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20)
唐思安清楚萧澄做事向来随心,定下的目标会用尽办法会努力做到,想报复的人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萧澄有足够的资本偶尔不计成本和后果,他却不行。
他自知从不走运,所有的幸运都在被外婆收留和高中认识萧澄上用尽,如今完全找不到幸运神突然庇佑自己的原因。
他问出问题,又主动替萧澄找解释:“我们认识了八九年你都没有对我产生爱情,可见你现在以为的喜欢很可能依然是朋友间的感情和占有欲。你真的分得清吗?我不能趁你不明白的时候占你便宜,也不希望看到你以后后悔。”
一时间,萧澄没有吭声。看唐思安在面前说了这么多,他最大的念头竟是再占一次唐思安的便宜,亲亲他的嘴巴。
“萧澄?”没得到回应,唐思安唤了他一声。
萧澄耸耸肩,“我不知道将来太远会发生的事情,我只知道现在如果我不‘心口如一’,明天肯定就会后悔。”
唐思安眨了眨眼,还在反应什么“心口如一”,萧澄已经上前捧住他的脸颊,再次亲了上来。
这回,不再是轻轻触碰就点到为止,每下动作都充满了失控性和夺占欲。
唐思安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拍,萧澄的嘴唇很烫,呼吸也烫,舌头轻易撬开了他的牙齿,吻到深处直热得他喘不过气。他想推开萧澄,但推了几下就被吻得更用力。萧澄甚至抓住他其中一只手的手腕背到身后去,使得两个人的身体更近地靠到一起。
唐思安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唇舌被萧澄吸吮时的细小动静,和他无数春梦里的都不一样,更加好听和色情。
单是将此刻亲吻他的萧澄和“色情”两个字结合在一起,他压抑了多年的欲望就被勾了上来,一发不可收拾。
很快,唐思安无法自控地发出了呻吟。
唐思安为自个儿暴露出的本心而害臊,逐渐消散掉的反抗意志再次涌起。
萧澄显然注意到了,他停下亲吻,但唇与唇的距离依然很近。他拉着唐思安的那只手摸向自己身下,狡黠地笑着对唐思安说:“看,和你一样。就是喜欢。”
作者有话说:
糖:我不能在他没想明白的时候占他便宜。
橙:我得趁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占他便宜!
第30章
同是男人,唐思安自然清楚自己摸到了什么情况。他怔了一下,使劲儿挣脱开了萧澄。
面红耳赤地对着萧澄,唐思安无措也慌乱,喃喃道:“这样不对……”
“什么不对?”萧澄说,“你不是也有感觉。”
被点破实情,唐思安十分害臊,下意识拿起适才放到桌上的袋子虚挡住身前。然而他自个儿都察觉出这样的动作太欲盖弥彰,更加暴露出他其实被萧澄说动了心思。
一切尽在一念之间。
唐思安清楚萧澄对他的吸引力,再这么继续下去,自己真的会把持不住,抛掉所有思虑稀里糊涂地享受当下。但贪图一时欢愉的后果即是明日天亮以后,现实带给他的将会有止不尽的怀疑和懊悔。
于是唐思安咬了咬嘴唇,丢下手里的东西,闷声丢下一句“我没有”后,逃也似地快步进了卫生间。
萧澄喊他他也没理,自我保护的逃避心理在这一刻占据了上风。
进到卫生间,唐思安快速反锁,走到洗手池前不停地捧冷水往脸上拍,好让自己赶快彻底清醒。
关上水龙头,唐思安抬头照镜子。
镜子里的人眼睛微肿,脸颊透着红晕,水珠往下滑落着。一个小时前,这个人一点儿都没有预想到事态会这般发展。
唐思安平复了会儿呼吸,忽而意识到自己也许做了错误决定。这里是他家,倘若萧澄不走,他也不能一直待在卫生间不出去。
只是一旦出去,他便要和萧澄正面接触。今日听到的话和做过的事都远远超出他短时间内可处理的能力范围,他自知没法儿很正常地应对。
正当唐思安想着该怎么办才好时,萧澄走了过来。他在卫生间门外轻轻敲了下,“唐思安。”
唐思安看着门,一动没动,愚蠢地想装作自己并不在里面的样子。
不过萧澄并未让他为难。没得到回应,萧澄说:“唐思安,我先走了。等我出去后,你别一个人在里头关太久,答应的话你回答我一声或者敲两下门。”
唐思安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刚要张口回答,转念一想,他改用食指扣了两下。
“好。”萧澄说,“我知道咱们都需要时间冷静想想。这次我不随便打扰你,但是你也别为了躲我再跑去出差了。可以的话你还是回答我或者敲两下门。”
前段时间出差后的连轴转确实非常疲惫,唐思安本身就不想短期内再来一次,更何况冬令营活动中该谈的合作基本谈妥了,也不需要再派人出去。无论是因为实际情况还是萧澄的话,唐思安觉得这事儿都好答应。他很快用食指再次扣了两下。
听到回应,萧澄又说了一声“好”。
唐思安缓慢趴到门上,听外面的动静。他听见萧澄离开的脚步声,只是走没几步,萧澄忽然折返了回来。这让唐思安稍微放下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
萧澄的声音隔着一道门直落在偷听的唐思安耳边,他与他商量:“对了,还有一件事儿,说完我立刻走。晚上带来的那些东西是送给你的,挑了很久,不想拿回去了,你留着吧。答应就敲一下,可以的话敲两下。”
唐思安紧张的情绪重点捕捉到“立刻走”三个字,他没多想,立即顺着刚才的动作扣了两下门。
只是做完,他反应过来问题所在,萧澄说的这俩答案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果然,萧澄发出爽朗的笑声,“知道了,按你的意思来。”
没多久,外面传来门关闭后电子锁自动发出的“滴滴”声。
为防止萧澄假意离开,唐思安在卫生间听了一两分钟,确定外面没有任何声响后,他这才慢吞吞打开门走出去。
萧澄如约离开了,客厅空无一人。
按理唐思安该放下心来,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想象中自在,反倒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空虚。
唐思安坐到桌前,各类性事用品都被萧澄收进了袋子里。两个袋子毫不遮掩地提醒着他——事情都是真实发生了的,包括萧澄奇奇怪怪地送来这些东西,包括萧澄奇奇怪怪地亲他,包括萧澄奇奇怪怪地认定自己的感觉是喜欢。
唐思安回想着,手不自觉摸上自己的嘴唇,心中暗道:
萧澄真是疯了,居然说喜欢。
萧澄这个聪明人也会有笨的时候,他对我怎么会是那种喜欢……
两个袋子化成了两种心思摆在唐思安眼前,互相博弈着。
唐思安必须承认自己生出一丝不该有的悔意,假如他不较真儿,此时此刻他和萧澄说不定已然做了完全超过当前关系的事情。那不正是他梦里的情形?有几个暗恋苦者能够真切等到这一天。
但唐思安又想,错的就是错的,与其短暂得到了以后再难看地永久失去,不如一开始就离得远一些,难受也会少上许多。
想得深了,唐思安精神加倍疲惫,决定找些事情分散注意力。
他拿起手机,看到聊天软件中,陈様在十分钟前回复了他的信息。
「麻烦了哥,要不还是我去找你拿吧?」
「我们明天有个课外调研在你们公司附近,省得你再把帽子寄过来了。」
唐思安觉得这样也可以,还能省个快递费,就简单回复了「可以」,然后起身去拿袋子准备把帽子装起来,明天带去上班。
不对劲的是,到了玄关处,唐思安发现顺手放在置物柜上的鸭舌帽此刻正躺在地上。
置物柜的宽度平放两顶帽子还有富裕,帽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自己往下掉?
想了想,唐思安失笑。还能为什么,只能是萧澄进门时就注意到了他手里拿着陈様来时戴的帽子,临出门前“不小心”大手一挥给扫了下去。
隔日唐思安去公司去得比往常早些,他一个人待在家里总容易想起萧澄过来后的那些事儿,惹得他情绪多变,一会儿反复琢磨萧澄说过的话,一会儿讨厌自己首选逃避的习惯,一会儿又觉得欲望猛涨得不到较好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