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发小(2)
周睿洋狠狠眨了一下眼睛才看清打自己的青年，眼光再一瞟，杜伊衡带来的几个人都和这些青年打在一起了。
趁着周睿洋走神的时候，眼前那青年又一拳呼到了周睿洋的眼睛上，打得他又退了几步。周睿洋被这两拳打出了气，大喊一声就抬了一条腿踹在那人的肚子上。
结果那个人却没怎么动，抬起一掌就扇在周睿洋的脸上，打得周睿洋眼冒金星，狠狠咬牙准备再出手，却见这人闪着金星，眼白一番倒下了，紧接着在这人背后，沈乐童右手拿着一块儿石头，满脸不知所措地在金星中出现了。
周睿洋使劲儿拍了拍脑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压着声音哑着嗓子道：“沈乐童，你丫疯了是不是。”
沈乐童半张着嘴就跟入定了似的，他放学后对着家伙不放心，悄悄跟着周睿洋来的，眼看周睿洋打不过，一时心急，抓了块儿石头就过来了，哪成想真就把人撂倒了。
“愣着干嘛呢，跑啊。”周睿洋见其他人都忙着打呢，赶紧就拽过沈乐童撒开步子撤了，他要是连带着沈乐童出了什么岔子，沈妈还不得跟他拼命啊。
杜伊衡也被人揍得七荤八素的，迷迷糊糊地就看见了周睿洋撒丫子跑走的模样，高喊了一句：“周睿洋，你这怂货。”
☆、第三章 妈，你想要两个儿子不
周睿洋拉着沈乐童跑出了好远，忽然感觉沈乐童甩了他的手，紧接着就听沈乐童“哇”地一声钻进路边的绿化带吐了。
周睿洋见状，连忙去路边的小卖部拿最后一点儿钱买了瓶水回来递给了沈乐童，还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笑道：“小乐乐，你可以啊，我以为你就会埋头读书呢，没成想你还会打人，还给人打蒙了。。”
沈乐童咕噜咕噜地漱嘴，一瓶子水下去后猛地直起身子，恨恨地向乌眼青的周睿洋道：“你那正经事就是来打架的？”
周睿洋嘿嘿笑了笑，满是伤痕的脸被他的笑抻得像是小丑一样，“打成这样那是意外，正经的方面还是有的。”
“放屁！”沈乐童冲周睿洋吼，将手里的空水瓶子甩到了他的怀里，转身大踏步地往家的方向走。
周睿洋抱着水瓶子跟在沈乐童的身后五步远的地方，他知道沈乐童平时不怎么生气，真生起气来就会冷暴力，连着好多天不会搭理你。看这架势，沈乐童今儿是真生气了，所以周睿洋觉得自己还是别去找不自在。
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回了家，沈乐童走在前面进了自家的家门后，“砰”地一声关上了家门，吓得周睿洋差点儿踏空了台阶。
周睿洋上楼怏怏地开门进了自己家，今儿这事儿弄得，其一没挣到钱，其二还把沈乐童搞生气了。周睿洋脱了满是尘土的上衣扔进盆子里，对着厅里的大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这一照，气得周睿洋想骂娘，和周睿洋打架那人带着条纹戒指，戒指划过周睿洋的脸侧，留下了几条小口子，刚开始周睿洋没感觉到，现在对着镜子才隐约觉得那里有些刺痛感。
正对着镜子愤懑着，周睿洋忽然听见了几声敲门声，怔了两秒钟后还是过去开了门。门外，沈乐童正抱着一个小药箱子冷冷地看着他。
周睿洋还没来得及冲沈乐童笑一笑，沈乐童就已经迈进了屋子里，将药箱摔在客厅的沙发上，指着沙发盯着周睿洋道：“你，坐这儿来。”
“哎！”周睿洋欢乐地应道，踮着小碎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两手摊在膝盖上，比楼下张奶奶家的小哈巴狗还要乖。
沈乐童目光依旧是冷冷的，寒冰一般瞥了周睿洋一眼，去水龙头底下洗了条毛巾扔给周睿洋，“擦脸。”
“成。”周睿洋点头，用凉毛巾小心地在脸上蹭着，沈乐童则在一旁哗啦哗啦地翻着药箱子，翻出一瓶膏药和两张创可贴。
沈乐童挤了点儿膏药在手指肚上捻了捻，对周睿洋命令道：“抬脸，疼也不准嗷嗷。”
“保证不嗷嗷。”周睿洋道，把脸侧给沈乐童任他在自己伤口上抹着。沈乐童说得狠，手上却很温柔，周睿洋只觉得脸上凉凉的，还挺舒服，扬着脸垂下眼睛扒拉着沈乐童家的药箱子。
药箱子里面大多是胃药，沈爸和沈乐童都是一个毛病，胃不好，吃不了特别刺激性的东西。
“你最近胃又疼了没？”周睿洋鼓捣着药箱里的胃药向沈乐童问道。
“用你管啊。”沈乐童没好气地答道，在周睿洋的一条口子上使劲儿地按了一下。
“嘶......”
周睿洋到底还是没嗷嗷，只是扭曲着表情吸了一口气儿。
沈乐童勾了个小板凳坐在周睿洋的面前，夺过被周睿洋翻乱了的药箱子慢慢理着，嘴里问道：“说吧，你这次打架又是因为什么啊？”
“为了正义。”周睿洋道，一脸的大义凛然。
“周睿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沈乐童皱着眉道，“咔”地一声扣上了药箱的锁扣。
周睿洋扁了扁嘴，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但不知怎地有的时候独独就怕这个沈乐童，咳了两声后，把自己的状况跟他说了一遍。
沈乐童听后没说话，看着周睿洋□□着的上身出神，忽然发现自己妈说得很对，周睿洋最近是瘦了不少，肋骨纹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看着都有些病态。
“小......小乐乐？”周睿洋见沈乐童一个劲儿地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乐童瞪了他一眼，拎上小药箱起身说道：“你等我一会儿。”
“啊？”周睿洋还没反应过来呢，沈乐童就一溜烟从门口跑走了，周睿洋冲着门口眨了眨眼睛，“发什么神经了这又是。”
沈乐童跑回自己家，放了药箱钻到厨房里，对正在洗菜的妈吼了一句：“妈，你想养两个儿子不？”
沈妈手里攥着一把湿漉漉的芹菜，猛地回头道：“啥？”
“我是问，咱家能不能再养一个，你不是说有两个小子也挺好的吗？”沈乐童问道。
“儿子。”沈妈放下手里的芹菜，忧心忡忡地看着沈乐童，“你是不是就为了这句话从哪个垃圾箱捡了什么野孩子回来？”
“哎呀不是。”沈乐童拧着眉毛，“是周睿洋，他爸妈又消失了，这孩子就快活不下去了。”
沈妈长出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转过身去继续洗芹菜，“你把小洋叫下来吧，最近一段儿时间就让他在咱家住吧，也快考试了，你们两个一块儿复习复习。”
后边儿的话，沈乐童根本就没听，一看自己妈答应了，就赶紧跑回楼上去了。周睿洋倚着门框，正扒着沈妈昨儿塞在自己书包里的橘子，就见沈乐童一步两个台阶地向自己迈过来。
“你是不是叫警察来抓我了。”周睿洋嚼着橘子道。
“我倒是想。”沈乐童进屋提上周睿洋的书包，“你去我家住一阵子，直到你爸妈回来。”
周睿洋听了这话差点儿没被橘子汁呛死，还没缓过来呢就被沈乐童拉到了沈家门口。
沈妈正抱着一床被子往沈乐童的床上铺，听见沈乐童拉着周睿洋进了门，说道：“小洋啊，你先和乐童挤一张床，别在楼上住了，这样我照顾你们两个也方便。”一抬头看见周睿洋那张乱七八糟的脸赶紧过去仔细瞧了一瞧。
“小洋啊，你这是撞车上了？”沈妈捧着周睿洋的脸问道。
“他跟疯狗打架了，狗没怎么样呢，他先成这个德性了。”沈乐童把周睿洋的书包放在自己的屋里说道。
周睿洋就愣在哪里，沈妈的手软软的，有点儿凉，和沈乐童的手差不多，摸得他痒痒的，还有点儿想哭。
☆、第四章 睡觉不老实
周睿洋自此就在沈家暂时住下了，沈爸回来后看见周睿洋也没说什么，毕竟沈家也了解周睿洋家的情况。
周睿洋的父母感情不好，时常吵架，再加上周睿洋的父亲酗酒，两人常是吵着吵着就互相不见了踪影，周睿洋也就时常被扔在沈乐童家。
别看周睿洋调皮，可他那一张嘴可会哄人了，还特别勤快地帮着沈妈干活，所以沈妈对周睿洋很喜欢，就当他是自己的半个儿子一般。
这天晚上，周睿洋吃得有点儿多，揉着肚子靠在桌子旁直哼哼，下巴垫着一本书，看着沈乐童认真地写作业。这么多年，沈乐童早已练就了对周睿洋选择性屏蔽的功夫，直直盯着课本，也没搭理他。
周睿洋看了沈乐童半天，忽然歪着脑袋说道：“小乐乐，我发现你跟小时候长得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沈乐童头都不抬地问。
“我记得你小时候小脸肉肉的，还有一双大眼睛，就跟个娃娃似的，特别可爱，隔壁李大爷还老掐你的脸，把你掐哭过来着。”
“嗯。”沈乐童应了一声，“那现在呢。”
“现在啊。”周睿洋枕在书本上懒懒地说道：“虎头虎脑的跟个傻子似的。”
沈乐童撩起眼皮，抓过手里的橡皮向周睿洋的脑袋上砸过去，周睿洋一转脑袋躲开了，橡皮落在地上弹了两弹，滚到了周睿洋的脚边。
周睿洋弯身把脚边的橡皮捡起来，放回沈乐童的手边，笑嘻嘻地用手撑着桌面靠近沈乐童说道：“我逗你玩呢，你现在长得比小时候还好看，更帅了。说吧，你们班有多少女生追你。”
“周睿洋，又不正经了是不是？”沈乐童抬眼看着周睿洋。周睿洋笑笑不吭声了，在惹毛沈乐童而不将他惹急的这件事上，他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
周睿洋坐回了自己的凳子，静静看着沈乐童写作业，看着台灯有些昏黄的光线下，沈乐童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着看着，周睿洋就呵欠连天了，直到沈乐童放了笔跟他说了句：“睡吧。”周睿洋才觉得解脱。
“你睡觉老实不？”沈乐童拽着一条被子向周睿洋问道。
“老实。”周睿洋点头，“特别老实。”
沈乐童皱眉表示怀疑，但还是说道：“那你睡外面吧。”
“好嘞。”周睿洋搓了搓手，泥鳅一样就钻进了被子里。这被子软软的，枕头也软软的，一番新鲜感让周睿洋没有了困意，大睁着眼睛看着慢慢移近被窝里的沈乐童，向他的身边拱了拱，轻声说了句：“小乐乐，今天谢谢你。”
沈乐童本来已经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侧眼看了下周睿洋的乌眼青，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问道：“眼睛还疼不疼了？”
“早不疼了。”周睿洋笑道。
“你就吹吧。”沈乐童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明天怎么跟老师解释。”
周睿洋笑了，“我看你明天怎么跟老师解释，三好学生沈乐童居然也会打人了，还把人打晕过去了。”
沈乐童眨了眨眼睛，往被子里缩了一下脖子，小声道：“其实我觉得那一下子也挺爽的。”
周睿洋听愣了，缓了好久才说道：“小乐乐，你这是被我带坏了，你可不能有这种思想。”
“哎呀我知道。”沈乐童在枕头上蹭了蹭，“我就这么一说。”
“操心。”周睿洋故意老成地叹了一句，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像拍娃娃一样拍着沈乐童的后背，“为了维护你高大伟岸的好学生形象，明天这事儿还是我顶着吧，人是我砸的，你可别说漏了。”
“你少来。”沈乐童抓着周睿洋的手腕把他的手扔了回去，“你拿我当什么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点儿道理我还是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