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深情(3)
他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细细搜索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他记得很清楚,昨晚洗澡前他摘下手绳顺手放在了洗手台上的首饰盒里。
那手绳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条,不值多少钱,但是高中时他暗恋的白月光送的。尽管现在连白月光长什么模样都想不起来了,可他戴了快十年,已经养成了习惯。
现在忽然找不见,手腕上空落落的,心里都别扭起来。
思考了一圈,唯一有机会拿走手绳的只有Vincent。
秦庭西刚刚才压下去的火气重又着了起来——没想到这混蛋还有顺手牵羊的毛病,等待会儿到了泰坦,两笔账正好一块儿算。
白天的泰坦club悄然无声,丝毫看不出夜晚人声鼎沸灯光绚烂的热闹情形。
秦庭西直接无视门口“打烊”的牌子,拎着棒球棍,带着黎威气势汹汹地进了门。
后面一个服务生追随着他们:“先生!先生!我们还没到营业时间呢先生!”
“滚开!”秦庭西没好气地扬起球棍指着他。
服务生马上闭嘴离开了。
昨晚接待他的经理忙迎上来,瞥了眼他手里的家伙事儿,赔着笑脸道:“哟秦少,怎么这么大火气啊?”
“给你三分钟,把Vincent给我叫出来。”秦庭西抬手用球棍抵着经理下巴,往上顶了顶,“要不然这家店,或者你的脑袋,碎一个。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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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走廊最深处,一间亮着“闲人免进”的房间里。
陈野懒洋洋地靠在办公桌后面的懒人椅上,悠闲地喝了口咖啡:“你说你没事儿招惹远恒的太子爷干什么?真当自己是头牌了?”
他点了点监控屏幕上行为跋扈的青年,“就这火爆脾气,没在床上揍你?”
周煜阳半眯起眼睛,端详着画面里秦庭西张扬明艳的五官,勾起了唇角,答非所问道:“还剩最后一次,等结束了趁早把我从头牌上撤下来,再也不跟你打什么赌了。”
“嗬?我跟你赌的可是做正经头牌,卖艺不卖身的那种。这回还不是你自己愿意的?”陈野放下咖啡杯,朝监控中愈发失控的场面扬了扬下巴,“怎么办?是你去解决还是我去解决?”
“你的员工你的店,当然得你出面。”周煜阳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放心,见不到我,他闹不起来。”
陈野“嘁”了一声,出了办公室。
周煜阳重新把视线放回屏幕上,打开监控声音,一个清朗骄横的男声从音响设备中传来。
“我缺那一百万?让Vincent把东西还我,再当众跪下给我道歉,这事就算完。不然你们就等着瞧。”
他觑着秦庭西嚣张的表情,轻哂一声,手伸进口袋,勾出一条有些陈旧的手绳,拈在指腹间搓了搓。
手绳粗糙的表面摩擦着指尖的皮肤,微微有些痛痒。
就这么一条普通绳子一百万都不换?
周煜阳玩味地挑起眉毛。
秦庭西虽然脾气跋扈乖张,可在床上难得合他的胃口。
他平时并不重欲,昨晚却因为秦大少爷在他身下隐忍又陶醉的模样太过诱人,失控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清晨离开的时候仍觉得意犹未尽。于是他从卫生间的洗手台上拿走了这条手绳,想为以后再约留个钩子。
只是没想到这手绳对秦庭西这么重要。
倒让他也起了几分好奇,拿起手绳细细端量起来。
手绳整体是绿色调,用四种不同深浅的绿色细绳有规律地编织成波浪纹理,绳扣接口的位置坠着一小段塑料材质的竹节。
大概因为佩戴时间太久,竹节上已经有了深深浅浅的划痕。
做工倒还算精致,只是跟秦庭西骄矜的气质一点都不搭配。
也不知道是谁送的,竟然值得满身高奢的太子爷珍惜了这么久。
周煜阳顶了顶腮,不屑地哼了一声,重新把手绳放回了口袋。
泰坦club大厅里,秦庭西脚下散落着一地玻璃碎片,他混不吝地踢了一脚,碎片撞在一起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哗啦”声。
陈野懒散地踱步而来:“秦少不懂和气生财的道理吗?有事说事,为难他们这帮干活的有什么意思?”
秦庭西不耐烦地把目光转向眼前这个白面狐狸一样的男人:“你是老板?”
“陈野。”陈野随意一点头,“不知道秦少找Vincent有什么事?”
身后黎威向前迈了一步,附耳低声提醒:“是融盛资本的陈老二。”
“我管他是谁?”秦庭西不屑地打量了陈野几眼,把球棍往旁边的大理石桌上重重一戳,“那个Vincent拿了我的东西,很重要的东西,我必须拿回来。你把他给我叫过来。”
陈野悄然打量着秦庭西,见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颈上的红痕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一脸纵欲过度后的疲乏,心里暗暗骂了周煜阳一句,面上不动声色地一摊手:“联系不上。”
秦庭西根本不信:“他不是你店里的头牌吗?你会联系不上他?”
“看来秦少有所不知啊。他们这帮混夜店的,今天在我这儿,明天又去了别人那儿。”陈野张嘴一通胡扯,“说白了,就是一临时工,我怎么联系?”
秦庭西也看明白了,陈野和Vincent就是沆瀣一气,摆明了不打算让他见到人。
他挥起球棍在桌上狠狠一敲,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少他妈糊弄我!临时工你们就不登记信息了?”
陈野理所当然道:“秦少,泰坦员工那么多,来来回回,登记信息很麻烦的。”
“行。”秦庭西气怒地点点头。
眼前这个陈野,抛开他背后的融盛资本不谈,一看就是个老油条,不好对付。
而他想要教训的是那个Vincent,并没打算迁怒到别人节外生枝。
“你让他给我等着,最好别让我逮着,要不然弄死他!”
“好啊。”陈野转了转食指上的戒指,朝经理使了个眼色,“赵儿,送秦少出去。”
秦庭西哼了一声,带着黎威气冲冲地离开了泰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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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接下来的两天,全城所有夜场里名叫Vincent的男人,不论是陪酒的少爷或者仅仅是个接待,无一例外地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强行拍了照片,闹得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好多人觉得这个名字不吉利,连夜改了别的花名求个平安。
把外面搅得鸡犬不宁,幕后黑手却窝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
从泰坦回来的当天晚上,秦庭西就发起了高烧,浑身的关节肌肉全都隐隐作痛,连夜叫来家庭医生挂水退烧。
饶是如此,他还是强撑着一张一张亲自检查手底下人传过来的照片。
前前后后看了好几十张,也没找到那个长眉凤目的男人。
Vincent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只好权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先把这笔账记在心里,等日后慢慢再算。
第三天早晨,秦庭西总算恢复了精神,下楼去餐厅吃早饭,正好在客厅碰上刚从法国考察项目回来的秦远恒。
“爸。”他忙敛起懒散,规规矩矩地站好打了声招呼。
秦庭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秦远恒。
他爸在商界戎马半生,白手起家拼下这么大的家业,自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就算面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也是一向严厉大于宠爱。
秦远恒坐在沙发上,摆弄着面前的茶具泡茶,看了眼秦庭西仍有些泛白的脸色,沉声关切问道:“身体好了?”
秦庭西点点头,挨着秦远恒坐在沙发上,接过他手里的竹夹:“爸,我来吧。”
秦远恒应了一声,拿起毛巾擦了擦手,随口问:“怎么会发烧?”
秦庭西手一抖,刚温好的青瓷茶碗差点摔到地上,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搪塞道:“我……我和黎威去爬山,在山顶过夜冻着了。”
“嗯。”秦远恒不疑有他,接过儿子泡好的茶啜了一口,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材料递给他,“这是海川事务所的资料,这几天好好看一看。周五他们的人过来谈收购的事,你跟着你韩叔一起去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