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过度(6)
这一幕恰好被陈念偷拍了下来,告状告到了院长妈妈那里,院长妈妈急坏了,甚至伸手想要打覃骄阳,可扬起的手还没落下,覃骄阳就被一个从床上跳下来的人影一把护进了怀里。
这是覃骄阳第一次被叶子星拥抱,他贴着叶子星单薄却火热的胸膛,头一回产生了奇怪的念头:从今往后,这个怀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回忆,覃骄阳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他原来的手机不见了,这个是备用机。
微信来了一条消息,是叶子星发的,他先是像往常收到叶子星消息时那样心中一喜,紧接着清醒了过来。
覃骄阳手指悬在界面上,迟迟没能打开消息。
最后再看一次关于叶子星的东西吧,这是最后一次。
覃骄阳这样说服着自己,点开了聊天界面,而叶子星发来的内容却让他猛然一愣,之后连心脏都差点跳停了。
第九章
叶子星发过来的是一段视频,一把刀贴在一个人的下巴上来回比划,照片只截取了从脖子到嘴角的那一段,但覃骄阳依然可以准确的认出这是叶子星本人!
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每一种都让他浑身发冷,他颤抖着手回复道:你要做什么?
不到一会,对面就回了消息:1000万现金,花园北路青岩小区7203,不许报警,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去花园北路青岩小区!”覃骄阳几乎是大吼出声,把大宇扶在方向盘上的手吓得一颤。
“靠,吓死我了,你干……”大宇侧头看了一眼覃骄阳,顿时闭上了嘴。
覃骄阳面色惨白,嘴唇不自然的发抖。大宇从来没看过覃骄阳这个样子,认识这么久,好像还没有什么会让覃骄阳恐惧到失态,应该是……恐惧吧。
“大阳,你怎么了啊?”
覃骄阳并没有理会大宇,巨大的恐惧没顶,他大脑一片混乱,一千万换叶子星,一个天文数字,到哪能弄到一千万?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报警还是直接过去,他开始权衡这两种做法,可它们都不是最佳选择,因为无论哪样,只要没有一千万,叶子星都有很大的可能被绑匪伤害。
视频上贴着皮肤的锋利刀尖来回刺激着覃骄阳的神经,覃骄阳抓了抓头发,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即使他打算和叶子星分开,但保护叶子星依就是他的本能,如果他不能保护叶子星,那他还有什么用呢?
大宇把车子停在路边,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只能担忧的看着身边的覃骄阳。
大宇的手机在安静的车里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一个男人公式化的声音:“李先生您好,很抱歉打扰到您,请您把您的手机给骄阳少爷听一下可以吗?”
骄阳少爷?
大宇一脸疑惑的看向覃骄阳,“大阳,这个人找骄阳少爷,是你吗?”
“不是,挂掉!”又是那群阴魂不散的人。
对方似乎是听到了覃骄阳说话,“少爷需要的一千万已经准备好了。”
覃骄阳一愣,一把夺过手机:“是你们做的?”
对方听到覃骄阳的质问,笑了两声,“少爷放心,董事长不会做犯法的事情,董事长只是时时刻刻在关心少爷,我相信这个帮助,少爷不会拒绝的。”
覃骄阳拳头握的死死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揍人,然而他想揍的人都不在他眼前,他被围困在两难中,他不想有求于覃宇国,但他更不能忍受叶子星被别人欺负。
最终,他慢慢松开了拳头,“条件是什么?”
“唉。”对面的男人叹了口气,“董事长怎么会对他的儿子提条件呢?他只是希望您能认他这个父亲。”
覃骄阳很想回一句“做梦”,但他没有,叶子星还在别人手上,他只能不甘愿的点头。
覃宇国助理的车很快就到了,那个电话里的人就是他的助理。覃骄阳从大宇的车进到助理的车里,全程没说一句话,只是稍微靠近和覃宇国有关的人,覃骄阳都会难受不已,他忍着胃里的不适,坐在车里。
“钱已经准备好了,都在后备箱里,不过这些钱不会真的给绑架犯。”助理对看着窗外的覃骄阳说。
见覃骄阳视他若无物,助理也没有生气,他自顾自的说:“这么多年来,董事长一直在想念您,他不跟您说,是拉不下做父亲的面子。”
听到“父亲”二字,覃骄阳冷笑出声,说什么狗屁想念,当他覃骄阳是小孩子吗?如果真的想念,以覃宇国的能力,怎么会十八年都不曾找过他?虽然他巴不得覃宇国这个变态不来找他,但现在覃宇国又突然假惺惺的要他认祖归宗,简直让他作呕。
他现在只想快点救出叶子星,即使代价是让他再次成为那个人的儿子……
叶子星后脑勺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劫后余生让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吴山林最终还是没有弄死他,他感觉有刀尖贴到了自己的下巴上,过了一会又被拿走了,他不知道吴山林在做什么,脖子上被掐住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耳膜隆隆作响,他疯狂的咳嗽,眼前冒着金星。
他等待着吴山林的下一步动作,等了好久,却突然听到了一阵肉体撞击的响声,紧接着是吴山林痛苦的声音,他挣扎着睁大眼,眼前出现的竟然是陈念的脸。
“陈……念……”叶子星嗓子疼的几乎说不出来话,他只能望着眼前的陈念。
陈念活动了一下拳头,把叶子星身上的绳子解开,将他扶起来,“还能自己站起来吗?”
叶子星点点头,双腿绵软的支撑着身体,他被吴山林注射过某种让他脱力的药物。
他看着倒在地上翻滚的吴山林,又看了看陈念,眼中满是疑惑。陈念出现的太突然了,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陈念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有什么问题,出去再说吧。”
“我还怕自己一个人搞不定,没想到只是个残废。”陈念走之前踹了一脚吴山林的断肢,然后问叶子星,“要来一脚吗?”
叶子星摇摇头,他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狱。
陈念看着叶子星毛衣上的血污,心里顿时一阵心疼,他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叶子星身上,柔声道:“走吧。”
叶子星踉踉跄跄的往门口走,连回头都不敢,尽管陈念就在他身后。
叶子星身上太疼了,每走一步都像踏在炼狱,背上的鞭伤被毛衣一下一下的摩擦,还有些伤口自己和毛线粘在了一起。
跨过门槛,陈念看到叶子星的身体晃了一下,他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叶子星下坠的身体。
叶子星摔倒在陈念怀里,他想推开陈念,却被陈念越抱越紧,他根本就没有力气挣脱,背上的伤口被陈念的手臂箍的生疼。
“叶子,我喜欢你。”
陈念的声音太温柔了,是他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叶子星愣了一下,几乎就要相信了。
他在等待叶子星的回答,等了好久,却只等到叶子星轻微摇头的动作。
陈念环着他的手臂僵硬了一下,“你还要等覃骄阳吗?你还没看出来吗,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怎么会没看出来?叶子星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覃骄阳在生日上羞辱他,拒接吴山林的电话,拉黑了他的手机号码,这一切太过明显,他被覃骄阳厌恶透顶了。
叶子星抬头看向陈念,“我从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啊。”
叶子星眼角倔强的红色让陈念叹了口气,然后,他慢慢放开了叶子星。
叶子星终于推开陈念,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在楼梯口怔住了。
“阳阳……”
覃骄阳就站在楼梯口那里,不知道来了多久,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叶子星,眼中溢满的冷意把叶子星所有想说的话都冻在了喉咙里。
第十章
陈念也看到了覃骄阳,他走上前,很自然的将手臂搭在叶子星的肩上。
“你不是被绑架了吗?”
覃骄阳的目光划过叶子星下巴到脖子那一条线,他明明记得视频里那儿架着一把刀,现在却是陈念碍眼的手臂。
“我……”
叶子星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念打断了:“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骄阳小朋友。”
陈念挑了挑眉毛,看着对面满脸阴郁的覃骄阳。
“一千万赎你,现在我把钱带来了,怎么赎?”
覃骄阳一动不动的看着叶子星,他想知道,为什么他为了叶子星的安危不管不顾的过来,甚至答应了覃宇国认祖归宗,看到的却是安然无恙,站在门口和陈念的深情拥抱的叶子星,他向叶子星走了几步,陈念将叶子星往身后挡了一下。
叶子星紧了紧身上陈念的大衣,他怕覃骄阳看到他身上的伤,他没有能力让吴山林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现在的吴山林只是暂时被陈念揍晕了,可只要吴山林不死,他就永远也不想让覃骄阳知道吴山林的存在,他不能让覃骄阳有任何机会碰上吴山林这个恶魔,他怕覃骄阳会去自投罗网,即使吴山林失去了一条腿,他依然相信他可以做出可怕的事情。
他对覃骄阳的爱是爱情的那种,但他更熟练的,是做一个爱护弟弟的哥哥。
他还记得那句“与我无关”,可现在覃骄阳带着一千万过来,是像吴山林说的找他亲生父亲要的吗?也许他对自己还是有些感情的……想到这里,叶子星看向覃骄阳,试图在他脸上找到除了冰冷以外的别的表情。
“阳阳,有些事情你不要管了,好不好?”
覃骄阳错开了叶子星的目光,这样的眼神总会让他不由自主的迷惑,他看到陈念护着叶子星的动作,讽刺的问:“什么事情不让我管?你们俩的事情?”
覃骄阳一连三个问句,让叶子星无从开口,覃骄阳以为叶子星是被他说中了所以哑口无言,心中顿时一阵翻江倒海的愤怒。
“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这么快就喜欢别人了?这个人还是你最讨厌的陈念,陈念在孤儿院怎么欺负你的,你他妈都忘了吗?”覃骄阳几乎是怒吼出声,不知道隔壁两户有没有人住。
“我没有喜欢别人……”叶子星想解释,却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覃骄阳根本就没在听。
覃骄阳走到叶子星面前,猛地推开放在他面前的陈念,双手禁锢住叶子星的肩膀,将他狠狠的按在墙上。
叶子星差点没忍住惨叫出声,他背上是伤口重灾区,此刻却被覃骄阳死死抵在墙上。
“还是说你就这么贱,别人越欺负你,你越有快感!”
“覃骄阳,你他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陈念听不下去了,他本来是想任由覃骄阳像个傻`逼一样胡闹下去,让叶子星对他彻底失望,可他却实在超出了限度。
覃骄阳根本就没有理会陈念,他恶狠狠的对着面前的叶子星说:“你还真是能够不遗余力的恶心到我,你和陈念,你们合起伙来恶心我。”
这里有两个恶心的同性恋,一个向另一个告白,另一个却在日记里说喜欢他,现在又矢口否认。覃骄阳仿佛想到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
覃骄阳身材高大,在昏暗的楼道里把叶子星眼前唯一的光挡的严严实实,曾经无论多么黑暗,叶子星总能把覃骄阳当做光芒,可此时的覃骄阳却只让他觉得有些冷。他的心上没有穿钢甲,即使他再纵容他的弟弟,也还是被覃骄阳这些侮辱性的话刺得鲜血淋漓。
现在看来,也许他喜欢上覃骄阳真的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覃骄阳是真的不能容忍同性恋,而这种有违世俗的感情本来就不为大多数人所接受。他对覃骄阳的喜欢对覃骄阳来说也是残忍的,在十八岁的大好年华得知被一个男人喜欢,那个男人还是自己最亲的“哥哥”,也许性向正常的人都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