖吗?”
蔡司寒说:“既然你觉得无所谓, 那我自然也没什么, 只是你不怕他就真的这样放弃?”
年安漫不经心道:“那岂不皆大欢喜。”
蔡司寒低笑一声:“有时候觉得你这人挺仁慈, 有时候又特别狠心呢。”
年安挑起嘴角:“谢谢夸奖,收下了。”
自那日在楼下见面后, 宓时晏就再也没出现在年安面前, 短信没有,电话也没有,仿佛那两日的打扰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如今梦醒了,宓时晏依然还在M国, 未曾回来过。
年安长吐一口气的同时, 也有些惆怅。
误会的事情他并没有特意解释,毕竟他不打算再和宓时晏旧续,假若这能让对方对他彻底死心, 倒也如他所愿。
系统却说:「好感度倒还是没下降。」
年安挂了电话, 将手机丢在旁边:“无所谓, 时间长了就下来了。”
系统欲言又止, 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年安却道:“说起来,我任务都做完了,按理来讲你不该消失么?”
系统说:「你忘了你还有一个愿望啦。」
年安推了推眼镜:“这么说,我许个愿你就能消失了?”
系统说:「按照正常情况是这样。」
年安说:“什么叫正常情况?”
系统遮遮掩掩:「……这个不好明说。」
要说愿望,年安暂时还真想不出要实现什么愿望。也许常人的第一反应是一夜暴富,但于年安而言,一夜暴富只会显得太不真实,何况他目前并不缺钱,公司也在朝着正轨逐步前进。除此之外,他还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愿望希望实现的。
幸好系统没给愿望定下期限,他可以放着,等到了未来某一天真正需要的时候在使用。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使用愿望,系统就不会消失。
宓时晏不在打扰后,年安恢复了先前的常规生活,上班开会,回家撸猫,就是偶尔忙起来依旧会忘记吃饭,以至于客厅里的胃药被挪到了卧室床头柜,厨房被钟点工打理的一尘不染,继续摆着落灰。
这是生活本来该有的面貌。
“那就继续按之前的合约走。”
年安说完,面前的经纪人目光有些犹豫,“合约可以,但是资源分配……给他是不是太浪费了?”
年安扫了他一眼:“他前阵子不是参演了一个短片,小火了一把么?”
经纪人说:“那可能只是碰巧,何况一个小短片,大家很快就忘了,之前的风声虽然压下去了,但我觉得他目前的情况还不适合过多抛头露面,我觉得还是要平均些分配……”
年安微微皱眉:“你当经纪人几年了?”
经纪人一愣:“五六年了……”
年安说:“那也挺久了,有带出什么人气不错的艺人吗?”
经纪人支支吾吾片刻,耳朵发红,愣是没能说出一个对象,反而说起罗光之前红,但说不定只是昙花一现,这么好的合约和资源给他恐怕只会是浪费。
年安听着烦,只觉得这人像极了那群瞅准小翁小利就急忙指点江山,吩咐他该如何如何做的老古董们。直接命令秘书让他监督着经纪人,罗光的合约就继续按之前的走,如果他本人有改动的想法再说。
等经纪人一出去,年安就揉着太阳穴对秘书说:“去把公司里所有资历高的经纪人的资料都整理给我,把他们手下带过的所有艺人列出来。”
年安作为过来人,无比清楚一个优秀的经纪人和团队对于艺人是何等重要,他曾换过三个经纪人,第一个资历平平,故步自封;第二个急功近利,目光短浅;第三个是红了后换的圈内金牌经纪人,自此,才一路水涨船高,越走越顺。
他对罗光还是抱有期待,如果好好培养,未来必定能在圈里拼出一亩三分地,想要培育好一棵摇钱树,就必须给予他一名优秀的园丁。
然而优秀的园丁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少的可怜。
年安翻完公司上下所有资历深的经纪人,发现居然没有一个能够称得上优秀,虽说大环境如此,不能期望太高,然而从资料里就能看出来,这群人对培养艺人这件事,心怀想法且有心培养的实在太少,又或者说没有,基本都走一步算一步。
放在年安熟悉的娱乐圈,简直可以说是玩忽职守了。
“都是什么垃圾。”年安皱着眉头把资料全数丢在一旁,“名气上来的时候不知道好好炒一炒提高曝光率,居然因为‘这个人已经起来了那接下来的资源应该让给另一个人,要均衡发展’,他以为带艺人是种菜吗?!浇水施肥都要雨露均沾?”
秘书被年安的形容逗到,但职业素养让他没有笑出来,“那罗光的经纪人要更换吗?”
年安沉默着思索了片刻,最后掀开眼皮:“先前提橄榄枝的那位回应了没?”
秘书说:“他说这两天就给回复,似乎那边已经在交接了。”
年安说:“那等他过来了,就让他带。”
年安不久前看上圈内一位资历深厚的经纪人,本来是在落山娱乐,但不知为何,明明业务能力不错,却一直被打压着起不来,年安看过资料后觉得这人各方面都不错,便抛了橄榄枝。
“安哥,真的谢谢你!”罗光在电话另一头激动的声音都微微发颤,嗓子发堵,年安甚至听见了细微的哽咽声,“当初是我不懂事,闹了那么大的事,我本来以为能继续签约就行了……真的、真的谢谢您,我会努力的!”
年安弯了弯嘴角:“好好努力,以后自然会越来越好,态度最重要,不能散漫。”
罗光重重嗯了一声,继而又欲言又止道:“那个,安哥,我听说了,我这位新经纪人是从……落山娱乐跳槽过来的?”
年安被这么提醒,才记起落山娱乐是罗维负责的,而罗光则是罗维的弟弟,虽然同父异母,但也算一脉相承:“怎么?”
罗光连忙道:“不,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好奇,随便问问。”
挂了电话后,年安手指在屏幕上细细摩挲两下,越想越觉得罗光方才那番话着实有些遮遮掩掩,果不其然,隔了两天,罗维便打电话过来。
由于他的手机已经把罗维拉黑,所以对方是从秘书那儿打来的。
接起来的第一句,就听见罗维说:“你和宓时晏真够行的啊。”
年安眯起眼睛:“哦?”
罗维声音略显冷淡:“一个从我手下挖经纪人,一个从我手下挖艺人,你们两是不是约好的?”
时隔多日,年安没想到自己会从罗维口中听见宓时晏的消息,并且是把罗维手下目前势头最猛的艺人陆达给挖了过去。
他回忆了下过去陆达和宓时晏的关系,静默片刻,忍不住在心底笑出声。
有的人,生来既为天之骄子,与他这种沼泽地里爬出来,嘴里啐着一口黑泥的人不一样,也不可能一样。
太阳身后永远不缺追逐他的人,而人们对沼泽地从来只是好奇,没有人愿意舍身尝试。假若有,充其量不过试探两下,便立刻远远躲回了岸边,不再靠近。
年安挂了电话,将手机递还给秘书。秘书接过后,见他表情不对,忍不住问:“年总?您还好吗?”
年安掀开眼皮瞭了她一眼:“我看着像有事吗?”
秘书闻言一怔,又仔细看了眼年安,发现对方脸上的神态和方才毫无变化。
但她总感觉,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从这位情绪从不表露的上司脸上,看到一抹失意,像眼花一般,却又感觉那么真实。
“对了,你去订张周六飞S省的机票,那边有块地现在还荒废着,我查了下这几年附近发展迅速,我得过去考察下。”年安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