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与曼特宁(22)
作者:于刀鞘
时间:2024-04-27 08:35
标签:年上 暧昧
柏青临转身就走摆明不信。
祝京儒赶紧追上,“柏哥,我虽然长得不老实,其实人特本分。”
“……”
“小时候身体特差,医生说我活不过十八,我寻思好不容易活下来怎么也得多晃悠多闹腾吧,这么些年从没把心思放感情上。记事到现在对象就处过两个,都是二十出头小打小闹,一个处了三天,一个处了半个月。”
祝京儒话音刚落。
柏青临鼻尖的烟雾被海风吹散,直白问道,“为什么分?”
“三天那个是打赌才在一起,意大利画家,我俩都觉得对方长得没自己好看。”
“下一个。”
“半个月那个是打拳击的,在一起因为他会修车,而我碰巧要骑摩托去国外转悠,分开是因为他受不了我天天让他修轮胎。”
柏青临沉默了会扭头看向祝京儒轻微起皮的嘴唇。
“柏哥,我其实很正常,只不过……”
柏青临打断他,“谁说你不正常。”
祝京儒愣住片刻,清澈多情的桃花眼缓缓眨动,悸动的心跳乱了节拍,像确信柏青临能理解他的荒谬和奇怪。
柏青临并不愿与祝京儒对视上,因为没办法忽略人一直没穿衣服,胸膛随着呼吸而起伏,祝京儒身材很好,腰窝凹陷出的弧度,水珠顺着裤缝滑落进里头,再蔓延藏进臀部,全身上下肉感最重的地方。
赶巧电话振动声响起,岳川打来的,柏青临去不远处接听。
“老柏,避孕套买了吗?”
“喂,怎么不说话。”
“昨晚怎么样了?”岳川自顾自打哈欠,“祝京儒找我要你身份证号,我早上偷偷摸摸去你房间找,想了想干脆把身份证塞你口袋里。第一次嘛,开房也该你来开。”
柏青临将烟嘴咬出痕迹,“什么时候滚回去?”
岳川顿时一惊,“操,这么久没听你爆脏口。”
“别再做没用的事。”
“没用?我看你受用的很,不是我夸张,他如果看上我,我马上放鞭炮把整条街炸了去。”
柏青临不知道为什么并不喜欢从别人嘴里提到祝京儒,下达最后通牒,“没有下次。”
“要是他再找我,又让我帮忙怎么办?”
柏青临熄灭烟头后凝视不远处在等待的祝京儒,“他不会。”
吉普车向前行驶,柏青临开车而祝京儒坐副驾,手里还拿着两张照片,正是礁石边的一幕。
“路过一个摄影师拍的,你去打电话的时候她来送照片。”祝京儒很喜欢,因为也拍到了柏青临,除却火锅店,这是两个人第二次私底下的合影。
柏青临随意瞥了眼继续专注开车。
祝京儒觉得柏青临不爱搭理人的劲忒坏,打方向盘的手牢牢操控,折起半截袖子给人很强的安全感,脸上戴眼镜,鼻梁高嘴唇薄,标准斯文败类。
祝京儒在绿灯的时候故意碰了下柏青临的手背,“柏哥。”
柏青临目视前方:“安分点。”
祝京儒忍笑。
还掉吉普车后祝京儒专门去酒店开房洗澡,换下来的脏衣服,除却内裤外都被柏青临送到洗衣店,洗完后等烘干。
回来时柏青临发觉镂空的窗帘拉起就能看见浴室全部。
一时间觉得燥热。
他索性在酒店房间门口沉默站着,站了半天又觉得没必要。
浴室里祝京儒指腹摩挲腰间的红绳,谁承想做流氓这么多年,遇上喜欢的也不敢太撒野,要不然高低裸奔出来。
他边洗边安慰自己,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急钓不到大鱼。
捯饬完后回南海,时间也才下午四点,动车很安静,由于买票没买到一起,两个人一前一后靠窗。
祝京儒撑头若有所思,顺便将那张照片从座椅和窗户缝隙里塞过去。
手机再发条短信。
【柏哥,玉观音不能摸,人也不给亲,那照片总得收吧。】
柏青临没有回复,一路无言出高铁站,抵达后便给祝京儒打好车,沉默安排好一切,并不打算继续同行。
祝京儒打下车窗手臂耷拉头趴着,他看见柏青临停在原地目送自己走。
夜里的城市车水马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祝京儒趁咖啡馆打烊前特地来堵人,或许太冲动,或许太冒昧,可他管不了那么多,好奇那块玉观音,更好奇柏青临心里怎么想的……
李雯雪招呼道,“之前在后门那抽烟,一晃眼就不见,估计提前走了,你俩这回真错过了。”
“没事。”
祝京儒失落也不表现出来,如常般坐在靠窗位置思索,坐姿怎么坐都不舒坦,他起身去到后门。
相比玻璃大门,木门更加狭窄些。
门边垃圾桶里正躺着厨余垃圾,肮脏,潮湿,还有被撕成两块的照片。
恰好将两人之间对半撕开。
第39章 (小修)
祝京儒低头看着撕碎的照片发愣,等反应过来才察觉风挺大,他将围巾摘下,手指冷得轻微发颤。
身后蛋糕师提醒道,“祝先生,店长早走了。”
“谢谢你。”祝京儒脸上仍然含笑,从厨房出去时手肘不小心碰倒玻璃杯。
清脆的玻璃刹那间碎了一地。
蛋糕师愣住,“我去拿扫把扫掉……”
祝京儒弯下腰用手捡起,一片又一片扔进垃圾桶,而后不急不躁解释道,“是个好预兆,新的一年,碎碎平安。”
“欸,你手没事吧。”蛋糕师看到祝京儒指腹被割出伤痕,好像出了些血,但她说慢了,人已经离开,背影孤零零,看着怪不是滋味。
元旦酒吧生意不错,三楼包厢一如往常关着门,祝京儒在泡茶,紫砂壶不自知溢满水,他被烫到才反应过来,看见桌子上乱糟糟的茶叶,低声呢喃了句浪费。
感情上的苦祝京儒头一次吃,琢磨半天干脆拿起笔,画出指尖悬挂的玉观音,短短几眼祝京儒便记下了,他画着画着将纸盖在自己脸上,仿佛柏青临的手覆在脸颊。
说不沮丧是假的。
能不在意一次又一次的拒绝那叫猎艳,食物链顶端对下一环生物会稳操胜券,祝京儒自认一点也不稳。
轻易影响情绪,轻易开始忐忑,祝京儒彻底认栽,上扬的眼尾红痣清晰,他闭上眼一点一点在心里复盘。
太浪了?
惹得人忍无可忍?
柏青临的底线在哪里祝京儒知道,所以至今没敢越雷区半步,再怎么撩也只是点到为止。
祝京儒忽然间想到什么,思索片刻起身将画扔在一旁准备打电话给岳川。
文南水库支持夜钓,这回岳川跟着柏青临来看热闹,结果没成想钓鱼钓的是寂寞,看的是真无聊。
岳川八卦的心没停过。
“真没戏么?”
“……”
“你们出去一晚上加一白天,什么事都没发生?”
柏青临目不转睛盯着手电筒照射的鱼饵处,仿佛泰山崩于眼前都不会慌乱。
岳川从小和柏青临一起长大,习惯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没半点人气,一板一眼全是规矩沉默。
可也怪不得……那样的家弄得人孤独终老再正常不过。
他随口嘀咕,“万一祝京儒改明儿移情别恋,酸死谁都不知道。”
柏青临握住鱼竿的手慢一拍,眨眼间饵料被鱼吃光他却忘记收线。
风吹过水面,岳川去远处接电话。
柏青临弯腰拆开崭新的烟盒,皮肤饥渴症和烟瘾一样治不好,打火机因为风大而失灵,最终还是没有点燃,他拧开保温瓶时再次想起祝京儒。
第一次在河边碰上就已经蓄谋已久,主动的人掌握一切主动权,可以接近也可以消失,撩拨后随时随地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柏青临厌恶失控的感觉,难以控制且存在失去可能的事物,其中包括人,及时止损永远简单有效。
他预料到祝京儒会去咖啡馆,也预料到会看见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