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现场之华灯初上(10)
程庭琛猛的站起来,在身后的黑板上将两个案件的思路一一整理出来:“现在我们所负责的这个案子,其实是一件案中案,现在的证据表明这件事很有可能和八年前的连环 □ 案有关,所以我们先从八年前的案子着手。”
“八年前,原秋雅一事,因为行事的手法特征和连环 □ 案的嫌疑人行事很相似,所以这事也并案侦查了,可是事发后没多久,疑凶就消失了,八年来都没有再犯案,到目前为止,这案件仍没有破,成了悬案,但是……”程庭琛的脸色很难看,言语都有些激动:“如果撇开其他案件,单单分析原秋雅一个人的事件的话,整个事件里,有一个人她是最大的得利者。”
“张蕾。”经过程庭琛一分析,所有人才觉得事情很不对劲,八年前这些疑团就已经出现了,姐妹情深的原秋雅和张蕾为什么在八年前就彻底断了联系?艾家悔婚之后,匆匆举行婚礼另觅新娘故而找上了张蕾,表现上似乎说的通,但事实这个理由却很牵强,以艾家的势力,大可以找更好更出色的女人,偏偏怎么就找上了张蕾这个三流世家的落魄千金,而且以原秋雅和张蕾的关系,艾家难道不担心外人对他们的指责吗?
“然后我们再说现在的这起案子,我一直觉得有个环节被我们忽略了,刚才看到电视上的张蕾我想起来了,先前在青石镇,小唐他们打听过了,根本就没有人来找过原秋雅,这些年她刻意的躲藏,就连我们如果不是有夏云煜的巧合,也很难找到她的人。”程庭琛手中紧紧的捏着那张照片,照片上一对姐妹花依旧笑得巧若嫣兮:“既然我们都很难找到原秋雅,陈振峰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她,这个时候,拿着这张照片的陈振峰第一个念头会是什么?”
“张蕾,她是名流太太,电视上不乏她的出现采访,比起刻意躲藏的原秋雅,她的行踪自然要好掌握一些,陈振峰会从照片上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她们两个情同姐妹,根本不会知道八年来她们根本就断了联系。”
事情到这已经能解释的通,戛然而止的侦查原因是出在哪了,因为陈振峰根本没有找到原秋雅,他找上的人是张蕾。
“两件案子,隐藏在背后的人物都是张蕾,我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样的巧合,不过八年前的案子我们并没有证据,张蕾只要推说巧合,我们就没有丝毫办法,所以我们只能从陈振峰的身上着手,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就去拜访这位贵夫人!”
豪门争斗
要调查张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怎么说她的身份都搁在那,艾弛延长儿媳,艾孟凡的妻子,以艾家政商通吃的地位,如果不是必要,刑警队并不准备与艾家作对。
这个时候,夏云煜身份的优势就凸现出来了,程庭琛直接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宴会还没散场,人已经到了警察局了,因为出席宴会的缘故,今晚的夏云煜打扮的格外的西装笔挺,仪表堂堂,刚才在电视里各个都是如此还不觉得,如今独自出现在刑警队,这副打扮就叫一个闪闪发光,就闻着一股子的铜臭味和……脂粉味。
乔孜煞有其事的朝着程庭琛挤了挤眼睛,弄得他哭笑不得,不过就像乔孜说的,他们应该让整个队的人觉得习惯,所以虽然很清楚这味道估计是在宴会上沾上的,但也毫不掩饰的直接对于冲入鼻子的脂粉香水味表示排斥,从柜子里拿了件自己的衬衫给他,让他去换上了。
回头就看见司徒卿挑眉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刑警队的其他人平日里的性子都是大大咧咧的,只有到办案起来才会心细,但是司徒卿不一样,有过亲身经历之后对于一些暧昧细节的总是能一眼就看穿的,不过既然他没说,程庭琛也就没有提。
等到夏云煜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程庭琛就和他提了张蕾的事,毕竟商场的事情,他更清楚一些,可没想到夏云煜倒是不以为意的说道:“放心好了,你们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询问,张蕾非但不会拿艾家的势力来压你,还会想方设法把这件事掩盖过去,只不过你们的询问估计不会有什么进展。”
“为什么?”
“因为艾弛延突发病症,估计最多也就只能拖个半年了,这个时候作为长子的艾孟凡,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等着他们出什么事,好让其他的亲属旁系借此生事来瓜分财产,张蕾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怕出事,你们去的话,不管她对这件事知情与否,牵扯到杀人案,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什么的。”刚才的宴会上,张蕾的出席让很多人在背后议论纷纷,夏云煜也是因为他们调查这件事才多少关注了一些,这才得知艾弛延生病住院的事情。
“就算张蕾她当真不愿意说些什么,我们还是要去调查询问一下,争取能发现一些线索。”
第二天一早,程庭琛和谭阳两个人就去了艾家,艾家平日里也就艾弛延和其长子艾孟凡居住,其他的亲属早就搬出了宅子,眼下艾弛延重病住院,两人到得时候,正好赶上张蕾一个人在家。
出示过证件,两人被请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等待,而下人则到楼上去请张蕾,很快就听见楼梯上属于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音。
张蕾虽然是在家里,但还是一副高贵优雅的打扮,无论是妆容和举止都很正式,哪怕是在家里都不是一副闲适的模样,端着的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着就让人觉的她很累,似乎竭力再为自己营造一种贵夫人端庄高贵的形象,
张蕾开口说话很直接,毫不客气:“不知道两位今天突然来到艾家有何贵干,等下我还有一个会议要开,所以我只能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长话短说。”
的确就像夏云煜所预料的那样,张蕾根本就是一副迫不及待赶人的样子,程庭琛也没恼,直接就禀明了来意,将陈振峰的照片推了过去,这个时候家中的老管家正好端茶过来,虽然张蕾很快的说了一句不认识,但是那位老管家看了照片一眼之后,分明略带惊讶的看了一眼张蕾。
一个眼神,就已经让程庭琛觉得这趟自己来对了。
张蕾很快就又踩着高跟鞋,坐上豪华轿车离开了,程庭琛就没有再多加逗留,也决定告辞,只是吩咐谭阳留下,跟着那名老管家,等他落单了上前问问情况。
出门的时候正好与赶回来的艾孟凡擦肩而过,那是一个斯文白净的男人,神情丝毫看不出自信傲然的神采,显得很是低调温吞,
程庭琛回到警局的时候,夏云煜已经在了,指了指司徒卿的办公室说道:“我陪着封律一起过来的,现在他人正在法医室里呢。”
乔孜则是在一旁整理关于张蕾的资料,程庭琛随手拿了几张打印出来的资料查看,张蕾出身于一个落魄的上流家族之中,最初她和原秋雅美其名曰为姐妹,但事实上却是她在学校中,因为身份饱受欺凌,不得不依附于原秋雅,身份在学校里的同学看来更相当于一个陪衬随从。
嫁到艾家的最初,张蕾也不过是表面风光,事实上依旧被艾家的旁系在背后所瞧不起,等到她坐稳了艾家长儿媳的身份,掌握了艾家一部分实权之后,对于昔日嘲讽掉难于她的人,张蕾是煞费苦心一个个进行打压,很多旁系都被她打压的难以翻身了,所以眼见着艾弛延病重,才会联合起来,试图瓜分财产,削弱张蕾的实权。
同时和张蕾的意气风发相比,艾孟凡则要低调的多,大多数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温吞无能,也正是因为如此,张蕾才能够代替他在艾家发号施令,而他只挂的了一个虚名,却无真正的实权。
没过一会儿,封律就拖着司徒卿从法医室出来了,后者清冷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气急败坏的情绪。
自从在乔孜的口中知道这两个人的事情之后,程庭琛就一直觉得司徒卿也好,封律也好,对彼此还是有感情的,否则对于陌生人,司徒卿向来选择视若无睹,却不会动丝毫的情绪,说不定两个人都有些后悔当初的冲动,只是两个同样骄傲的人总有一个人要学着妥协。
所以封律这个天子骄子般的人物,在司徒卿的面前却显得有些无赖黏人,平日里所谓的冷漠霸道通通都消失不见了。
整个刑警队也就最开始的时候惊讶了些许,很快就在司徒卿亮出手术刀之后,纷纷闭上因为惊讶而大张的嘴,就看着两个人打打闹闹的,也觉得司徒没有那么冷漠的样子还是挺好的,没有那么生疏了,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丝毫不肯说,生怕对方恼羞成怒,直接亮出手术刀。
虽然只是很短的几个小时的相处,但是所有人对于封律的印象都是挺不错的,风度翩翩,面容清贵,言谈举止都很有内敛出众,虽然不是侃侃而谈的人物,习惯性的与人隔离适当的距离,但是偶尔不经意间的言谈还是可以看出他学识丰富,看问题也有他独到的眼光。
不过这样的一个人物一旦遇上司徒卿就完全不是那副模样了,什么习惯性的与人隔离适当的距离都成了废话,恨不得就整个人贴着司徒卿,甚至有几分地痞无赖的模样,弄的后者虽然气恼但也是没有办法。
托了司徒卿的福,封律对刑警队的人印象都不错,相处也挺融洽的,就像兄弟朋友的模式,当下就决定刑警队和法医室捐赠先进的仪器设备,美其名曰为表达工作在警察第一线的刑警做出的贡献,决定代表全体公民表现一下自己的感激。
事实也就是投其所好而已,果然司徒卿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没过一会儿,谭阳也回来了,果然不出程庭琛所料,艾家的那名管家明确的指出,他的确见过陈振峰曾经来过艾家寻找张蕾,可是张蕾当时不在家,管家还说了让他后天再过来,后天她就回来了。
“可是那天赶巧了,管家说的那天正好艾弛延发病被送到了医院,平日里艾家大宅里除了只有艾孟凡夫妇以及一个管家两个下人,艾弛延发病之后所有人都跟着去了医院,除了张蕾。”谭阳赶得有些喘不过气,却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尤其是一双眼睛激动的熠熠发光:“张蕾那天是去A市出差刚回来,到达的时候赶巧艾弛延送医院,所以她一个人回了艾家,后来打电话给艾孟凡知道情况之后才赶去了医院,到医院的时间大概是下午三点五十,更巧的是,艾弛延发病和陈振峰出事是同一天。”
司徒卿一下子抬起了头:“陈振峰确切的死亡时间是在下午的三点到三点半,正好和这个时间吻合。”
乔孜直接将转椅滑到了电脑面前,快速的查了起来:“有戏!”
一句话顿时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你们看,张蕾是乘坐下午两点整的飞机到的机场,机场到艾家的路程大约是三十分钟,也就是两点三十左右,电话记录显示她是在两点三十三分给艾孟凡打的电话,这点和路程相差无几,但是接下来就不对了,从艾家到医院最多二十分钟,那么多出来的一个小时,她在干什么?”
杀人!这是所有人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因为管家的一席话,所以陈振峰一直守在艾家,等到张蕾的回来,而张蕾突然之间听到艾弛延发病的事情已经彻底乱了手脚,因为她在艾家立足的最根本原因就是艾弛延对她的信任,眼见着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陈振峰偏偏又拦住了她。
如果先前的推测是正确的话,那么原秋雅的事情极有可能与张蕾有关,她生怕再继续让陈振峰找下去,找到了原秋雅,甚至作证找出凶手,自己也极有可能牵连进去,在这个时候,如果因此让艾弛延对自己的改观不信任,终止了她在艾家的权利支配,她就彻底完了,也许是因为这样,张蕾情急之下痛下杀手,也不是不可能。
所有人正商量着呢,突然程庭琛的手机响了,是林子悦,他正好奇呢,今天一整天都没到林子悦人,这小子最近怎么人影都见不着,可一接电话听清楚那头说了些什么之后,他的脸色也变了:“原秋雅出事了。”
“秋雅?”这下子整个刑警队的人都感觉不可思议,这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对方是什么人,怎么会找到原秋雅的,偏偏又是这个时候出事,由不得大家不多想,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她伤的怎么样?”
“不严重,林子悦也在呢,没出多大事,说是原秋雅自己擦破了点皮,而林子悦有些严重,说是和人动起了手,手也被他们打的骨折了,已经稍微包扎了一下,我让他赶紧带着原秋雅一起回来,先去医院看了再说。”
别说程庭琛就连其他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夏云煜率先问了:“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人动的手?”
“说是原家的亲戚和旁系,这些人日子过得很不好,把事情归根结底全怪到了原秋雅的身上,十几个人直接冲到她那去撒气了。”可以想象那些人一定是将所有的不幸责任都推脱到了原秋雅一个人的身上,如狼似虎的,如果不是林子悦赶到,还保不准会出什么事。
“不对,秋雅这些年一个人躲得那么远,那些亲戚过去八年都不知道她在哪,怎么偏偏就这个骨节眼知道了,我们才刚找上张蕾就去了这事,难道会和她无关吗?”要说唐瑶对于原秋雅的确是很喜欢很心疼,那么娴静温柔的女人遭遇那种事已经够悲惨了,更关键的就是那些亲戚,自己没本事,还不承认,试图把责任归咎于其他人。
“看来张蕾是有些着急了,连这种狗急跳墙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可这恰恰证明,我们之前的推测极有可能是正确的,毕竟最初找到原秋雅的人是我们,她很有可能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找人注意跟踪我们,如果不是心虚,她何必要这么做?”乔孜嗤笑了一声,对于传闻中这个有头脑有手段的艾家长儿媳觉得也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艾家的局势已经越来越紧张了,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着张蕾的位置,本来豪门争斗而已,各有所图,事情也不会这么严重的,偏偏张蕾手段过于绝,这些年对于昔日嘲讽她的家族亲属也好,其他家也好,毫不留情的打压,所以那些人为了生存,绝不会让张蕾继续手握大权,所以索性就联合起来。”
佛魔曼陀
等到林子悦和原秋雅赶到医院的时候,程庭琛等人早就已经在等候了,一来,就直接把林子悦塞进去把骨折的地方上夹板,然后又做了一系列的拍片检查。
原秋雅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里的座位上,低着头,也不作声,明显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脸色惨白,身上的衣服脏乱不堪,身上还有多处瘀伤擦伤,最明显的是膝盖和手心,鲜红色血色已经染上了浅绿色的荷叶边长裙。
可是她却还是不想动,带着检查室外面,想看着林子悦出来,确定他没事之后才走,没办法,唐瑶也只得把医生带过来给她处理上口,伤口伤的很严重,主要是石子之类的,双氧水擦上去的时候就看见呲哩呲哩的一直冒出白色泡泡。
原秋雅还是没有出声,可是在她低头的方寸之间,分明地板上溅起了一点一点的水渍,是眼泪,医生不明就里,还安慰道:“如果不处理干净,伤口要发炎起脓的,忍一忍。”
摇了摇头,原秋雅的眼泪没有止得住,然而从头到尾却没有呼一声疼,夏云煜站在一旁,拉住了程庭琛,轻声的说了一句:“哪怕是在当初父母自杀的时候,她都没有哭,看来林子悦阴差阳错的,倒让她彻底的解开的心结。”
医生走了之后没多久,原秋雅一下子站了起来,虽然浑身上下模样狼狈不堪,但是神态和先前已经截然不同了,她提出来一个要求:“我想见见当初所有从陈振峰口中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可以吗?”
对着她的眼睛没有人能说出来拒绝,程庭琛带着她去了陈振峰的家里,已经很晚了,童星华开门的时候最开始很惊讶,在看到身后的原秋雅之后,一丝了然从眼中一闪而过。
原秋雅欠了欠身:“抱歉,不过我的确有些事情想问清楚,所以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她已经换了一身唐瑶的衣服,白色的短袖T恤,水墨蓝的牛仔裤,向来见惯了她穿淑女的衣服,突然换了风格,将头发扎起马尾辫,又觉得突生了几分英气。
禀明来意之后,童星华去里间拿出来一张薄薄的泛黄的纸:“先前我所知道都已经告诉程队长你了,事后我也在家里都找过了一遍,如果说真的有什么的话,就只有这张纸了。”
薄薄的一张纸,已经泛黄了,代表存在已经多久了,原秋雅打开,只看到纸上原先写的好些行字,像是一首诗,可是因为被圆珠笔大肆涂抹的缘故,只能勉强辨认的清一行字,散落一地的血菩提手串,再后来就只看清后面的哪两个字怨恨。
程庭琛就见着原秋雅的手猛地一顿,再想问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起身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一直走到小区外,原秋雅才停下脚步,转头对程庭琛浅笑:“程大哥,你先去忙你的事,我先回医院,想去看一下林子悦的伤势,你先回去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原秋雅还是刚才盈盈浅笑的模样,程庭琛就觉得她有些不对,但是拗不过她,也只好由着她一个人坐车去医院。
从反光镜里见到程庭琛的车子开远了,原秋雅掏出了手机:“我是原秋雅,我要见你一面。”对过似乎说了些什么惹得她笑出了声:“陈振峰没有证据不代表我没有,你可以考虑到底是和我见一面,还是……”
……
“好。”
关于纸张的报告很快就出来了,乔孜用了电脑软件,消去了表层圆珠笔的痕迹,露出来的是随后写的一些语句:我做的究竟是正义还是邪恶,午夜小巷里散落了一地的血菩提手串,长发下模糊的容颜,只有一双眼睛充满着怨恨,如影随形的跟着我!
模糊的容颜?这代表了什么,程庭琛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点什么,可还没还得及多想,电话再次响起:“什么,原秋雅蓄意谋杀张蕾?”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惊着了,就听着程庭琛冷静下来尽量控制着情绪说道:“张蕾的伤势如何,原秋雅现在怎么样了?”
半晌之后,程庭琛挂断了电话,就见着他吩咐了一句:“我们先赶去东区派出所,秋雅被抓过去了,那边队长和我关系不错,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让他们照顾一点,我们赶紧过去问一下情况。”
“秋雅出什么事了?”
“东区警局来电话说,刚才艾家报警说是原秋雅去艾家蓄意谋杀张蕾,现在人被带到了他们那,是秋雅让他们打电话通知我们的。”程庭琛先前的不安全都成了事实,明明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但是自己竟然就由着了她,结果当真出事了。
“谋杀?怎么可能,那现在张蕾怎么样了?”就生怕着程庭琛来一句张蕾死了,那原秋雅就真的完了。
“没有,说是腹部中了一刀,送到医院了,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为什么会这样,程庭琛一头雾水,看来只有在原秋雅处得到答案了。
在东区警局,所有人终于见到了原秋雅,隔着一张桌子,原秋雅出现的时候还是最开始的模样,白T恤,牛仔裤,甚至连笑容还是和之前一样,浅浅的可以看到嘴角小小的梨涡。
“秋雅。”因为和程庭琛的熟识,所以东区警局的队长让人退了下去,好让他们几个好好说话,可是看着原秋雅这样,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大哥难道不知道吗?有句话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原秋雅笑的很美,似乎一点不担心自己目前的处境:“程大哥,你到现在还相信我吗?我说我并没有准备杀张蕾,那一刀是她自己刺得自己你相信吗?”
“我信。”程庭琛说的很快,一点都没有犹豫,这也让原秋雅抿嘴而笑,有些激动欲泣的感觉。
“八年前我会一个人独自出现在那条小巷,是因为张蕾约我一起出去玩,所以让我在那等她。”虽然早已猜到这个可能,但是从原秋雅的口中说出来,却无法如她一样云淡风轻的提起,她何等聪明的一个人,怕是早就猜到了。
“我不是傻子,我怎么可能说真的毫无所察,但是当时而言,我为什么还要和她去争,我没有证据,也没要必要采取同归于尽的办法去向一个,对我而言已经不再重要的男人,证明他的眼光是如何的差,所以我选择了息事宁人,选择离开,可是……”原秋雅紧紧的咬住下唇,搁于桌上的手紧紧的攥住:“偏偏有人就不让我安生,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坐以待毙,当初那起案子,经过鉴证人员刑警的认定,的的确确就是连环□ 犯做的,张蕾和他势必有所联系!”
过了一会儿,原秋雅勉强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本来我去陈振峰的家里,是想找找看有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一点,可是我没有想到,那张纸,那句话,告诉我事实并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纸!程庭琛猛的想到了纸上的那首诗,隐隐约约的似乎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而其他人也感觉到原秋雅说的话将会推翻整个案件如今的局面。
“张蕾她自以为聪明,可不知道这么做只会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这起案件之所以僵持了这么久,因为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有一个环节错了,不是你们,是陈振峰自己犯了一个错,而他根本没注意,所以这个错在你们看来就是对的,因为陈振峰当时是卧底,他根本不可能抽出时间和精力来专门去调查那个少女,所以事件从发生到他透过传闻知道是谁,中间有个时间差很巧妙的隐藏了,因为陈振峰当初看到的人根本不是我,是——张蕾。”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他们猜测过两件事情背后的隐藏人物是张蕾,却没有想过张蕾竟然会是受害人,同样他们也明白,原秋雅既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基本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血菩提手链是张蕾自小佩戴的,寓意吉祥,可是在我出事的当天,她手上就不见了这串手链,中间仅隔了一天,而且张蕾她本身也符合疑犯中意的条件,程大哥,别忘了你们最初之所以找上我,就是因为你们认为那个人是我,因为当初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因为小巷就在德安女中的旁边,下意识的,陈振峰也好,你们也好,就都认为那人是我,因为谁也没想过,疑犯会接连作案。”
“对,档案上说,疑犯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每次动手之前都会做足了准备,哪怕是细枝末节都会考虑在内,所以当初案子才迟迟没有破获,如果他真的违反惯例连续作案,只代表……”
峰回路转,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转变了,程庭琛可以想象那一幕,夜晚的巷子,张蕾眼看着陈振峰的离开,怨恨在心里迅速的滋生,德安女中情同姐妹的二人,其实内心张蕾一直是嫉妒的,那一夜一直压抑的仇恨终于爆发,在她看来她最大的仇人就是原秋雅,她不甘心样样都输了,所以她选择和魔鬼联手,一手摧毁了原秋雅的全部。
张蕾取代了原秋雅,成为德安女中令人瞩目的焦点,未婚夫,家世,地位,别人羡艳的目光,她高高在上,却也不过是魔鬼的奴隶。
佛曰: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原秋雅和张蕾就像是两朵曼陀罗,曼陀罗被称之为魔之花,佛之花,就如同她们两人各自选择的南辕北辙的道路。
“陈振峰死了,凭借那张纸只能说明他没有看清那人的容貌,却不能证明那人不是我,更不能证明是张蕾,知道这件事的从头到尾只有三个人,陈振峰,疑犯,被害人,眼下陈振峰死了,仅凭一张纸,根本算不得什么证据,所以能印证我推论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张蕾自己,张蕾她以为我找她是怀疑上了她,想在她身上找到证据,却不知道,她的反应就是最大的证据,为什么她要通过刺伤自己贼喊捉贼的方式阻止我继续查下去?为什么她会这么慌张?因为她知道我和你们熟识,我在艾家上下那么多人的注目下走进了艾家,她不能像杀陈振峰一样杀了我,所以只能谋杀自己。”
陈振峰亲手写的那首诗上,点名了一句模糊的容颜,其实他自己都没看到那名少女的容貌,只是因为德安女中学生被强 暴的事情流传出来之后,他下意识的把原秋雅当做了那名女孩,就像程庭琛调查案件的时候第一反应就以为是原秋雅一样。
“程大哥,秋雅没有什么能耐,只能帮你们做到这一步,证明张蕾她有嫌疑,道出事实,但是证据,还是要靠你们了。”
“秋雅你刚才让我们相信你,那么我现在就要求你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出证据来证明这一切的,把你救出去,你放心。”
“我会去找张蕾,就是因为我相信,一直相信着你们有这个能力。”
很快原秋雅就被带下去了,因为要避嫌,所以这件事最终还是要西区警局来处理,但是对方也答应程庭琛,在事情没有判决之前,她在警局会很安全,没有人会难为她,他也会适当的拖延事情的进展,好尽量给刑警队制造时间。
出警局大门的时候,程庭琛的手机响了,是林子悦,他知道原秋雅出事之后赶紧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在得知事情的进展之后,只说了一句:“虽然相信,但还是会害怕会难受的吧,就像父母的死家族的衰败,明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与她无关,但是那些人动手的时候,她还是不闪不避的。”
程庭琛有了片刻的沉默,然后厉声说道:“所以我们要尽快把秋雅救出来!”
可怜可恨
话是说出来了,但是事情远远不止刑警队所预料的那样简单,刚回到警局,第一个消息就打击到了所有人的士气,上头下了命令,为了避嫌,艾家施压将原秋雅蓄意谋杀和陈振峰被杀的案子全部调走了。
避嫌这个词的确在案件的处理中经常的出现,但是更多的限制的只是亲属及血缘关系的两者,原秋雅和刑警队的确有交集,却远没达到这种程度,所谓的避嫌的确是牵强了,纯粹只是艾家施压下的理由。
听到这个消息,整个刑警队都怒了,张蕾这是要釜底抽薪,断掉刑警队的支援,彻彻底底的置原秋雅于死地,眼下凭程庭琛还没有办法使得高层改变主意,当下他就去找了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