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梦(12)
被他韩弘煊看中的人,没可能逃得掉。
齐耀承不愿扫他的兴致,接着又道,“你要真看上了,也不是没办法。”
韩弘煊眼色微沉,“别着急安排,等他熬不住了来求人。”
当初把苏翎弄到手,是费了一些时日的。韩弘煊也拿出了少有的耐心,等待猎物慢慢卸下防备。
曾经在苏翎眼中心甘情愿的委身,实则是韩弘煊撒网静待的结果,只是苏翎被蒙在鼓里,一直不知晓实情。
一些零碎回忆跳闪又消失。
眼前的青年经过时日打磨,已然出落得更有风情。
韩弘煊走进套房客厅,将手中大衣往沙发上一扔。
苏翎听到声响,抬眸看过来,韩弘煊走到他身边蹲下,余光扫到一旁的茶几上分毫未动的晚餐。
“没吃东西?”他问。
“还不饿。”苏翎掀起衣摆,擦擦额角的汗湿。
韩弘煊在外面忙了一天公务,绷紧的神经在见到苏翎的一刻适才少许松下。
苏翎不知道男人此刻的心思,淡声问,“您吃过了吗?”
韩弘煊扳起他的脸,将他抵于镜面,不待苏翎回神,一个吻倏然压在唇上。
苏翎低哼一声,有些错愕地睁大眼睛。
韩弘煊晚上应酬时喝了酒,随着他的迫近,苏翎嗅到淡淡的酒气余韵。起先苏翎不愿顺从,咬着唇抵抗,很快便被韩弘煊强势顶开,迫使他接受深吻。
自从口腔受伤以后,这阵子他们都没有这样吻过了。
随着唇齿交缠激吻持续,苏翎渐渐感到一丝慌乱。近来他有意地抽离对于韩弘煊的感情,就算身体习惯了顺应迎合,亲吻却总有另一层含义。
此时男人的强势侵占扰乱了他的呼吸,也将他拖拽入情不自禁的境地。
苏翎不由自主地摇头挣脱,韩弘煊反而吻他吻得更加凶狠。
光滑的镜面折射着两道交缠的人影。一个穿着衬衣西裤,气势迫人,另一个穿着T恤运动裤,宽松衣衫经不起抓扯,露出白皙脖颈下隐隐浮起的青筋和因情动而染开的红晕。
两相对抗之下,苏翎最终败下阵来,抵抗的两只手被男人钳制住,又反剪到身后。随着韩弘煊在热吻间隙叫了声“翎翎”,苏翎的心也跟着一颤,他闭目仰头,献出自己,任由一切发展失控。
第13章 那些不是传闻,是真的
这一晚的亲密较之以往有些反常。
苏翎感受到的亲吻格外地深切,也格外频繁,几乎令他生出缺氧的溺毙感。
他不愿细想,以他当下的处境没有资格误解什么,只以为这是韩弘煊喝醉了,才不像前几次那样有意折磨自己。
韩弘煊尽兴之后,将他揽在怀里喂水。
苏翎的嘴唇有些红肿,一双点漆星眸带着些许倦意,但他没有抗拒韩弘煊的碰触,躺回床上又在韩弘煊怀里翻了翻身,低声问,“能抽根烟吗?”
韩弘煊沉眸看着他,曾经的苏翎真是干净得宛如白纸一张,如今这些坏习惯都是跟着自己以后慢慢养成的。
韩弘煊嗓音低沉,“惯得你了。”
苏翎虚眯着眼,此刻他浑身酸软,那种宛如过山车后心悸的感觉还未消散,只想借着香烟缓一缓。
“就一支......半支也行。”他向男人讨价还价。
最终韩弘煊还是允了,替他拿烟再点火。苏翎趴在床沿边安安静静地抽烟,露出一片瘦削光滑的背脊。
韩弘煊伸手慢慢捏揉他的肩,心里渐渐浮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男人在事后大多情趣大减,对于床伴多看一眼或多聊一句都未必有兴致。偏偏眼前这个人,刚才已经满足了自己,怎么还会觉得对他爱不释手。
苏翎的半支烟抽得不急,不过含了那么两三口,就在烟灰缸里摁熄了。
他再次躺回床上,两米宽的大床空间充足,他主动往韩弘煊那侧靠近了些。
韩弘煊揉揉他的脸,问他,“这几天没怎么出门?待腻了么?”
苏翎这些天留在酒店房间几乎是足不出户,韩弘煊对此当然知情。
苏翎的回答颇为委婉,“有档综艺马上开始录制,不知道我赶不赶得上。”
短暂沉默后,韩弘煊安抚他,“赶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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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苏翎近来的表现打消了韩弘煊对他的疑虑,隔天早上经纪人向晴的电话在沉寂多日后拨了进来,告知他去录综艺的机票订好了,下午六点的航班,落地以后入住当地酒店,队友都在等他。
苏翎接到电话时还有点懵然,坐在床上回了回神,环视一圈空荡荡的套房。
等他挂断了向晴的电话,思忖片刻,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出韩弘煊的号码,破天荒地主动打过去。
韩弘煊竟然也接了,苏翎听见他说“喂”,通话背景很安静,不知是在车里还是会议厅。
“今天下午六点的飞机,我去录节目。”苏翎向他报备。
韩弘煊“嗯”了一声,而后说,“让司机送你去机场。”
苏翎在他跟前一直话不多,拿着手机停顿了下,别的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像以往那样道谢。
韩弘煊那边照说是有事在忙的,但他对苏翎挺有耐性,等到苏翎说完了才把通话挂断。
自从大年初四住进韩家,像只宠物一样被韩弘煊带在身边,到苏翎重新投入工作已经时隔半月之久。
当天傍晚苏翎坐在飞机里等待起飞,望着舷窗外的茫茫夜景,心里生出一种惘然的情绪。这种想逃而不能逃离的生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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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酒店已是深夜,向晴和郑泰鸣一起在房间里等他。
比起其他队友吃好喝好过完春节,苏翎看着明显消瘦了些,但精神还算不错。
向晴对他缺席训练的事一点没提,只是交待了一些录制节目的注意事项,又嘱咐他要与同为嘉宾的某位女星减少同框机会。
前期流出的先导片多少能看出节目组的意图,想靠剪辑炒作一对综艺CP,以提高节目热度。这种事在年轻艺人之中很常见,只要两边咖位相当,经纪公司为了不得罪合作方,都不会明确拒绝。
可是向晴深知苏翎的背景,担心他因为绯闻再上热搜,因此特意叮嘱了几句。
郑泰鸣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出声,直到向晴交待完细节准备离开,郑泰鸣仍然坐在沙发一角,似乎想单独留下。苏翎的眼神从他身上带过,淡淡说了句,“队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郑泰鸣听出这委婉的逐客令,一时有些讪讪,只得起身跟着向晴走了。
他们两人一同离开没过几分钟,门铃又再响起。
苏翎去开门,郑泰鸣就站在外面走廊上,手里拿了一支遮瑕膏。
他犹豫了下,才说,“明天做妆造前,你先用点遮瑕。”
说完,指了指苏翎的脖子一侧。
那上面有两处较为清晰的吻痕,一看就是最近一两天留下的。
明天团队一起做妆造,节目组也会派出摄影师跟拍,留作花絮放出。如果被拍到这种暧昧痕迹,难免有些麻烦。
苏翎听后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次他是从酒店直接飞来录制地,行李准备得仓促,的确没带这类必需品。
他从郑泰鸣手里接过遮瑕,平声说谢谢。
他这种镇定自若的状态,好像对什么都不遮不掩,反倒让郑泰鸣觉得更加放不下了。
苏翎显然不愿与郑泰鸣多聊,只是出于礼貌没有马上退回房间。
郑泰鸣一连多日没见他,心情有些抑制不住,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交往的对象?”
公司里那些传言,郑泰鸣始终不愿相信,他很想听苏翎亲口说出一切都是事出有因,又或者是他背着经纪公司暗地里与谁交往,也好过他背后有个金主。
然而苏翎摇了摇头,手指灵活地转动着软膏,说,“队长,这是我的私事,你不用知道得太多,对你也不好。”
苏翎说这些话的样子显得很通透,眼神里有种空洞的美感,全然不像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也不像是舞台上的那个青春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