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忠犬是饿狼 （下）(22)
“我知道，我不是个好母亲，可是……”
欲言又止。
萧靖远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双手紧握着，放在膝盖上，却依旧止不住地颤抖，情绪似乎相当激动。
单是提到唐洛的名字，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难道背后还隐藏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阿原一直劝我，孩子是无辜的，可是，每次看着他，我都觉得揪心，越想，越难过，最后我才逃了出来……”
唐玉清重重地叹了口气，抹了把眼泪，而后抬头看向萧二姐。
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道：“他也一定在怪我吧？把他生了下来，我却连多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萧二姐一头雾水，狐疑地瞥了眼萧靖远，后者同样疑惑地皱着眉头，显然不明白唐玉清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当此时，费原端着茶水和点心从厨房出来了。
“玉清，算了吧，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说。”
费原挨着唐玉清坐下，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眼萧靖远，随后问道：“其实你们，并不是唐洛的朋友吧？”
“……”萧靖远默然。
萧二姐则有些尴尬，朋友？死敌还差不多！
费原苦笑了声，继续道：“那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这辈子，一定不会太平。”
三十年前……
唐玉清和费原就已经认识了，算不上青梅竹马，却也是情投意合。
唐玉清其实也不是唐家的丫鬟，而是……私生女。
说穿了，唐玉清其实是唐老爷子的亲生妹妹！
只不过，唐玉清的身份一直没被发现罢了。
当时，也不是唐玉清去勾引了对方，而是被对方看上后，在一次酒后乱性，才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也是在那个时候，唐玉清的身份才被众人知晓。
唐老爷子当初也是个“情种”，虽然有了正牌夫人，也不愿唐玉清委屈，愣是跟父亲请求要“负责”。
当时的老太爷一怒之下，把唐老爷子，唐夫人，还有唐玉清三人召到了一起，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但为了唐家的面子，为了不影响子孙辈的官途，这种“丑闻”绝对不能被公开。
于是，便有了后来萧二姐调查到的资历上所谓的“真相”。
唐洛是兄妹乱伦后的产物。
按理来说，他本是连出生都不被允许的。
但——
唐玉清当时的情况相当复杂，如果打掉的话，以后恐怕再也不能生育，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唐老爷子好说歹说，最终，唐玉清妥协了。
她答应把孩子生下来，但她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医生原本说，唐洛出生之后，可能会是个痴儿。
但让所有人都觉得意外的是，唐洛从小便格外的聪明伶俐，远比同龄的孩子要聪慧，也……更有心计。
最后一句，是唐老爷子的原话。
只不过这话，落在旁人耳中，并未把它当真罢了。
唐洛一天天长大，唐玉清的精神也越来越差，每次看到那孩子，她就觉得自己会有报应的，终于，在跟唐老爷子详谈了一晚之后，她决定离开。
这也就是所谓的“私奔”真相。
已经远离，也不在乎传言究竟有多么荒谬。
唐玉清和费原在辗转数次之后，终于在德国定居下来，起初，唐老爷子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每年都会划款到她的户头上，一直到十年前。
唐玉清和费原决定，彻底地跟唐家断绝了联系，也取消了原来的账户。
日子很安宁，也很平静，一晃十年过去了。
他们从来就不刻意去关注唐洛的消息，甚至于，下意识地回避着一切。
许是天意，唐玉清在生下唐洛之后，再也没有怀孕。
两夫妻原本商量着，过段时间，去领养一个孩子回来。
然后——
萧靖远和萧二姐找上门来了。
突然听到唐洛的名字，唐玉清激动难耐，也不知是伤心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
“他，现在……怎么样了？”
唐玉清捏着手帕在擦眼泪，有些事，虽然过去很多年了，可她一直没放下。
对唐洛，她是愧疚的。
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母亲。
而同样的，她也无奈着。
“我不想瞒您，唐洛现在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因为他现在正在疯狂地报复唐家。”
萧二姐心情相当复杂，一开口，还是直接挑明了重点。
在她看来，唐玉清的行为是相当不负责的。
为了自己的性命，她既然选择生下唐洛，却没有给他一丝母爱。
而唐家呢？
因为唐洛的身份如此尴尬，所以他注定得不到公平待遇。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原来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就算唐洛是“幸运”的重生者，那又如何？
人生的舞台，他不是独裁者。
第200章`现身
萧二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唐玉清和费原一同回国，去“拯救”唐洛。
但——
不是马上。
唐玉清一面担心着唐洛的情况，另一面，却很难下定决心去面对曾经被她抛弃了的……儿子。
“我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的。”
萧靖远神色不悦地皱着眉头，对唐玉清，虽然同情，但，也很难涌起好感了。
说穿了，唐洛这个“孽”，她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那你先回去，我在这边守着，到时候，我会把人一起带回去的。”
萧二姐无畏地耸了耸肩。
苏宁刚出了事，罪魁祸首还是唐洛，也难怪萧靖远会那么不放心了。
“二姐？”
“……你小子，眼神别那么恶心人好不？”
萧二姐一脸嫌弃地抹了抹胳膊，啧啧摇头。
萧靖远但笑不语，好一会，才不放心地问道：“你一个人，真能应付得过来？”
“喂！不要以为你身手比我好，就可以瞧不起人了！”
好歹也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嘛！
就算她天赋和能力都比不上萧靖寒和萧靖远这对“不正常”的兄弟，可自保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吧，你自己小心点，我先走一步。”
“去吧去吧！”萧二姐不耐烦地挥挥手，反正出来的时候，证件什么的都一起带来了，到时候就走正规途径回去就是了。
只不过——
某个没有驾照的人，居然真敢这么直接开着直升机回去？
萧二姐纠结地看着萧靖远潇洒离去的背影，眉头都快打结了。
另一边。
苏宁一觉睡醒，发现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枕边，空无一人。
他记得，先前睡觉的时候，蓝宇天给他端了杯牛奶，然后……
他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房间里面开着床头灯，温暖的鹅黄色光影笼罩着整个卧室，可是，除了他之外，却没有第二个人。
蓝宇天终究没有将萧靖远前往德国找唐玉清的消息告诉苏宁。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一天之内，萧靖远就会带人回来。
倘若不顺利的话……
后果会如何？
蓝宇天不敢设想。
只觉得不安，下意识地，选择了暂时隐瞒。
与其让苏宁跟着一起担心，还不如先瞒着，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反正现在心情低落沮丧的人，已经够多了的。
“阿远，你在吗？”
苏宁犹豫了下，试探着唤道。
无人应答。
他挣扎着爬下床，相比之前的浑身无力，脑袋昏昏沉沉，这一觉睡醒之后，倒是感觉好多了。
只是肚子似乎有些饿了。
拉开门，走廊上的壁灯也是亮着的。
苏宁沿着楼梯往下走，脚步声极轻，忽然——
听到一阵 的声音。
他忽然止步，从楼梯口往下看，客厅灯光明亮，这个时候，会是谁在呢？
走近之后，苏宁窘了。
居然是萧老爷子，他穿着睡衣，独自盘腿坐在沙发上，正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身后也不见平日里寸步不离的老管家。
“老四，你怎么下来了？”
苏宁没想到，老爷子顾着吃东西，还能那么敏锐地发现他，当下也有些尴尬，慢慢地走了过去。
“老四，你也饿了？”
苏宁迟疑着点点头，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看，没见老管家，心中忍不住纳闷了。
“别看了，萧赫在睡觉，我是偷偷溜下来的，不然他一定会念啊念的，这个不许吃，那个也不许吃！”
苏宁窘，这才发现，桌上的一盘一碟的，全部都是罐头产品，还有些新鲜水果。
“沙丁鱼，要么？”老爷子利索地拉开盖子，递给苏宁。
苏宁摇了摇头，捡了个橙子慢慢地剥着。
萧老爷子见他“不领情”，也不恼，只管自己开吃，倒是变得格外话唠。
“老四，等会陪我去晨练？”
“哎？”
苏宁愣住，等会是什么时候？
以往萧老爷子最早也是七点后才起床的，今天居然四点就爬起来了，而且还是来偷吃的！
总觉得，那么不对劲？
“就这么说定了！”
萧老爷子也不管苏宁答没答应，反正他是认准了。
苏宁除了苦笑之外，也只好随他去了。
不过自从他离开ａ市之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锻炼身体了。
将近五点钟的时候，萧老爷子拽着苏宁去换了套运动衫，两人套上跑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门了。
说是晨跑，其实还是在萧家的院子里面绕圈跑。
不过萧家主宅的建地面积很大，一圈跑下来，也足以让人吃得够呛。
第一圈的时候，苏宁还能跟上萧老爷子的脚步，等到第二圈的时候，他就扛不住了。
见状，老爷子十分得意地叉腰狂笑。
“老四，你这样可不行啊！”
“老四，快点起来，咱们再去跑一圈！”
“老四……”
苏宁捂脸。
正倚在花坛边直喘气，忽然，身边忽然迸发出一阵森冷无比的气息。
苏宁猛地回头，赫然一惊，居然是……唐洛。
“怎么，见到我，你很意外？”
岂止是意外。
苏宁原以为，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唐洛绝不会轻易现身了。
可事实，全然相反。
十一是否跟在唐洛身边，苏宁暂时还不能确定。
在梦境中的时候，他能看到十一的存在，但现实毕竟不是梦境。
“你在找十一？”
唐洛轻笑着问道，语气格外笃定。
苏宁和“三剑客”的关系极好，苏素被十三带走之后，他们要将人找回来，唯一能够仰仗的，也只有十一了。
这一点，唐洛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过很可惜，他没来。”
唐洛轻蔑地哼了声，又道。
这种所谓的友情，简直是可笑至极。
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愿意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
“要是你像跟他做交易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引荐。”
只不过，跟恶魔打交道，最终的结果，都不会如意。
苏宁不是傻瓜，更何况，又有苏向天的例子在前，一般人是不会上当的。
就是因为看准了这一点，唐洛才更加坚信，苏宁不会为了苏素，而牺牲他自己。
可他偏偏在这个敏感时期出现在萧家主宅之内……
“看起来，萧老爷子倒是挺满意你这个‘儿媳妇’的，但如果，要是他知道，你是让萧靖远断子绝孙的罪魁祸首，不知道老爷子又会怎样呢？”
唐洛笑得格外意气风发。
相较之下，苏宁的表情则有些凝重。
当初他主动跟萧老爷子坦白了，可对方死活不相信，假若老爷子这会是真疯了，他都还不肯接受的话，等他清醒过来，岂不是更难接受？
苏宁越想，越觉得心惊。
直觉告诉他：唐洛没准有办法让萧老爷子立刻恢复清醒？
亦或者，事情会比他预料的更加糟糕。
魔由心生。
一旦恶意情绪被无限放大，萧老爷子也有可能情绪打变，开始厌恶他跟蓝宇天……
“你到底想怎样？”
苏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面对唐洛，他实在有心无力。
尤其是在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更是觉得这人无可理喻。
明明做了那么多伤害他人的事情，还能做出一副理直气壮，自己是无辜的模样，还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对方面前。
“我要你立刻萧靖远，你办得到吗？”
“不可能。”
苏宁斩钉截铁地答道。
他和萧靖远这一路走来，后者的付出，远比他付出的多，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苏宁绝不会轻易放弃。
他不想对不起萧靖远，更不想对不起自己。
愿得一人心，白手不相离。
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又同时喜欢自己的人，是多么地不容易啊。
“我就知道不舍得。但如果我说，只要你答应，我就会让十一，帮忙带回你们的苏素呢？”
唐洛侧身而立，语气极为蛊惑。
这是一道艰难的选择题。
可苏宁在沉默了将近三分钟之后，依旧摇头。
“这是两码事，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而且，我也不相信你会给出的承诺，和十一的人品。”
跟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去谈承诺，是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明知对方绝非善类，还能相信他？
苏宁不傻，自然也不会上当。
发现自己的奸计没有得逞，唐洛的表情变得格外阴沉。
与此同时，一道模糊的身影从半空慢慢浮现出现，暗红色长发的黑衣少年噙着一抹讽刺的笑容，移到唐洛身侧。
“我就说了吗，他哪有那么容易上当的啊。”
“……”唐洛一声不吭地瞪了眼十一。
他到现在，还是没有放弃！
所以才会不止一次地，想要挑拨萧靖远和苏宁的感情。
唐洛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萧靖远的，可是，前世今生，他都没能得到对方。
一开始，许是受了十一的误导，亦或者，纯粹的不甘心，不愿服输。
所以重生之后，他一直记得，自己要把萧靖远抢到手。
到底是爱多一些，还是执念在作祟呢？
或许正如萧靖远很久以前认定的那般，唐洛他，只爱他自己，对外人，谈不上爱。
若是真爱，他大概就会跟商刑天一样，自动选择退出，看着对方幸福，祝福他们。
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却连他自己都快分不清了，到底是恨萧靖远多一点呢，还是恨苏宁多一点？
倘若苏宁刚才答应了他的交易，唐洛也会在最快的时间之内，让萧靖远得知这一切，好让他对苏宁彻底失望！
“十一？”
“嗯哼……真是稀奇，没想到，你也能看到我了？”
少年轻笑一声后，飘到苏宁面前，神色古怪。
苏宁睇了唐洛一眼后，立刻转移了视线，看向十一。
“我想跟你谈一下。”
第201章`发现
“我想跟你谈一下。”
“好~啊~！”
少奶奶态度轻佻地笑了笑，应道。
苏宁有些不放心地扫了眼远处，毫无察觉的萧老爷子，对方还在放心地跑着圈。
“十一！”
耳畔，忽然传来唐洛愤怒的低吼声，苏宁连忙收回目光，困惑地看了看两人。
许是因为在外人面前，自己的面子被驳了，十一的表情不免有些阴沉，他冷冷地扫了眼唐洛。
“你还是快点回去吧，这可是在小家，等会你被人抓到了，我可不会来救你。”
“你敢！”
唐洛想也没想，直接喝道。
见状，苏宁心下一惊，唐洛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眼前这个人，虽然和他记忆中的影帝唐洛长得一模一样，但脾气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对方气急败坏的模样，看上去很不理智，就好像被人……附身了一样？
这已经不能“近墨者黑”来解释清楚了。
“我不敢，我当然会救你，可如果让萧靖远或是萧靖寒逮到你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身上会不会褪掉两层皮？”
十一阴测测地说道，瞳仁呈现出诡异的妖红，了跟他对视了三秒后，神情忽然一变，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即从原地消失了。
“哟，小苏宁，很好奇他是怎么消失的嘛？让我来告诉你，这叫做……时空转移。想学吗？只要你愿意吧你的灵魂交给我，作为契约者，我的所有能力，都可以复制给你哦~！
苏宁不动声色地抿着嘴，灵魂、契约者、交易……言下之意，是否意味着，唐洛为了达成目的，已经跟十一做了无法挽回的交易？
“嗯哼~！你猜对了，事实就是这样。”
十一无谓地撇撇嘴，对于这般轻易地出卖了唐洛的秘密，他竟一点也不觉得愧疚。
也对，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承诺这种东西，他也不屑于遵守。
更何况--
唐洛屡次忤逆他，他早就不想忍他了。
“萧靖远没选中他，到时挺有眼光的。”
少年冷哼了声后，咕哝道。
苏宁假装没听见，对于这种不似奉承的奉承，宁可选择无视。
唐洛如何，他已经不想去做评价。
眼下，他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苏素到底还能不能回来？
Demon 会读心术。
所以，苏宁心底的想法，十一都一清二楚。
两人正要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这笔买卖。
忽然--
萧老爷子跑了过来。
“老四！你怎么跟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在一起啊？”
老爷子一脸戒备地瞪了十一一眼后，直接拽着苏宁的胳膊，就往一旁拖去，还继续道：“老四，这人妖不好看，你别辜负肉包啊！”
苏宁窘：“……”
老爷子居然也能看到十一？这是怎噩梦回事？
满心疑问的苏宁，却并未注意到，十一在见到老爷子后，眼底一闪而过的怀疑。
这不是十一第一次见到萧老爷子，之前一次，是在电影疯魔记的庆功宴上，老爷子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秒杀全场，雷得众人风中凌乱。
之前，十一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妥。
而现在，他不禁开始怀疑……
原本出来唐洛之后，其他人都看不到他的存在，可现在，接二连三的，苏宁、萧老爷子，下一个又会是谁？
难道是他的力量在衰减？
还是主人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思及此，十一顿时没了跟苏宁谈判的兴趣，当务之急，先把问题弄明白才是，亦或者说，他不该再等几天，为了保险起见，干脆还是马上让他们回家的大丑闻曝光，然后……
唐洛的心愿一了，他就可以收了他的灵魂，直接离开此地。
是回虚空之境，还是去找七月，便可稍后再议。
“老爷子，你误会了，他不是……”
苏宁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萧老爷子“啊”的惊叫一声，回头一看，发现十一居然直接离开了！
“他怎么跑了啊？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心虚了！”
可萧老爷子却完全没打算就此罢休，还在那边叫嚷个不停。
苏宁是在没办法了，只好把小白请了出来，让它去转移老爷子的注意力，这才让对方安静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