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失忆后和宿敌互演情侣(59)
池昼又想起自己对陆深做过的gay事。
天啊。他都做了什么啊?
池昼心烦意乱地抓了抓头发,纠结得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陆深怎么会是弯的?明明所有人都说他直得不能再直了……!
他真的从来没想过陆深会是弯的。
突然,他听见陆深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你听到了,对不对。”
池昼猛地抬起头来,有点不知所措。
陆深一看他的反应就明白了。
如果说上一个句子还多少带着点疑问的意思,那么接下来这句话就是一个彻底的陈述句了。
“你听到了。”
“我……”
“听到多少?”陆深问。
“她说你是——”池昼思绪混乱,简直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平日里经常挂在嘴边的词在慌乱中隐去了,只留下了模棱两可的问句,“你是吗?”
“我是。”
池昼瞪大眼睛。
陆深重复了一遍:“我是。”
铡刀应该是要落下来了。
还好,他为这一天做过很多心理准备。
陆深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而后睁开眼,像是一个平静等待审判的人:“还听见什么了?一次性说完吧。”
“她说的是我吗?”池昼脑子发懵,说的话没怎么经过大脑过滤就直接说出来了,“你喜欢的……男生。”
陆深回答得比上一个问题还快,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是。”
明明陆深就站在原地没有动,池昼却有一种无可遁逃的感觉。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用力得指节边缘都有些泛白。
池昼好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
陆深再一次将他的回答完整地重复了一遍。
“我喜欢的男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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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下雨
池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他脑子里一片浆糊,仿佛短短几句对话就占据了整个大脑的储存空间。
陆深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
“我是。”
“我喜欢的男生,是你。”
“……现在我告诉你我们为什么当不成朋友,你还想听吗?”
后来再回想,池昼记得自己懵懵懂懂地说了句:对不起。
然后陆深说他知道了,之后不会了。
“知道”什么,又“不会”什么,池昼思绪太乱,当时没问清楚。
那天过后的第二天,一切就回到了原样。
这场闹剧潦草地结束了,就连句点都没有,没人知道究竟是未完待续,还是戛然而止。
王知宇最先发现不对,奇怪地问:“咦,昼儿你最近怎么都不跟陆深一起走啦?”
池昼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避重就轻地说:“应该以后也不会了。”
并不是他刻意避开陆深,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的。
他发现陆深跟他其实没有那么顺路,虽然是同一个专业但是毕竟不同班,上小班制的课程的时候,甚至连遇都遇不到。
上大课的时候,陆深和他的舍友们换了前面的位置坐,中间隔着乌泱泱几排人头,想传个纸条都像拔河一样艰难。
许铭元问池昼:“你们那个……结束了吗?”
池昼迟疑着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王知宇“啊”了一声,“那是谁赢了啊?”
张嘉翊在背后掐了他一把,示意他别这么没眼力见。
许铭元叹口气,说:“没关系,那就跟我们一起吧。”
接连几天,池昼都没跟陆深说上一句话。
还不如他们剑拔弩张的时候,互相整蛊之余,至少能说上两句有的没的。
池昼心里烦躁,想找点事情做,就到处找老师帮着打下手做项目。
正好有一个老师在做无人机相关的项目,他二话不说就加进去帮忙了。
第一天,刚踏进实验室的门,就看见陆深抬头跟他对视了。
老师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听闻池昼和陆深在无人机比赛中获了奖,便将他们齐齐招揽到了麾下。
老师把他们分到一起,说:“你们都是一个专业的,又一起比赛过,应该比较熟悉。”
池昼:“……”
他心里想:估计陆深也忘了,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很多孽缘。
池昼又和陆深呆在一起了,但是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们不会牵手,不会拥抱,不会一起吃饭,以最普通的形式相互称呼,对话都是专业的学术话题,走在一起都没有任何接触。
就像最普通的同学关系,不仅是同学,而且还是“其他班的同学”。
最近这段时间总是有雨,断断续续地下着,鲜少有天晴的时候。
池昼因此养成了出门带伞的习惯。
陆深却不是这样,他似乎总是挑着停雨的时间来去,也是他运气好,每次都能遇见雨停的时候。
除了这天。
陆深的U盘落在宿舍忘了拿,他需要用到里面的资料。他走出门口,却被一场瓢泼大雨拦住了去路。
陆深抬头看了看密集的雨幕,又点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他伫立在雨幕前等待着。
没过多久,一阵清浅的微风在他身边轻轻拂过。
即使对方刻意放缓了动作,陆深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池昼在他身边撑开伞,很僵硬地开了口:“我带了伞,一起走吧。”
陆深却说:“不用了,雨很快就停了。”
“这么大的雨哪有那么快停?”池昼瞪大眼睛问他。
陆深没答话,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半晌,池昼问他:“你在避开我吗?”
“没有。”
池昼固执地举着伞,停在原地,大有一副陆深不过来他就不走了的架势。
陆深只好走到伞下,“好,谢谢你。”
雨水砸落在伞布上,哗啦啦的响个不停,将此刻的无言衬托得更为鲜明。
路上有没带伞的同学骑着单车疾驰而过,溅起一阵水花。
陆深习惯性地走到靠近车行道的这一边,又习惯性地握上伞柄,想要替池昼拿着伞。
然后就这样不小心碰到了池昼握着伞柄的手。
池昼的手指略显惊慌地动了动,他偏头看了一眼陆深。
陆深好像是才反应过来,收回了手:“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啊,池昼烦闷地想。
他一言不发地撑着伞,雨伞下意识地往陆深那边倾斜了些。
就是因为这个动作,他突然发现,陆深跟他保持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他们的肩膀不是挨着的,隔了一条两掌宽的沟壑。
池昼的伞本来就不大,这下更是显得有点鸡肋了。
池昼不高兴地抿了抿唇。
……他跟我靠近点能死啊。
淋死算了!
最后雨伞遮盖住的地方,竟然是彼此的半边肩膀,和他们之间那道不大不小的间隙。
这伞撑了跟没撑一样。
到了地方,陆深的左半边已经完全湿透了。
“麻烦你了,”陆深好像对自己被淋湿的状况浑不在意,他礼貌地对池昼道了谢,“谢谢。”
池昼心情很差,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意思:“不用谢!”
池昼气鼓鼓地收了伞,一个不注意踩进水坑里,溅起的水花害他又湿了半边裤脚。
池昼说的话从没这么灵验过,那天之后,陆深真的生了一场大病。
刚开始只是小感冒。池昼见到陆深脸色苍白,时不时咳两下。
后来越来越严重,陆深似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眼睛勉勉强强撑开一半,也越来越懒得说话,走在实验室里像一具行尸走肉。
池昼全都看在眼里。可是,每当他走过去想说点什么,陆深用那种平静又疏离的目光制止他,无形之中划开距离,让他无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