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戏(61)
宁椿一把抓住夏青的手臂兴高采烈道:“夏夏夏夏,他是寒鸦大大啊!我最喜欢的声音之一!”
夏青当然知道寒鸦是谁,前一阵宁椿狂推一部广播剧给他,就是寒鸦和江月西主役,据宁椿说是他们首部主役的广播剧。
寒笙有些不习惯宁椿的热情,还好威廉很快出现,解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围,宁椿一听也听了出来威廉就是江月西,顿时又是一阵激动。
结果宁椿一高兴,一个晚上都在絮絮叨叨寒鸦和江月西的网传八卦,完全忘了要回应夏青表白这件事。
悲催如夏青,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成的一件大好事被乱入的一对CP给生生耽误掉了。
另一边,阮云飞安顿好了姐姐,迎来了沈玉和鱼年两人。
两人换了一身常服,不像先前的西装那样正式,这模样一看就是来聊天的,而不是谈正事。
只不过常服也是情侣装,阮云飞暗自腹诽这对情侣走到哪里就秀到哪里,他下意识去看了一眼沈玉的手,却又瞥见了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心中疑惑不禁逐渐扩大,再去看鱼年,鱼年牵着那只带婚戒的手,神情自若到令阮云飞感到诧异。
简直有一种“沈夫人”好似并不存在的感觉。
他压下心中疑惑和违和感,请他们进来坐。
沈玉给阮云飞安排的是套间,客厅很大,有张餐桌,阮云飞吃完正在收拾,由于时间还早,阮云飞着实没想到他们来得那么快。
他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心想他们是从宴会上下来的,应该都喝过酒了,再倒酒就显得多余了。
“我刚刚查了查,和你姐姐结婚的人是雷俊生?”沈玉坐下后,开门见山地道。
阮云飞有些意外沈玉这点时间内就都查出来了,他点头道:“嗯,五年前结婚的,不过结婚没多久雷俊生就出轨了,我劝过我姐姐,我姐之前被那个家伙迷得七晕八素,反正就是被爱冲昏了头脑,非要嫁给雷俊生不可。”
“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你姐姐?”沈玉又问。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雷俊生既然还有别的女人,那么没必要非结婚不可,还是和阮菲菲,除非他有必须跟阮菲菲结婚的理由。
阮云飞叹了一口气,然后才道:“是我的缘故,也是我把姐姐害成了这样的。”
沈玉和鱼年看着阮云飞,等他说下去。
“雷家是做钻石的,财大气粗,五年前我打算揭露他们走私钻石一事,但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风声,提前搞定了我姐,雷俊生觉得这样就能威胁我让我闭嘴。”阮云飞说。
“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沈玉忽地道。
鱼年听出沈玉话中有话,就转头去看他。
沈玉对鱼年说:“我记得五年前雷氏说由于人造钻石市场的扩大,导致天然钻石市场逐渐萎缩,他们宣布收缩他们的生产线和减少投放量,同时高价回收先前卖出的天然钻石,这一波操作让雷氏股价疯涨了好一阵,天然钻石的价格也跟着暴涨,雷氏不仅没有遭受损失,还因此狠赚了一笔。”
“这一招非常高明,就算日后走私的事情被曝光,买家其实也不会高价卖出已购钻石,甚至在当时还出现了抢购的现象,因为顾客会认为如今在售的这批是天然钻石,而非人工钻石,人们不关心雷氏走私的犯罪实情,反而意识到雷氏的钻石来历正宗,便纷纷购入这批钻石。”
“正是如此。”阮云飞接下沈玉的话道:“因为雷俊生跟我姐姐结婚的事,我有所犹豫,便慢了一步将走私的事曝光,他们打了个时间差,最后当姐姐发现雷俊生出轨,我再决定提交证据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然后呢?”鱼年问阮云飞:“那时候你姐姐还没生病吧?”
“嗯,但已经有端倪了,她有些神经质,雷俊生越来越不喜欢她,不过很快我姐姐怀孕了,她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宝宝身上。”
一听有宝宝,鱼年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无意识去握沈玉的手,沈玉安抚地反手握紧了他。
“因为怀孕的缘故,雷家人最终接纳了我姐姐,我当时很不放心,担心雷家人还会对姐姐做些什么,但姐姐却说雷家人对她很好,我也就放心地出了国,可是当我回来的时候……”阮云飞似是不愿回忆那段过去,好半晌才道:“宝宝没了,四个月的时候我姐姐在外面不小心摔了一下流掉了,也就是在失去宝宝之后,我姐就有点妄想症的苗头了,她只要看见恩爱的情侣出现在她面前,就会将其中一个认成是她的丈夫。”
“平常有人管她吗?”沈玉问。
“我妈都在家的,我姐平时也都很正常,她在家全职做读书主播,也会写点东西,她和我一样是记者,不过她写的报道都在网上发表。”阮云飞说。
“所以你姐的问题只在于不能让她看见情侣?”鱼年问。
“是的,尤其是恩爱的,一看见她就会觉得自己是被背叛的妻子角色,虽然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阮云飞相当没辙地道。
“好吧。”鱼年对此也感到挺无语的,他本来对阮菲菲失去宝宝这件事还难受着,听到这里情绪就被打断了,看得出来阮云飞说这些并不是来博他们同情的,只是将发生在他姐姐身上的事告诉他们罢了。
“那雷家呢?”
“我们早就不和他们来往了,因为不想刺激姐姐,我并没有要求雷俊生跟姐姐离婚,奇怪的是他们也没有提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财产分割的缘故。”对此,阮云飞其实也很是不解。
“你有没有问过你姐姐?”
阮云飞摇头:“没有,我从来不和她提以前的事,怕刺激她。”
“会不会她自己清楚是什么缘故,只是从来也不跟你说。”鱼年问阮云飞。
阮云飞一怔,不禁恍然道:“有这个可能。”
“能和你的姐姐聊聊吗?”鱼年又问,说着特意看了沈玉一眼,补充了一句:“就我单独和她聊,玉哥不会在场。”
“在应该影响也不大,她的妄想症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阮云飞说。
“你能保证吗?”鱼年反问。
“呃……”阮云飞显然不能。
“那就行了,沈夫人就只能有一个,再多一个人来抢玉哥,我可吃不消。”鱼年握着沈玉的手,那握手的方式带有一种明显的占有欲,看得阮云飞不禁暗暗惊讶,他也如大众一样觉得鱼年是被沈玉包养的明星,而眼下他们表现出来的亲密姿态可绝不是这样的关系。
再根据鱼年话里的意思,他像是默许仅一位“沈夫人”的存在,但不知怎么的,刚刚那种违和感又来了,总觉得鱼年话里的“沈夫人”似乎是特指。
不过没让阮云飞想太久,阮菲菲的声音从他身后的卧室门口传了出来:“我怎么在这里?小飞,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玉哥,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先回房休息。”刚才阮菲菲在杀青宴上对沈玉公然不敬,鱼年对她的印象就不会因为她的病情而更宽容,每个人都有主观意识作祟,鱼年当然也有。
沈玉很干脆地就离开了,鱼年留下来,看着阮云飞走到阮菲菲身边,问她“有没有事”。
“我没事,就是有点想不起来刚刚都发生了什么。”阮菲菲说。
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如今脸上是接近素颜的淡妆,看上去少了几分宴会上的咄咄逼人感,多了一丝属于女人的柔弱和坚韧。
“能让我们单独谈谈吗?”鱼年问阮云飞。
阮云飞看看阮菲菲,阮菲菲点点头。
阮云飞也离开后,客厅里就剩下鱼年和阮菲菲。
鱼年开门见山问她:“我觉得你的妄想症非常好用,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决定扮演妄想症患者的?”
阮菲菲微微一笑,像是早就预料到鱼年会怀疑一样对他说道:“很抱歉,如果您对这点有所怀疑,我可以出示医生开具的报告,我总是担心自己外出会发生些什么,因而会随身携带这份报告。”她说着就像是要起身去取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