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豪门大佬隐婚后(69)
何子烨身为班长,人缘极好,男男女女都爱跟他说话,连带着周晋也逃不掉这敬酒的场面。
四处人声嘈杂,笑语不断。
酒过三巡,饭过半饱。
坐在叶嘉身边的连安笙终于有了动静。
身为今天请客的主人,他端起茶壶,倒出一杯清香的红茶,又顷身给叶嘉也倒了一杯,主动提起话题:“叶嘉,过往咱们之间有些小误会,我那会儿年轻,不懂事,现在正式给你道一声歉,对不起!”
他说着,一杯茶下肚,见叶嘉神情淡淡,没什么表示,便狠了心,打算把茶换成酒。
“不必了,”叶嘉拦住他倒酒的动作,“出了事我担待不起。”
这话听的连安笙有点郁闷,知道他还记着大一那件事,“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小声嘟囔,“我今天是诚心诚意来跟你道歉的。本来去年就准备找你,但当时你在电视台实习,晚上不回寝室住,实在没有机会,所以我才找了今天这个日子,希望能跟你把话说开。”
……去年。
叶嘉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确实是去年,连安笙一夜之间转换了对他的态度,从傲慢变得谨慎。
他忽然一笑,“嗯,我知道了。”
连安笙愣了愣:“知道什么?”
“知道你想跟我道歉了,”叶嘉问他,“还有事吗?”
连安笙回过神,对上叶嘉罕见向自己露出的温和笑容,藏在嘴里的话莫名便有些说不出口。
他端着茶杯的手攥来攥去,像在纠结,“就是……你不是离开《名人访谈》了吗?”
“对,怎么了?”
“我很快就会被调去《名人访谈》当实习主持人。如果你是因为听到我要去的风声才离开的,那我可以换个地方,”连安笙觑着叶嘉的神情,斟酌道:“当然了,台里有风声传出来,说你要去一个新的节目组了,我才过来问你一下。”
叶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平静的直视着他:“你为什么要问我的想法?”
“就是……你不是不喜欢《名人访谈》之前那个主持人吗?我以为——”连安笙被他的眼睛注视着,卡了壳。
“你以为什么?”叶嘉短促的笑了下,笑容却很淡。
包厢内的灯光明亮,照的菜色颜色鲜浓。
叶嘉身上的白T恤蹭了些灰,松松散散的勾勒出挺拔修长的身段。他倚着椅背,皮肤呈现出冷白莹润的质感,望来的眼睛漆黑而冷淡,明明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情绪却总是寥寥。
“你觉得主持人的任免和我有关系吗?”
他语气如常,连安笙却从中感受到风雨欲来的预感,不由紧张道:“其实我就是随便问问的……”
却没有否认。
叶嘉能听出他的潜台词。
连安笙在忌惮他。
而身为被忌惮的对象,叶嘉却觉得荒谬,毫无头绪。
去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连安笙到底看见了什么,才会突然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他。
如果说生活中真的有变数出现。
那这个变数也很明显了。
“我可以回答你,《名人访谈》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叶嘉停止了回忆,干脆的回答他,“你去不去当主持人都与我无关。”
“还有,你如果真心想要道歉,那就不要只跟我道。大一那年,何子烨才是受你影响最大的那个人。”
班长职位险些被免,遭受不少风言风语。即便如此,何子烨还能乐呵呵的扛过那段时间,连带着再次见到连安笙时也没有骂他揍他,而是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自从上次连安笙提醒叶嘉,说有人在背后传他坏话后,何子烨对连安笙二次改观,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他心大如牛,没发现这其中的区别对待,叶嘉却不能忍受连安笙对他的漠视。
不等连安笙回应,叶嘉便径直起身离开了包厢,沿着楼梯下楼,进入大堂区域。
他现在要去验证一个猜测。
……
时间尚早,才八点多。
比起嘈杂的二楼,大堂较为安静,依稀能听见门外的风声与聊天声。
红实木桌后坐着两个姑娘,穿着旗袍、气质温柔,发簪挽起,未语先带三分笑:“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叶嘉站在台前,礼貌问道:“请问这里可以办卡吗?”
“可以的,累计花费达到一个数额后就可以成为我们饭庄的会员,成为会员以后逢年过节我们都会送您礼品,享折扣优惠。您这边报一下手机号,我们可以帮您查一下目前消费金额。”
叶嘉如实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前台小姐动作迅速,很快便查到这串数字后的消费金额,她微笑道:“叶嘉先生,您已经拥有我们饭庄最高级别的礼宾卡了。”
叶嘉一顿,搭在桌面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最高级别?”
“是的,凭礼宾卡在我们饭庄可以免费享受所有配套服务设施,包括后面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温泉汤池以及其他任何休闲娱乐项目。”
前台小姐的态度愈发尊敬,思博悦来对接高端服务,能在思博悦来获得礼宾卡,消费数额起码过七位数。
眼前这位尊贵的客人静了片刻,牵起一抹笑,问了她一个很普通的问题:“礼宾卡只能本人办理使用?”
前台小姐:“是的,先生。”
叶嘉颔首,最后对她们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离开两个前台小姐的视线范围,叶嘉脸上的笑意彻底淡了下去。
无数疑问缭绕在他心头,海市的一套房、饭庄的礼宾卡、医院院长的人脉,这些东西其实与沈知韫总裁特助的身份不相矛盾。
但沈知韫隐瞒的做法,又让这一些显得扑朔迷离起来。
叶嘉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些细节,一些很重要的、值得沈知韫瞒着他的细节,可他却完全没有头绪。
他不由气闷,胸口好像压上去块大石头。
昏黄灯光使得视线并不明晰,一扇屏风隔开了前台和大堂。叶嘉信步走出大门,站到开阔的平台上,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夜色的朦胧。
晚风吹过修剪整齐的绿化丛,叶片簌簌。
叶嘉闭了闭眼,任由凉风拂面,吹的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
他慢慢梳理自己的思绪,手机铃声便在这时奏响,有人从身边经过,步伐微顿,似乎看了他一眼。
叶嘉以为自己挡了对方的路,歉意的说了句抱歉,走到角落,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郝悦的声音干脆利索,“叶嘉,准备一下,明天下午四点我们出发,去滇省清河村录制节目第一期。需要准备的东西我发群里了,你记得看。”
明天下午就出发?
叶嘉一愣,下意识地:“这么快……?”
“怎么了,你有事情没处理吗?”郝悦关切地问他。
“不,没事,”叶嘉回过神,正色道,“我会准时去的。”
一期节目录制的时间不会太长。
等节目录完,沈知韫应该也从悉尼回来了。
挂断电话,叶嘉想。
等到时候,他再和沈知韫好好谈谈吧。
-
“沈墨。”
曲径通幽的鹅卵石小路上,一道身影站在树下,双手抄兜,身姿笔挺,正看着不远处的平台。
青年转身,如果叶嘉在这里,应该能很轻易地看出这张脸某些线条与沈知韫有相似之处。
陈思博急急忙忙从停车场赶来,衬衫被风吹得凌乱,袖子挽到手肘,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你这小子,跑这么快,接风宴要是把你接丢了,你哥不得找我事。”
沈墨歉意道,“思博哥,抱歉。我看到了个眼熟的人。”
“眼熟?”陈思博笑道,“你的人脉不都在京城吗?”
身为沈知韫的亲堂弟,沈墨便是歹竹出好笋的真实写照。
沈家大伯为了给沈知韫找事天天这蹦蹦、那窜窜,沈墨却在他歪门邪道的教导下,长成了个根正苗红的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