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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湾路七号男子宿舍(13)

作者:非天夜翔 时间:2024-05-07 08:56 标签:直播

  严峻突然出现在了张宇文背后,用枪抵着他的后背,说:“你输了,砰!”
  张宇文蓦然回头,看见了严峻的笑容。
  他也笑了起来,两人各自飞快撤走,他知道严峻是特地过来一趟,以回敬他先前的偷袭。 霍斯臣当即放下一切来救张宇文,但为时已晚,游乐场角落处响起了被夺旗的声音。
  第一枚旗帜被夺走,配乐居然还是“祝你生日快乐”,张宇文尚无暇吐槽这诡异的配乐,匆忙去找第二枚旗,但现场实在太混乱,他只得与霍斯臣躲在滑梯下面,对方三人不断推进,稍一冒出头来就会中枪。
  常锦星趁着这时间,抢到了第二旗。
  红蓝两队再次刷地散去,都努力地争抢第三旗,最后是陈宏成功夺走了。
  “耶──!” 郑维泽、严峻与陈宏露面,红队与蓝队的得分为二比一。
  张宇文等人纷纷放下枪,游戏结束。
  大家都出了不少汗,经常熬夜的常锦星甚至中途几次差点猝死,这种对抗性游戏实在太激烈了。
  霍斯臣抬起手,与张宇文、常锦星依次击掌。
  “你们太厉害了!” 张宇文说。
  “嘿嘿!” 郑维泽笑了起来。
  严峻还用手指比划,朝张宇文作了个开枪的手势,wink。
  老板与霍斯臣各自驱车,把他们带下山,回到房屋前。 营地里,大伙儿饥肠辘辘,各自瘫在沙发上,身体很疲倦,精神却依旧亢奋,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偶尔互相开开玩笑,又一起阋笑。
  经过这场激烈的比试后,他们的关系瞬间被拉近了不少,既当了战友,又彼此对立,虽然在专业选手眼里是打得一片稀烂,犹如幼儿园小朋友抢水果,却不妨碍作为对手的男生们惺惺相惜一番。
  尤老板前来发奖,神秘大奖是下一次来玩的优惠券,可以凭券自己免费入场。 这一形同直销般的奖品在吐槽之中被收下。 老板知道他们会接受的,因为他看过许多相同的场面──虽然这个娱乐场经营惨澹,但前来游玩的团体总会在游戏结束后变得热忱与开朗,人与人的关系在此地被拉近,快乐也感染了此处的每一位成员。
  为人带来快乐,就是它得以存在的全部意义。
  “霍斯臣呢?” 张宇文注意到自己的战友已不知所踪。
  老板说:“我刚才看他还在外面。”
  张宇文正想与他说几句话,很快霍斯臣回来了,戴着他的渔夫帽,背着装鱼竿的包,向他们告别。
  “我要先回去。” 霍斯臣说:“晚上还有点事。”
  “不吃饭吗?” 常锦星问。
  大家都有点惋惜,霍斯臣问:“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当然可以。” 每个人都很大方,红队虽然和他没太多交集,却也愿意交个朋友。 纷纷交换联系方式后,霍斯臣再次告别,出外。 片刻后他们听见车发动声,霍斯臣走了。
  “要打麻将吗?” 常锦星问道。
  “可以啊。” 张宇文说:“反正还不能吃饭。”
  陈宏说:“好久没打麻将了,来来,把咱们的房租赢回来。”
  众人又哄笑,一张麻将桌四个位置,严峻说“我不打”,最后推辞不过,又被拉着坐下。
  郑维泽坐在常锦星身后帮他看牌出主意,常锦星对自己的牌技很有信心,起初确实存了少许贴补家用的念头,但陈宏半开玩笑地说了之后,反而不好付诸实践了。
  张宇文的牌技很烂,与别人大多数时候也是陪打,但他无所谓,别说五块十块,以他的性格,五万十万他也随便推。
  但陈宏不一样,陈宏牌技菜牌瘾大,噼里啪啦打了一个小时,大家都不好意思赢二房东的钱──房租还没交呢,想赢房东? 这还是人吗? 于是输钱指标全部指向了陈宏的身上,让他反而成为了众矢之的,最后一算下来,陈宏输得最多,好几百大部分给了常锦星。 但陈宏不仅没有黑脸,还很高兴,一直乐呵呵的,展现出了非凡的牌品。
  张宇文倒是因为上家严峻不停地给他放牌,得以保住了二房东的尊严,只输给常锦星少许。
  严峻则输给张宇文一点,在债务转移的大背景下识趣地付给了常锦星。
  常锦星将赢钱的荣耀归功于郑维泽的参谋,将这收获交给郑维泽保管,让他负责买菜,下周等严峻正式搬进来后,自己亲自下厨做饭请大家吃。
  晚饭时间到,端上来的料理意料之外地丰盛,有姜爆鸭与白切鸡,扣肉,还有一条霍斯臣今天下午钓起来的的巨大的鱼,老板娘手艺了得,做了个一鱼三吃:红烧鱼肚、蒸鱼头与酥炸鱼骨。
  就连常锦星也震惊了,问:“怎么我上次来没这么多菜?”
  老板笑道:“今天只多了条鱼,阿臣钓了通常不会带走,他说请你们吃,所以看上去多。”
  这顿晚饭完美地将今天的快乐收了个尾,常锦星还拍下了不少照片作为大家共同的回忆,归途在公车上,郑维泽倚在常锦星肩上睡着了。
  今天郑维泽除了分组没与常锦星在一起之外,剩下时间都在他身边,基本上得偿所愿。
  陈宏则与严峻、张宇文站着,不时闲聊,张宇文一手搭着陈宏肩膀,另一手用手机上传讯息,手机的光映在他的脸上。
  “你在和霍斯臣聊天?” 陈宏朝张宇文问。
  张宇文答道:“我在谢谢他的鱼,你们认识多久了?”
  “时间不长,他是我的会员。” 陈宏撒了个谎,问:“你告诉他咱们这些人的关系没有?”
  这话显得有点奇怪,但张宇文知道陈宏所指,意思室友们的性向,也许霍斯臣发现了?
  “我没有说。” 张宇文答道:“他是否看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严峻说:“我猜他看出来了,他一直在观察咱们每个人,也可能是我多心。”
  陈宏笑道:“要是GAY的话呢? 不是还有个房间吗? 问问他要不要来住?”
  “那是房东的房间。” 张宇文答道:“不出租的。”
  江湾路七号的卧室里,有一个卧室一直锁着,其实里面放了张宇文外祖父母的遗照,是他们生前睡过的卧室,张宇文一直留着,每当他觉得沮丧或是快乐时,就会自己一个人在里面待一会儿。
  “我感觉他不是GAY。” 张宇文循着通讯软件上的信息,找到了他的FB,里面是一些风景照,张宇文说:“这风景连个滤镜都没上,自拍也不知道修个图,明显是直男的拍照风格。”
  陈宏说:“我猜他是个当老板的,或者是高级社畜。”
  张宇文不予置评,看完之后就关了,公车到站,常锦星与郑维泽已睡得昏天黑地,被摇醒后睡眼惺忪地下去转乘地铁。
  “我在这站下了。” 途经江南金桥站时,严峻突然朝他们说:“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们。”
  众人纷纷道:“这么说太见外了。” 又一起笑了起来。
  严峻没有再说话,突然转身下车再不回头。
  他的道别总是戛然而止,就像今天晚上一样。
  他在江湾路的前一站下车,要走一段路去接小棋。 今天回来得很晚,迟了一小时,导致他内心愧疚爆表:自己在外头快活,整个下午竟是未曾想起待在托儿所里孤独的小棋。
  剩下的人又坐了一站,回到江湾路,一进门,常锦星与郑维泽便有精神了,大呼小叫地各自去洗澡。 常锦星还想呼朋引伴去酒吧玩,遭到了累得不行的张宇文的无情拒绝。
  外头下起了小雨,马上要入冬了,而江南区灯火通明,酒吧街的店铺纷纷开门,周末的夜晚,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9章
  几场雨一下,冬天跑步进场。
  金黄色的银杏落叶铺满在柏油马路上,被雨水浇得湿漉漉的,早上起床拉开落地窗,呼出的热气化作白雾。 江东每逢换季总是阴雨连绵,一个月里难得放晴几天,流金江水位渐低下去,进入枯水季,干涸的河床上多了不少东摸摸西挖挖的、无所事事的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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