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豪门大佬隐婚后(72)
直到看见这几人胸前的党徽。
瞬间他们放心下来了。
驾驶座的司机也探出头,问:“四叔,你们干啥去?雨下的太大了,今个先别查路了!”
“什么话!”为首的汉子年约五十,面庞黝黑正气,这种天的雨衣基本没什么用,他手脚都湿透了,瞪了眼司机,“你打哪儿来的?”
“城里。”
“后头这些是谁?”
“电视台的记者,说是跟张校长联系过了,来咱们这采访杨老师。”
郝悦闻声探出头,笑吟吟地,几绺碎发黏湿在耳侧,一身干脆利落的气势,跟村长打了个招呼,“刘村长对吧?我之前听张校长说起过您。我们是海市电视台的记者,来这拍一期节目,三五天就能走,麻烦各位了。”
她冒着风雨,把胸前的记者证扯了出来,村长认真看了看,朝他们点点头,扭头便对司机喊道:“还不赶紧送人家去富民中学!张校长都念叨一天了!”
他们还要忙着查雨情,就此匆匆别过。
郝悦重新坐回来,赵佳然连忙给她递过去纸巾,“悦姐,我帮你擦头发。”
小姑娘身上香香软软,郝悦跟群大老爷们搭档久了,早就忘了被呵护的滋味,她温柔的朝赵佳然笑笑,“好。”
村子里的路比外头好走多了,但也不算平坦。
一阵阵的颠簸中,叶嘉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他艰难的抽出手,拿出手机,电话接通,滋滋拉拉一阵后,响起了沈知韫的声音,“嘉嘉!”
他从未听过沈知韫如此焦急担忧的声音,没来素来的冷静镇定,此时唯有裹挟在风雨中的紧迫,“你怎么……样?我看天气预报……整个滇省南部都在……雨……”
那头的男人声音断续,两格信号的手机无法支撑叶嘉听清他的声音,只能透过寥寥几个字眼,连蒙带猜,“知韫哥?我没事……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电话里,沈知韫似乎变换了位置,走动间声音低沉急促:“你们已经到村子了?”
叶嘉一顿。
他没有跟沈知韫说过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算了。
目前情况太麻烦,叶嘉也没有探究的心思,“到了,现在在往住的地方去。”
“清水村隶属新南市范围,刚刚气象台发出暴雨预警,既然已经到了,你们在雨停之前……不要……村……”
一阵大风迎面,傍晚的山村凉意瘆人。
滂沱大雨浇灭了一切声音,四下皆是雨幕,叶嘉高声应着:“好好,我知道的——你放心,等雨停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不要等雨停,有信号了就给我打。”沈知韫严肃道。
叶嘉:“好、好。”
“电话随时保持畅通,就算没有信号,也要带在身上,”沈知韫还在担心的说着什么,信号一点点变成一格、半格,最后突然消失,“嘉嘉,你一定要小心,我在……等……”
在什么?
叶嘉有点无奈,举着手机挪了挪位置,“喂?喂?哥?”
坐在他旁边的是仲子航,男人人高马大,腱子肉强壮,闻声看过来,朝叶嘉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来,“没信号了?”
叶嘉叹口气,“没了。”
“别担心,”仲子航是个寡言沉稳的男人,说道:“出发前我跟悦姐就查过这村子的情况,历年常有大雨,但最多封个两天路,村子里连夜抢修就能修好,差不过几天后就能正常通车。”
他见叶嘉依旧皱着眉头,“台里也不会允许咱们去太危险的地方,调整好心态,拍摄为主。”
叶嘉担心的就是这个,太大的雨,学校可能会放假,一旦放假,他们的拍摄进程也会跟着中断。
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到达了富民中学。
门口一个男人撑着雨伞,穿着雨衣,站在学校亮着路灯的牌匾下,安静等待。
看见小皮卡来了,他连忙走上前,“是电视台的郝悦郝记者吗?”
“是我!”郝悦跳下车,匆忙接过张校长递来的雨衣,十分感谢:“麻烦您来门口等我们了,路上下了雨,耽误了一会儿,这才来晚了。”
“没事没事,人没事就好,”张校长急道,“我先送你们去宿舍,你快上车,学校的路好,能一路开进去。”
他说着,被唐秋风拉了一把,借力也上了车。
把雨衣帽子一掀,叶嘉几人这才看清他的脸,国字脸、山形眉,不同于大部分校长的满身书生气、儒雅气,张校长更像个农忙时节能去田里收水稻的农家汉子。
所谓的宿舍就是一排水泥堆砌成的小平房。
四四方方,两扇窗户。
只有零星几间屋子亮着灯,剩余的屋子都是空房。
节目组一行八个人,出于安全和便捷性考虑,两两一间屋子,他们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便决定尽量少些留下痕迹。
终于到了安全的环境。
张校长沿着屋檐回了自己房间,要去拎暖水壶过来,给他们倒水暖暖身子。大家挤在狭窄的室内,第一时间检查设备。
好在设备包防雨,所有设备都安然无恙。
郝悦松了口气,笑道:“这些设备可都是华腾赞助给咱们的,出事了可不好交代。”
“我说呢,”唐秋风唏嘘,“我那老摄像机都用几年了,突然给我换个新的,还挺不适应。”
“不适应你给我?”彭明明凉凉看他。
唐秋风不客气的给了他后背一巴掌,“你小子磨练几年再来抢我的饭碗吧。”
经历了一番坎坷,大家这会儿心情放松,都笑了起来。
郝悦也自然的看向叶嘉和赵佳然,“除了摄像器材,这趟行程的所有资金都由华腾赞助,他们本来还想给咱们配车,四辆越野,我想着这一路开车过来太耽误时间,就没同意。”
叶嘉和赵佳然同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一个比一个看不出破绽。
郝悦:“……”
再试探你们我就是狗。
一股无力感袭来,郝悦觉得挺邪门的,第一次见投资商上赶着塞人,结果塞人的人藏着掖着,被塞的人也藏着掖着的。
她深深的看了眼对面两个“jia”字人士。
“……”你俩最好别让我找出来。
正说着,门口走来两个人。
一男一女。
男人自然是刚刚离开的杨校长,走在她身边的女人年约三十多岁,眉眼温柔、神色病态苍白,她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身上穿着格子衫,袖口挽到手肘,肤色较深,是常年劳作才有的体态。
“杨老师!”郝悦霍然起身,满脸激动,上前与她握手。
“你好,郝记者。”出乎意料的,并非长相展现出的柔和、静默。
杨思楠是个爽朗又大方的性子,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刚刚大病初愈,却很利索的步行撑着伞,从卫生所满腿泥泞的走来。
她身上有一股蓬勃的朝气与生命力,那是驻扎在大山深处,历练数年风霜,向阳而生的美感。
张校长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先给她倒了杯热水,“她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你们来了,硬是要来见见你们。劝了也不听,哎,头疼啊。”
“确实,杨老师,您身体还没好,本该我们去见您的。”郝悦忧心道。
“哪里就不好了,明天还能照常上课。我才应该跟你们说声抱歉,山里头五六月份多雨,我光希望你们来了,却忘了提醒你们下雨的事,”杨思楠眼里有些真切地歉意,“对不起啊,郝记者,还有各位。”
“您别,真别,我们天南地北的瞎闯,哪里没去过。”施吕笑着起身,依次介绍了自己和身边几人,“杨老师,幸会,久仰大名了。”
张校长给他们倒完水,又去隔壁教室搬了几个椅子来,叶嘉几人自然不能看他一个人忙活,都跟着上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