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月光真棒(103)
但这时,意识突然天旋地转,整个人直直往下坠。
恍惚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卧房的天花板,江恕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肚子,八块腹肌还在,但肚子里的小娃娃却没有了。
想起他那五个孩儿,他嗷地一嗓子哭出来。
他的崽啊!他好不容易生的五个崽啊!
他不要腹肌,他要他的五个崽!
“大晚上的,你鬼叫什么?”
被他的哭嚎声吵醒,周济慈不耐烦地打开台灯。
江恕委屈地去抱他的腰,哭道:“济慈,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一个都没有了!”
周济慈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去摸他的肚子:“你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
莫非他们江家真的是传说中的特殊血脉,男人也能生孩子。
见江恕不停地冒冷汗,周济慈皱眉,伸出手耐心地抚摸他的后背,轻声安慰道:“你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江恕还没从梦里回过神来,回道:“没有,就是梦到我给你生孩子了。”
周济慈:……你这是多想生孩子。
体谅江恕刚从梦里惊醒,周济慈没怼他,只是道:“梦都是假的。”
江恕撇嘴:“我宁愿是真的,我可是六年生了五个呢,五个!”
周济慈无语:“你好像很得意。”
别人一生生一个,你一生生一窝,这是兔子呢。
江恕挺胸:“那是,放在以前,我高低能得个英雄母亲的称号。”
周济慈眼神微动,他垂下眼帘,轻声道:“你实在想要个孩子,我们就去领养吧。”
他自己倒是对孩子没什么执念,但江恕好像一直很想要个孩子。
江恕刚想答应,突然想起梦里跟他争宠,还挑衅他的大儿子,不由打了哆嗦。
不行,绝对不行。
能领养到长得和济慈一模一样的小宝宝自然是好,但万一是和他争宠的小崽子,他那是哭都没地方哭。
他抱住周济慈的腰,一脸抗拒:“那还是算了,我还是想和你过二人世界,不想有人打扰我们。”
回想起梦里济慈的小意温柔,江恕遗憾地叹气,他就说济慈怎么会那么温柔,原来是崩人设了。
就像刚才,他在梦里大喊大叫,周济慈只会嫌弃他鬼叫惹人烦……
见江恕抱住被子神色郁郁,周济慈以为他被魇到了,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
好吧,其实也没怎么崩,他的济慈就是嘴硬心软而已。
看着床前给他喂水的周济慈,江恕眉毛不由地舒展开。
喝完水后,他一把抱住周济慈的腰,像只抱抱熊一样缠在他身上:“济慈,我好爱你。”
周济慈有洁癖,一脸隐忍道:“去洗个澡,你一身的汗,别蹭我身上。”
虽然他口中嫌弃,但却没把江恕推开。
江恕非但不放开他,反而扭糖一样地缠在他身上,非要得到个答案才肯罢休:“你爱不爱我?”
周济慈实在受不住他的闹腾,轻声道:“你怎么这么矫情……”
“所以,到底爱不爱?你不回答我就不放开。”
周济慈垂下眼帘,看向抱住自己腰的男人,他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摸向男人的脸,触手的温热。
尽管两人的相遇不甚美好,但一味地执着于过去是没有意义的,为什么一定要想得那么明白呢。
在这之前,他已经在外飘泊辗转很多年,如今终于找到归所,他确实眷恋这个男人给予他的爱和温暖,他的灵魂也不再孤独。
他低下头,在男人唇边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嗯。”
第49章 番外二1
周公馆内,巨大的水晶灯悬挂在大厅的正中央,金色的光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铺面而来,玫瑰和薄荷的香气在空气中浮游,管弦乐队的风琴发出浑厚的低音。衣香鬓影,到处都是一对对受邀而来的绅士淑女。
江恕百无聊赖地陪在爷爷身边,自从他父亲去世后,尚未成年的他便开始跟爷爷参加这类晚宴,身为长子长孙,爷爷早早地把他定位为接班人。
整个大厅明亮得让人感觉置身于一块水晶中,对面的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江恕的身形:镜子里是个十几岁的俊秀少年,身穿黑色小夜礼服,虽然容貌稍显稚气,但站立的姿态挺拔,矜贵得像个小大人。
和江老爷子搭话的中年男子奉承道:“这就是大少爷吧,真是一表人才。”
老爷子笑道:“哪里,还是个孩子,让他出来见见世面而已。”
江恕回以微笑,内心却愈发不耐。
今天的晚宴是傅庭雪为他儿子举办的生日宴,傅庭雪是前几年刚从美国回来的暴发户,能一举成为港城的新贵,让江老爷子对他礼让一二,也是因为他阴毒狠辣的手段,让人很是忌惮。
而这个所谓的“儿子”,不过是他去世的前妻留下的拖油瓶。听说是个才七八岁的男孩,身体不好,连自己的生日宴都没能露面,宴会上的大人们也不多过问,左右他们也不是冲这个小孩来的。
周围陆陆续续可以听到一些人的窃窃私语:
“这傅庭雪还真是不显山露水,来港城还不到两年,没想到能发展到这种地步。”
“谁让他有一副好皮囊,能得到纪家那位寡妇的青睐,纪家留下的家产可不少,他能有今天少不得那寡妇带来的遗产。”
“你说纪家的事有没有他的推波助澜?纪家一大家子,死的死,残的残,平白让他捡个大便宜。”
“你小声点,在人家家里做客还说人家坏话。不过你别说,我也愿意娶那寡妇,带个拖油瓶又怎样?”
听到周围这样不堪入目的八卦之语,江恕不自然地皱眉,想起他们口中的那个男孩,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怜悯之意,觉得那小孩实在是可怜得很。他听爷爷提起过纪家的事,言语中也透露出纪家的家破人亡有傅庭雪的推手,曾经和和美美的一家只留下个病弱的男孩,想来那孩子寄人篱下的生活也很不好过。
但他也就是在心里怜悯一番,母亲死后他可谓是见惯人世间所有不堪的丑事,心性早就被磨成一块石头。人各有命,唯有自救而已。
江恕打量四周也没发现傅庭雪的影子,便悄声问道:“爷爷,傅庭雪呢?作为主人,他怎么还不露面?”
老爷子皱眉:“听管家说,他儿子有点发烧,还在楼上哄他儿子吃药,一会儿就下来。”
江恕便不说话了,心想:这样看,那孩子过得应该也不算太差,他继父看上去挺疼他的。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旋转楼梯,二楼没有点灯,头顶上方一片黑暗,就像一张蜘蛛编织的黑色大网
,让人觉得很压抑。
老爷子见他面露不耐之色,便开口让他去和同龄人去玩。
这是江恕的父亲去世后,老爷子第一次带他出来应酬,也不指望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一进入社交场就能八面玲珑,不过带他来见见世面而已。江老爷子对这个长孙还是非常满意的,家庭教师们都夸赞这个孩子思维敏捷,天赋出众,这让江家的大家长们无不欣慰。
“好的,爷爷。”
离开老爷子身边后,江恕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他刚想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就看到不远处的陆展眉朝他挤眉弄眼。
陆展眉是他的嫡亲表弟,比他小几个月,但小小年纪就学会泡妞,他身边有个身穿丝绸礼服的漂亮小姑娘,估摸是想出去和小妹妹拉拉小手,说说悄悄话。
江恕先是白了他一眼,但也实在嫌弃这里无趣,便同他一起出去。
公馆的后面是一大片树林,其中有一棵黄金树高大挺拔地矗立在阴郁的山林中,它的树枝伸展开来,如同一双张开的翅膀,淡金色的叶片在闪闪发光,那是独属于它的金色世界。
陆展眉和他的小女朋友在那棵树下铺上一张毛毯,摆上他从宴会上带来的汽水和蛋糕,两人开始互喂蛋糕,你侬我侬,看得江恕直翻白眼。
江恕实在不想做电灯泡,便拿了一瓶冰可乐,爬上那棵黄金树。暮色中,他的身形就像一只灵活的黑猫,在虬结的树枝间灵活地潜伏,最后在树枝间发现一张树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