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情感直播后爆红了(177)
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还不足以下火,二人又缠吻到一起,吸允着对方的唇,吻得对方头皮发麻。
谁料下一秒,办公室的大门又猛然被人推开。
何助理:“老板——”
裴漾坐在傅临渊腰上,一只手往后撑住沙发边缘,粉色毛衣被撩到了后背上,傅临渊双手掐着他腰侧浅浅的腰窝。
裴漾皮肤白,整个人仿佛是雪塑成的,光裸的后背上布满深深浅浅的痕迹,都是他们这几天荒唐的罪证。
撞见什么不好,撞见自家老板跟男朋友在办公室亲密。
何助理两眼一闭,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似乎到头了。
他立马退出办公室,顺便带上了门。
裴漾:“………………”
“不做了。”
他从傅临渊身上下来,抓了两下毛衣领子缓解燥热,两次突发事故整得他兴趣都没了,坐在沙发上浑身都写着不高兴。
傅临渊也扶了一下额头,太阳穴突突直跳。
办公室的门被重新叩响,何助理声音略显焦急:“老板,老爷子不行了。”
裴漾:“你爸?”
傅老爷子中风瘫痪,卧病在床好几个月了。
傅临渊整理着被裴漾扯松的领带:“嗯,让司机先送你回公寓。”
裴漾仰头:“我不能去吗?”
他整张脸还泛着湿粉的潮红,嘴唇也肿着,那么张扬伶俐的一个人,硬是让傅临渊看出一点可怜劲儿。
傅临渊一把将他捞进怀里:“走。”
办公室外的律师和保镖都已经整装待发,何助理说:“医院刚刚传来的消息,老爷子最多再坚持半小时。”
裴漾了然,傅老爷子确实快不行了,能撑这半小时恐怕也全靠仪器吊着一口气。
何助理一边走一边说医院那边的情况,傅临渊忽然停下脚步,看了裴漾两眼,然后又折回了办公室。
众人一头雾水。
再次出来时,傅临渊手里拿着裴漾的大衣和围巾:“手套呢?”
裴漾眨了两下眼睛说:“没有手套,揣你兜里。”
傅临渊给他披上大衣:“外面冷,穿好。”
门外一干人等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傅临渊专心致志,抬高裴漾下巴,给他系围巾。
…
不到十分钟,一行人就赶到了医院。
特护病房外的走廊里站满了人,老老少少,好不热闹。
傅老爷子一生风流,四处留情,有名有姓的儿子女儿都能坐两桌,更别提那些没认回傅家的私生子和私生女了。
但走廊里的这些人裴漾都不认识,他认识的那几个早就被傅临渊送进监狱了。
几位夫人的眼睛肿成核桃大,哭哭啼啼用手帕擦着眼泪。
她们的儿子女儿看见傅临渊来了,一窝蜂涌上来。
“傅临渊,我要看遗嘱,我不信老爷子什么都没留给我!”
“对啊,你凭什么不给我们看遗嘱,爸爸不可能不留东西给我们的!”
“傅家那么大的家业傅临渊你想一个人私吞?”
二十多个训练有素的保镖隔出两道人墙,任何近身的人都会被扭住胳膊压在地上。
走到门口,傅临渊朝身边的漂亮青年伸手:“跟我进去?”
裴漾愣住。
墙角有人嘀咕:“凭什么他能进去?”
特护病房外24小时都有保镖轮值,除了医护人员之外,傅临渊是唯一一个能进去的人,他们在病房外守了几天几夜,连老爷子的面都没见着。
裴漾笑了笑,这是把他当成老爷子的私生子了?
那人暗中不忿,如今多一个人,他们就少分一份遗产,自然免不了要抱怨一通。
他自以为嘀咕得很小声,傅临渊却停下脚步,眼神精准地在人群中捕捉到他。
“他是我爱人,你有什么意见吗?”
“什么?”
众人惊愕。
傅临渊又说:“你们想坐牢,就尽管闹。”
他音量不高,神色甚至称得上平静,周身的气场却极具压迫感。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有把柄在他手里,没有把柄的,傅临渊也能制造把柄,想起还在牢里的那几个傅家继承人,原本噪杂的走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只有裴漾听见自己心脏跳得有些快,缓缓把手搭进傅临渊的掌心,握住对方干燥的手掌。
…
特护病房内。
傅老爷子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输液瓶中的药液一滴一滴落下,氧气面罩覆盖着他的口鼻。
中风三个月,傅老爷子不仅嘴巴能动了,手指也能动了。
但这并不是好兆头。
反而像是大限将至前的回光返照。
裴漾站得挺远,但也听得清他们说什么。
傅老爷子缓慢地张合着嘴,由于呼吸机的阻隔,声音有些许模糊。
傅老爷子确实立了遗嘱,公司留给了几个小儿子,分了股份给他那几个年轻貌美的太太,连最微不足道的私生子都能分到几千几百万的遗产,唯独没有傅临渊的份。
傅临渊的母亲和傅老爷子也是家族联姻,跟裴漾父母一样,都给对方生了孩子,唯一不同的是傅临渊的母亲爱上了傅老爷子,但接受不了丈夫在外面养的莺莺燕燕。
二人离婚后,傅临渊就跟母亲移民国外,然而没过几年,他母亲忧思成疾,郁郁而终。
傅老爷子到死都没有想过傅临渊会回国,也不知道他选中的继承人早已被傅临渊送进了监狱里。
至于那份还未公正过的遗嘱,傅临渊烧了。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傅老爷子浑浊的眼球猝然睁大,唇瓣蠕动,枯树枝一般的手指死死扣住身下的床单。
傅临渊俯下身,只听见傅老爷子说了一个字。
“滚。”
老爷子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声音,氧气面罩都因为过于激动而歪到嘴边,快要蹦出眼球的眼珠子瞪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喘气。
傅临渊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恐怕不能如您所愿,我走了,偌大的傅氏谁来掌管?”
裴漾挑眉,傅临渊这是要把他爸气死啊。
“嗬——嗬——”
回光返照的时间并不长,能开口讲话已是上天对老爷子的恩赐。
老爷子五指骤然收紧,用尽全身的力气叫喊,最后双腿一蹬,魂归西天。
傅临渊神色漠然地看着他直至断气。
特护病房外的红色警报灯亮起,守在门口的医生鱼贯而入进行抢救,然而心电监护仪上的数据早已拉平成一条直线。
傅老爷子死不瞑目。
傅临渊脱了无菌服,牵住裴漾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有私生子上前询问:“大哥……爸怎么样?”
傅临渊:“死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身后的医生拉下口罩,报出病人的死亡时间:“很抱歉,经过我们的全力抢救,傅老先生没挺过来,各位请节哀。”
“爸!”
“我不信,傅临渊,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杀了我爸!”
“我爸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去世,我要报警!我要抓走这个杀人犯!”
有人扒着病房门哭嚎,还有人妄想扑过来。
何助理给保镖使了个眼神:“都拖走,别扰了老爷子清净。”
傅老爷子没死之前,他们还可以仗着傅家的背景耀武扬威,现在老爷子死了,傅临渊又不认他们,荣华富贵没有了,可不得哭得要死要活。
那些眼泪里究竟有几分真情,谁也不知。
老爷子的葬礼定在年后。
快过年了,谁也不想染上一身晦气。
回公寓的路上,傅临渊在车里跟裴漾接吻,一点不受影响。
喘息间,裴漾问他:“今年过年,你跟我回家?”
傅临渊拇指摩挲着他柔软的脸颊,嗓音有些发闷:“你爸会生气。”
裴漾用自己温软的脸蛋,贴着他干燥的手心,笑着说:“我爸说他身体好,气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