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头上有点绿(115)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别提有多亮眼了,后面一大片精心打理过的花圃都成了陪衬。
唐远不出声,就把手抄在口袋里,倚着石墙晒太阳。
晒了好半天,那男人还没过来,他一脚就把边上的石头子踢飞了出去。
行,不过来是吧,我自个回去,唐远拍拍大衣上面不知道在哪儿蹭到的灰尘,没走多远后面就响起了脚步声,他不回头的说,“不陪美人了?”
脚步声已经贴近,伴随着低沉的声音,“不回头就知道是我?”
唐远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会让这男人得寸进尺。
绕过花圃,唐远坐进车里,等男人也坐进来就臭着脸问,“你跟我堂姐聊什么呢?”
裴闻靳松了领带,后仰头捏了捏鼻根,“聊你。”
唐远愕然,“不是,你跟她聊我?脑子被门夹了吧你?”
裴闻靳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不语。
车里的醋味正飘着呢,唐远瞪着男人轮廓俊朗的侧脸,伸手就是一下,力道很轻,跟挠痒似的,见他没反应就又来一下,力道稍微大了点儿,还有“啪”地声响。
手被捉住了,对上了一双狭长的眼睛,那里面有不知名的暗光。
唐远立刻反||咬||一口,“是你不理我。”
裴闻靳又把眼帘阖上了。
唐远趴在男人耳边,很小声的说话,“我还以为刚才你要打我呢。”
少年的气息里混着酒香,拂过来时热乎乎的,裴闻靳有些心猿意马,嗓音沉了些,“舍不得。”
唐远愣了愣,他搓搓发烫的脸,不知死活的调笑,“哎哟,老裴同志啊,你这么说,我怪不好意思的。”
“不用不好意思,”裴闻靳不徐不缓,“晚上我会打回来。”
唐远的脸一阵红一阵黑,他骂了声,“操!”
。
下午唐远跟裴闻靳去了临市的上山祈福,俩人都喝了酒,让他爸的司机老陈开的车。
有老陈在,裴闻靳坐前面,唐远坐后面,全程没有做出任何超过上下属关系以外的举动。
寺庙在山顶,没有缆车,要徒步沿着蜿蜒而上的台阶一层层爬上去,考验的是诚心。
大年初一,祈福的人多。
唐远受伤的腿没好全,一路上走走停停,到山顶时已经浑身湿透,他脱了外套丢给裴闻靳,叉着腰站在树底下喘气,汗顺着鬓角滚落,在他白皙的下巴上稍作停顿就滑了下去,顺着修长的脖颈一直滑进了衣领里面。
山风袭来,唐远哆嗦了一下就往男人那里蹦。
裴闻靳看着他孩子气的行为,眉间的严峻减弱,添上了几分柔和,“累了?”
“累,”唐远抹了把满是汗的脸,郁闷的说,“要不是年底我让车撞了,元气大伤,这段时间没办法练功,也不至于爬个山就喘成这样。”
他瞥见男人眉心拧出了“川”字,顿时就闭上了嘴巴。
上山要是难,那下山就是难上加难。
唐远不愿意让裴闻靳背,他跟上了爷爷奶奶们的步伐。
裴闻靳始终走在前面两个台阶,以防后面的少年摔下来有个缓冲。
踩下了最后一个台阶,唐远就瘫了,腰酸背痛的坐在石头上,外套敞开了,袖子卷上去,膝盖上有泥,脏兮兮的,他用手肘撑着腿大口大口喘着,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挂掉。
反观人裴秘书,衣服裤子整洁穿着,上山前什么样,下山后还是什么样,只是轻微喘气,都没怎么出汗。
唐远断断续续,“你……你不……不是……”
裴闻靳往下接,“不是人。”
唐远瞪着他,“太没……太没……”
裴闻靳继续接,“没天理。”
“……”
裴闻靳把少年从石头上捞起来,“走了。”
唐远慢慢吞吞,嘴里不停抱怨,裴闻靳听着,也不嫌烦,偶尔还模一下他湿||答|答|的头发。
回去以后,唐远就把从庙里求的平安符挂在他爸床头,红线绕了一圈又一圈,旁边的枕头上有一些红包,有他的,也有佣人们的。
就算一家之主不在,也不能忽略了。
唐远伸手拨了下平安符,用拇指跟食指捏紧,又缓缓松开,爸,要平安,早点儿回来啊,怪想你的。
出了房间,唐远给裴闻靳发短信:到家没?
裴闻靳在两分钟后回了:刚进小区。
唐远:那你慢点儿,回去就洗个澡睡觉吧,明儿还要赶早办事。
裴闻靳看完短信就锁了手机,他把车停好,在楼道里看到了一人,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能遮的地方都遮了,见到他过来就把墨镜跟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尚显青涩的脸。
张杨笑着说,“裴大哥,新年好。”
裴闻靳按电梯。
张杨盯着电梯不断往下掉的数字,快到1了,他突兀的说,“蒋家要对付唐氏。”
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开了。
有两个男的从里面出来,张杨确定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俩人拉在一起的手了。
张杨的眼里没有鄙视,只有羡慕,看男人抬脚走进电梯,他几乎是狼狈的跑了进去,气息轻喘着从嘴里蹦出一个人名,“蔡成。”
裴闻靳的眉头略略皱了一下。
张杨不说话了,他把黑色羽绒服的拉链拉下来一点,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
电梯开了又合上,张杨跟着男人进公寓,他站在玄关,指望对方能给他拿一双拖鞋,但是迟迟都没有等到那一幕出现。
张杨清俊的五官有瞬间的扭曲,很快恢复如常,他把手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来,垂头看指甲,“蔡成是个单亲爸爸,有个下半年就要上小学的女儿,他被蒋家用一套学区房收买了,现在为蒋家所用。”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这个男人城府太深了,向来不露声色。
“除了蔡成,还有一个人,”张杨顿了顿,他抬起头,把一张痴迷的笑脸放到灯光底下,“裴大哥,你抱抱我,陪我吃饭,我就把那个人的信息透露给你。”
裴闻靳将车钥匙丢到鞋柜上面,穿着拖鞋去客厅。
张杨知道他都听进去了,只要跟唐远有关,他都上心,没表态是想听后续。
“蒋恶带我回家过年了,那些都是我无意间听来的。”张杨说,“还有别的,只要你陪陪我,但凡是我知道的,我都能……”
裴闻靳坐到沙发上,拔了根烟叼在嘴边,“得罪蒋家,你在娱乐圈就会被封杀。”
张杨急于证明自己,“我不怕!”
令人窒息的氛围蔓延着,张杨手心里渗出了一层细汗,他又把手放回口袋里,神经质的抠着。
裴闻靳点燃烟,用两根手指夹着,“条件。”
张杨挺直的腰背颤了一下,他弯起唇角,“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想你陪陪我。”
裴闻靳的眼皮一撩。
张杨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人投过来的那一眼像是直接看穿了他的内心,让他无处遁形。
他|虚||伪|的面具在那之后以可怕的速度分崩离析。
不管是什么时候,梦想都要在现实面前低头,计划就是再满再快,也赶不上变化,永远都赶不上。
张杨原本想着,既然已经被人送上了蒋恶的床,就那么下去,好歹蒋恶是明宇集团的少东家,资源少不了。
哪晓得蒋恶不止他一个床伴,还有其他人,都找到他面前耀武扬威了,那场景说不出的好笑,像两个怨妇在争宠,让他掉价,倒胃口。
张杨不得不为自己的以后打算,他没来得及怎么着,就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蒋恶有|暴||力|倾向。
之前一点都没看出来,直到前天才暴露。
张杨只是在节目上按照剧本跟女演员|暧||昧|,蒋恶就对他甩了|鞭||子,甩的很精妙,他的整个背上布满了细长交错的深紫色伤痕,却不见一丝血迹。
说明蒋恶甩惯了。
张杨除了恶心,更多的是恐惧。
昨天蒋恶带他回家过年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愧疚,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二是想气家里人。
张杨偷听到那些机密以后,心里就很快有了计算,他想把蒋恶像一块|毒||瘤|一样挖离出自己的生活。
能安全护送他离开这座城市的也就面前这个男人。
思虑再三,张杨承认自己的虚伪,腰背依旧挺的笔直,“你送我出国。”
裴闻靳冷厉的问,“你走了,你哥呢?你爸妈呢?”
张杨的脸色一变。
过了两三分钟,张杨下定了决心似的把羽绒服脱下来放在鞋柜上,手刚抓住毛衣两边,就听到沙发那里传来冷漠的声音,“行了。”
他的心里有个大胆的念头一闪而过,被他及时抓住了,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你知道?”
裴闻靳一言不发。
沉默无疑就是默认,张杨倒抽一口凉气,“原来你知道蒋恶有|暴||力|倾向。”
“那不叫暴力倾向,”裴闻靳面无表情,“叫特殊||x||癖|。”
什么时候开始调查蒋家,调查蒋恶的?
张杨搁在口袋里的手攥在一起,用力攥紧,指尖发颤发抖,他兀自冷笑了声,“裴大哥,你跟我哥可是多年的哥们,眼睁睁看着他唯一的弟弟跳火坑,眉头都不皱一下,你就不怕被雷劈?”
裴闻靳的声音里没有情绪波动,“正因为你是他弟,你才能直到今天还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