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奋斗的我总被迫修罗场(148)
顾夜宁微微皱眉。
他很清楚在小组讨论的时候,一个人的状态好与坏,自己可能当局者迷,但观众看在眼里,是旁观者清,叶丛茗现在这种低迷又不愿交流的状态,一旦节目组播出想要给他个恶剪,简直是易如反掌。
退一万步说,就算节目组没打算淘汰他,或者给他个糟糕的剧本,只要镜头带到他,还是会引起争议。
在粉丝还未累积到一定数量的情况下绝非好事。
尤其是……叶丛茗选择的是《成魔》,和卫南星在一组,卫南星是在初评级舞台,就以被声乐导师白肃夸奖“天生歌手”的名号压他一头,再加上人气的差别,叶丛茗这一轮如果不调整过来,下一轮被淘汰的可能性也会变大。
他轻轻一叹,和盛繁交换了一个眼神。
来人还是陈哥。
陈哥身后,则跟着一名染了一头彩虹发的年轻男人,涂着黑色指甲,穿搭颇有讲究,靠近他们的时候,身上散发着一股稍显轻佻的香水味儿,是刻板印象里“发型师”这个职业会有的风格类型。
“这是Adam。”陈哥介绍,“你们接下来的录制和练习行程很满,所以算来算去,也只有今天最合适。我们借用了节目组的化妆间,等会儿你们讨论全部结束,就去化妆间,三个人一起染发,效率也会高一些。”
他顿了顿:“尤其是夜宁,你的头发需要多次漂染,所以时间会更长,你做好准备,今晚回宿舍的时间会很晚——不过也有好处,今晚有你们一公的第二期节目播出,我没记错的话,夜宁和丛茗的舞台都还没播吧?”
顾夜宁点了点头。
“盛繁表现得不错,虽然撞上了舞台大爆的齐继,但好评很多。”陈哥微笑着拍了拍盛繁的肩膀,盛繁受到鼓舞,咧嘴笑了起来,趁机追问:“那丛茗染什么颜色?”
“……我之前说的是,想试试看红色。”叶丛茗低声说。
顾夜宁许久没听到他和自己说话,对方一开口,居然罕见的有些陌生。
“红色?之前齐继的那种火红?”
叶丛茗点了点头。
盛繁欲言又止。
顾夜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他想说的话,无非就是,齐继的出圈,并不是“染了红发”才获得的成功,舞台表现力是重中之重,红发只是让在场的许多人一眼能够看到他罢了。
但叶丛茗质疑要染,表情稍显执拗,陈哥不发话,两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此时叫做Adam的发型师伸了个懒腰,目光在三人面上逡巡一圈,最后落在顾夜宁脸上。
“皮肤很好,发质也不错,实属老天赏饭吃。”他挑了挑眉,伸手在顾夜宁脸上摸了一把。冰凉的手指剐蹭过顾夜宁的脸颊,并不带恶意,反而饶有兴趣。
顾夜宁被这股冷意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随即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的手这么冷。”
“没事。”Adam毫不在意,反倒是顾夜宁先一步的道歉让他有些惊讶,他说了句“那我先去等你们”,然后就转身走了,陈哥冲他们做了个“就是这样的人”的口型,也跟着Adam离开了。
顾夜宁三人站在走廊里面面相觑。
两侧的房间,隐约传来歌声和激烈的讨论声,衬托得三人间莫名其妙的缄默愈发尴尬。
“那我们等会儿见?”顾夜宁说。
叶丛茗从头到脚都在拒绝沟通,他也不好询问对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把问题咽进肚子里。
二公是自己的舞台,叶丛茗能做到哪一步全看他自己,顾夜宁没法管,也管不了。
顾夜宁返回房间,恰好自己的组员已经结束了关于“七美德”组名的相关讨论,顾夜宁走过去重新坐下,听见谢逅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从今天开始继续节食,不允许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知道小卖部和食堂哪几种蔬菜和水果沙拉健康抵抱。烤肠、薯片、火锅,还有碳酸饮料全部禁止。”
齐继哀嚎。
霍弋跟着哀嚎。
“舞蹈的难度有点大,如果和导师合作舞台那样节食,体力容易跟不上。”顾夜宁温声细语,“我觉得还是要适当吃肉,积极锻炼。”
“然后在舞台上出现双下巴?”
顾夜宁:“……”
你还在这儿惦记你的双下巴呢?这个舞台你奶奶又不看。
“谢逅哥哥,你饶了我们吧,我上个舞台就疯狂节食了,然后回家还被家人说在合宿基地吃太好,结果一个年过去,除了大年三十那天,其余时间都在家吃西红柿面条和炒青菜。”霍弋满地打滚。
顾夜宁挨个看过组内每个人的脸:“……上一组的确大家营养比较好,但是你看这次,每个人都够瘦了,加上舞台激烈难度大,吃多了也会被消化掉的。”注意到谢逅微微眯眼,看起来有点不悦,他顶着摄像机又不能唱反调太激烈,“少油,少盐,忌辛辣刺激,不喝碳酸,不喝饮料。”
五颗脑袋上下晃动,连石琛也难得地加入了进来,随即五双眼睛一起挪开,眼巴巴看着谢逅。
谢逅嘴角抽动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顾夜宁胸口,那里贴着“L”的标识,昭示着顾夜宁队长的身份。
“行吧。”他的手指指点点,“但别让我看到谁在舞台上,一抬头出来个双下巴,或者紧身衣服一勒肚子,不是腹肌而是肚腩,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五个人高举双手欢呼起来。
谢逅在欢呼声里冲顾夜宁歪了歪头,用眼神表达“你满意了吧”,顾夜宁举起手冲他鼓了鼓掌,又比了个大拇指。
——“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样子多父母感吗?”在摄像师身后,选管们继续窃窃私语。
“慈父严母。”
“听我一句劝,两位可以舞一下家庭关系,一对有领导气质的练习生带五个队友披荆斩棘,在职责上各司其职,一个白脸一个红脸都没关系,他们在责任上作为“父母”存在,但千万不要在cp上用“父母”来形容。”隔壁的工作人员过来凑热闹。
“有什么说法?”
“没有比“纯粹”舞“父母”更让人养胃的人设了。比如干什么都把一方往“爸爸”那儿套,什么父爱如山带孩子,也不要什么都往“妈妈”森晚整理那儿靠近,比如会做饭爱整洁,先不说刻板印象……”
“懂了懂了。”
“好深奥。”
顾夜宁不知道自己在隔壁工作人员们的议论声里,好歹又成功摆脱了“慈父严母”,甚至是“慈父”的刻板印象,他在最后和其他组员确认了明天练习的时间后,就宣布散会,各回各家。
——因为效率奇高,他们是所有小组最早结束的。
待拿掉了麦,一路走到门口,齐继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勾着顾夜宁的臂弯,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问:“宁哥,你打算染什么颜色啊?你给我透个底,让我好想象一下。”
顾夜宁:“银色。”
“银色?”
“哇那不是和谢逅哥的头发颜色变得很速配——”
注意到顾夜宁难得一见的苦大仇深的表情,他连忙捂住了嘴。
“不过你和他一金一银,还是一个宿舍,还挺拉风的。”齐继捂嘴不到三秒,又把手挪了下来,“等到时候第二轮淘汰的时候他坐你隔壁,那个画面应该能一眼看到你们俩。”
顾夜宁:“……”
这个找补倒也不必。
他拍了拍齐继的后脑勺,揉了一把对方毛茸茸乱糟糟的头发:“那我就先走了,染发时间很久。”
“明天见!”齐继美滋滋地说,小跑着穿过走廊,追前边的林柏悦几人去了。
——“我听见了。”
噩梦般的声音,顾夜宁一扭头,看见了还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的谢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