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的信息素弄哭之后(52)
沈烬正好结账回来,直接从身后给了秦逐一套完整军体拳:“你tm不说话是不是能死?”
秦逐回击的拳头很硬,声音却装得柔弱:“我只是羡慕哥哥~死对头都能连夜送你去医院还送你项链,不像我,表白整天跟在我身后的小狗,还会被拒绝。”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沈烬懵了一下:“你找谁表白了?”
“当然是贺森洲了。”秦逐一向有话直说,脸上也是笑着的,“不过他拒绝了我,说想找个和他信息素匹配度高的omega在一起,我这样没分化的beta,他只当我是兄弟,也算合情合理。”
谁也没想到秦逐暗地里跟贺森洲发展到这一步了,沈烬和顾屿都欲说话,秦逐却推推他俩:“没事,本来也是我自己想太多。走吧,别站这儿,风大。”
露天回廊上是成群结队的大学生,他们转身去扶梯,却好巧不巧,正好碰到贺森洲上来,身旁还站着一个白净的男孩,看样子也是来吃饭。
整个大学城就这一个大型商场,双方都没有太惊讶,贺森洲只稍微一愣,就照常打招呼:“学长,你们这是刚吃完火锅?”
秦逐看看他身边那个身材清瘦的男孩,只笑他:“嗯,狗鼻子挺灵。”
贺森洲避开目光,顾屿赶紧上前压低了声音问他:“你不是说今天和你高中同学聚餐吗?”
“这就是我的高中同学。”贺森洲看来是想断绝秦逐不必要的纠缠,当即牵起身边人的手,大大方方说,“我还要带他去买点东西,先走了。”
他拉着那个omega,强硬从秦逐身旁穿过,弄得秦逐抽了抽鼻子,缓了一会儿才说:“都愣着干嘛,不用建设中国电竞的未来了?”
年底还有线上比赛,秦逐一路催着他们下楼,到分别时,还让沈烬别担心:“我回去哭瞎双眼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好好休息几天,别又出什么岔子。”
夜风很冷,沈烬想跟他们一块回学校,两个室友却以宿舍太冷为由,催促顾屿赶紧带沈烬回去。
没办法,顾屿嘱咐两句后,只好拉住沈烬先往回走。
*
夜风仍然在吹,两人之间的氛围难免变得有些沉默。
关于秦逐和贺森洲的事,他俩作为旁人,的确没资格多说什么:此前贺森洲虽然很喜欢和秦逐厮混,但真要说是兄弟,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这并不妨碍沈烬没心情像往常一样打打闹闹,而是安静地走着,心里莫名发堵,思绪也有些混乱。
某种意义上说,他在讶异之余,其实很佩服秦逐的勇气。
若换作他自己,他是绝不可能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主动表白的——这种事两情相悦的概率本来就低,他根本承担不起后果。
他对自己的承受能力充满自知之明:他可以爱而不得,可以暗恋成瘾,就是不可以表白,不可以相信任何人有100%的可能爱他。
如果一个人连血缘至亲的爱都得不到,他又凭什么觉得,世上还有其他人会平白无故地喜欢他?
所以他宁愿秘密烂在心里,化成流脓腐坏、日夜疼痛的伤口,都不愿赌这个不能百分之百确定的结果。
相比秦逐的勇敢直言,沈烬早已自认软弱——只要他从一开始就举着白旗,就没人可以指责他对自己感情的任何犹豫和否认。
他将永远安全,也永远不会被拒绝。
*
“在想什么?”夜风里,顾屿的声音响起,“秦逐学长的事?”
沈烬一下回过神,笑了笑回答:“嗯……待会游戏我蓝buff全让给他,下次回去多给他带点吃的好了。”
归根结底,这件事恐怕只能秦逐自己去解决,他能做的很有限。
可是回想过去这段时间,沈烬仍没忍住:“连我都以为森洲喜欢秦逐,他没事就喊秦逐出去吃饭,打游戏的时候又叫哥哥又叫学长还送皮肤,老喜欢逗秦逐生气,又一直哄着……前不久我才看到他俩半夜连麦聊天,秦逐说想吃葡萄,森洲回了句他那里有,10分钟后就带来我们寝室了。”
沈烬攥了攥手心,问:“你们alpha看起来再喜欢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假的,是吗?”
“……”顾屿没懂,“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烬恍神动动唇角,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过于不讲理了。
于是他赶紧笑一声找补:“随口一问,别当真——我们去超市买点水果吧?火锅有点辣,我想吃酸的。”
他状似轻松地拉了拉顾屿手臂,接下来却无意识地闷头走路,根本没察觉到自己脚步快了多少。
*
接下来几日,顾屿都见沈烬闷闷不乐,对方要么埋头和战队里其他人讨论游戏战术,要么对着电脑写作业报告,虽然也会神色如常和他斗两句嘴,但总归没那么有活力了。
就像生病后恢复了两天、又迅速蔫下去的小动物,看起来有极大风险会病得更严重。
顾屿察觉到这股微妙的变化,只知道其中有贺森洲和秦逐的原因,却也不止这个原因。
偶尔他想和沈烬多说两句话,对方都会神色疲惫,病恹恹地要去睡觉。
为此他的脑海里全是沈烬游戏玩到一半、忽然难受得伏倒在电脑前的场景,对方还是那只需要主人精心呵护的小兔子,前一秒还开心得一颤一颤啃着草,下一秒就心情忧郁浑身抽搐,伤心倒地。
……艹。
灌满冬日暖阳的思贤搂里,顾屿低头看看书本上那道未解的工程力学题,怀疑自己疯了:任谁都知道沈烬是个一米八的成年大老爷们儿,虽然这两年生病,体质比之前差了不少,但怎么都不至于真脆弱到如此份上。
经过上次的教训,沈烬已经答应有任何不适都第一时间告诉他,绝不再拖,可这几天他见沈烬情绪不高,仍恨不得自己也请假待在公寓,每分每秒都陪着沈烬。
所以连中午休息的两个小时,他都会回去跟沈烬吃午饭——周五最后一节课结束,他离开思贤楼的脚步恐怕也比任何一个学生都快。
十多年的学习生涯里,他自认不算一个刻苦的学生,但也不是什么整天玩乐睡觉还能名列前茅的学神级人物,大多数时候他会听课完成作业,无聊时翻翻书本和习题册,高考600多分算是他最正常的发挥。
他的自律让他习惯了认真做完事再玩——能干扰他学习的人和事,可以说几乎没有。
可现在,沈烬却轻易打破了这种平衡。
就因为早上看沈烬没怎么笑,他时不时便拿起手机,又悻悻放下:怎么不给我发微信?
他居然,在期待有人发消息打扰他学习。
上午11点,沈烬终于找他晒游戏战绩,还附带“和你双排像坐牢.jpg”的表情包嘲讽,他却感觉整个人活过来,直起身来回复:带我一个怎么了.jpg。
沈烬说:不要在电竞社的群里存这些乱七八糟的图。
顾屿笑了一会儿,又皱眉反复捻了捻沈烬头像,转而问:还咳吗?
沈烬发来几个字“没事,白天不咳”,但他的心却轻易被勾起——一想到夜深时卧室传来的咳嗽声,他就心烦意乱,一度连曲率公式都想不起来怎么写。
得亏这种症状恶化得晚,若是放在高中,他怀疑自己的成绩会一落千丈,这会儿多半在家复读。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得快点见到沈烬。现在的他只有这一个想法:没我回家做饭,那只病弱的小兔子一定会思念成疾,很快奄奄一息。
至于什么一米八的成年大老爷们儿,他不认识。
回去的路上,他脚步匆匆,唯一能吸引他目光的东西,恐怕就是路边多出来的一个卖花小摊了。
“帅哥,买花?”卖花的男生看来是附近兼职的大学生,态度热情,“你这么帅,居然还这么贴心~”
“……没。”顾屿拉好御寒的口罩,暂且盖住了半张脸。
他在玫瑰和向日葵间犹豫起来:“红色的玫瑰……是不是一定代表爱情?”
他希望卖花人说不是,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买下,面前的人却回答:“红玫瑰不代表爱情还能代表父慈子孝?你送一束这个,他/她肯定秒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