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豪门做漂亮小可怜(49)
周五回去的路上,沈关砚坐的车被一辆黑车恶意剐蹭,不得已地停到路边。
司机下车去问情况,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将他架在了车门上。
沈关砚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脑子嗡了一声,赶忙拿出手机报警。
这时那辆车的车玻璃降下来,露出了傅启卿的脸。
第36章
车子被开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傅启卿坐在沈关砚旁边,打开平板播放了一段视频给沈关砚看。
视频里是交响乐团在京都公演那天,沈关砚单独弹琴的画面。
封闭的空间, 只有钢琴曲缓缓流淌。
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傅启卿没说一句话,一副专注听琴的模样。
沈关砚仿佛回到几个月前被傅启卿捉回家的那天, 双肩缩在一起,神色惶然。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傅启卿也终于开口了。
“那天去看了你的演奏, 弹得很好。”他闲聊一般,“在岭南那儿住得好吗?”
沈关砚紧绷的神经弦被傅启卿拨动了一下,唇瓣狠狠一抖。
傅启卿又问了一遍,“住的好吗?”
他咬字不重,却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沈关砚像被掐住脖子,喉咙发不出声音,只是僵硬地点一下头。
傅启卿笑了,“看来还是我对你不够好, 所以你不愿回家。”
沈关砚心口失控地狂跳, 他看不懂傅启卿的神色,却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那种危险不只是对他, 也是在对傅岭南。
沈关砚蠕动着唇,惶然又急迫地从喉咙挤出, “我已经不干净了, 我找过很多人……”
傅启卿看他强忍着恐惧跟自己说这些话,眼眶跟唇都很红, 眼底一片水色, 漂亮得不像话。
这次傅启卿是真的笑了,从盒子里拿出一样东西。
沈关砚感觉自己的手背被软绒绒的东西蹭了一下, 吓得立刻抽回手。
傅启卿捉着一颗毛茸茸的小球,“你不是喜欢猫吗?前几天我带了一只回家,很乖也很听话,像你一样讨人喜欢。”
他笑容轻慢,声音狎昵。
傅启卿拿着那颗猫毛揉出来的小球晃在沈关砚眼前,偶尔蹭一蹭沈关砚的脸颊,就像逗弄一只猫一样。
沈关砚眼里的畏惧几乎要溢出来,吓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沈关砚即将崩溃的时候,车玻璃敲了敲,他侧了侧头,傅岭南站在车外。
沈关砚眼皮恍惚一眨,那滴泪终于落下,砸到他的手背上。
沈关砚如梦初醒,慌忙去推车门。
车门上着锁,整辆车都被沈关砚摇得晃了晃,门却纹丝未动,倒是傅启卿推开了左手边的车门。
沈关砚屏息等他下去,这才手忙脚乱从那侧车门下来。
傅岭南站在车前对沈关砚说,“去车上等我一会儿。”
沈关砚头一点,慌里慌张地绕过傅启卿,然后坐进傅岭南那辆suv。
他坐在副驾驶座看傅岭南在跟傅启卿谈话,一颗心不上不下地提着,担心傅启卿会对傅岭南不利。
父子俩说了什么谁都没听清,傅岭南回来时神色倒是很平静。
沈关砚脸上的惊惧还没消退,傅岭南在他脑袋揉了一把,很温柔地说,“没事了。”
到家后,关上房门傅岭南揽住沈关砚,将他放到了玄关的柜子上,低头亲吻沈关砚。
傅岭南的吻轻柔温和,带着很强的安抚性质。
沈关砚惶恐不安的心落下一点,又因为给傅岭南添麻烦,脑袋埋低了一些。
傅岭南把下巴放到沈关砚头顶,“跟你没关系,是我家里的事把你卷进来了。”
此刻的沈关砚没有听懂,只是在傅岭南宽厚的怀里生出一点安全感。
良久他忍不住说,“要不……我休学一段时间吧。”
傅岭南在沈关砚头顶吻了一下,“不用,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基于对傅岭南的信任,沈关砚周一还是去了学校。
一连半个月都风平浪静,傅启卿没再出现。
西朗弗最后一次巡演的流程已经敲定下来,跟沈关砚联系了几次,要沈关砚年后过去找他。
傅岭南知道后,帮沈关砚物色国外的房子。
虽然巡演定在下半年,但演出前需要大量的练习,西朗弗要沈关砚这么早过去是为了指导他。
因为很快就要暂时分别,傅岭南每天都尽量早回家,但沈关砚还是很明显感觉出他的忙碌。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下得很大,傅岭南跟沈关砚约好晚上回来一块吃火锅。
沈关砚把食材收拾好摆到饭厅,一直等到晚上九点人都没有回来。
时针指到二十五分时,门铃响了。
沈关砚打开门,裴云斯挑着嘴角,吊儿郎当地冲他笑,“吃饭没?”
沈关砚握着门把手,摇了摇头。
裴云斯笑道:“走,裴哥带你出去吃饭,你哥临时出差去了,托我照顾你几天。”
沈关砚心口一紧,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声音轻细,“他……怎么了?”
裴云斯也知道刚才那个谎话没编圆,也编不圆,嘴角慢慢抿成一条直线。
沈关砚手脚当即软了,身体摇晃了两下,扶着门框才不至于跌倒。
裴云斯见状赶忙说,“你别急,岭南是出了一点事在医院,你先跟我走,改天我带你去看他。”
沈关砚张了两下嘴,想问现在能不能去。
但如果现在能去,对方也不会说改天,因此把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下去。
走廊的冷风如割喉的利刃,一刀刀落在沈关砚身上。
雪还在下,路上到处都在堵车,裴云斯心里烦躁,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始终安静的沈关砚。
他藏匿在黑暗里,单薄的肩轻微发着抖,脸色苍白。
裴云斯心里一软,出声说,“周盛在医院,有消息他会跟我们说的。”
沈关砚抬了一下眼皮,喉咙干涩,“……他出什么事了?”
“车子下午跟人碰到一起,我也是晚上听到的消息。”裴云斯顿了顿,补了一句,“岭南的母亲在医院。”
沈关砚合上眼睛,泪从眼角淌下。
林项宜只是懒得管他俩的事,不是默认了沈关砚的存在。
所以傅岭南出事了,沈关砚都不能正大光明出现,更不能在这种时候去碍林项宜的眼。
裴云斯知道这个消息时,傅岭南已经被推进手术室四个多小时。
裴云斯跟周盛合计了一下,一个去接沈关砚,另一个到医院查看情况。
傅岭南已经从手术室推出来,送进了加护病房,但人还没醒。
在家等消息的沈关砚寝食难安,他不敢独自一个人去医院,万一被傅启卿抓住,傅岭南醒过来肯定会着急。
转天下午,周盛从医院回来跟裴云斯在家碰了一面。
他俩避开沈关砚在书房谈了半个多小时,出来后周盛欲言又止地看向沈关砚。
在那样的眼神下,沈关砚只感觉天旋地转,手脚一片冰凉,连呼吸都不能。
裴云斯对周盛说,“你先走吧,我跟他说。”
周盛略微点头,然后离开了。
裴云斯走到抖得像筛糠的沈关砚面前,安抚道:“别担心,医生说岭南已经脱离危险,醒过来是早晚的事。”
沈关砚并不觉得轻松,因为裴云斯的脸色很凝重。
裴云斯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字一句都在斟酌过后才说出口。
“岭南家的情况很复杂,你再待下去可能有点危险,我的建议是出去避一避风头。”
沈关砚再迟钝也听出了裴云斯的弦外之音。
傅岭南的车祸可能不是意外,如果不是意外,那会是谁想他出事?
是傅启卿吗?
是不是因为自己……
似乎知道沈关砚在想什么,裴云斯摁住他的肩,“不是因为你,是权利。”
就像古代皇帝要杀死太子一样。
一个杀伐决断的王,在临近暮年时感到地位被威胁,他一定是不甘心权利移位,哪怕接任的人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