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真香定律(127)
贺年嗯啊含糊了几声,说自己跟老板娘谈好的,起码忙过这个冬天,其实打零工都是按天算的,这点话术显然瞒不过储西烬,但男人没有选择继续深究。
又是沉默。
本以为话题就这么结束了,贺年却突然抓住储西烬的衣角。
“先生,因为我想见你,所以才会选择距离学校很远的水果店,我期待在那里能遇见你。”
他就那么望着储西烬,语气很真诚,那双小鹿眼总是亮晶晶的,就好像在他眼睛里的人熠熠生辉,他不能像储西烬那样成熟,只能直白莽撞地用语言表达喜爱。
储西烬到是很意外贺年这样勇敢坦诚,他仰头喝完药,又起身去接水,嗯了声说道:
“你还太小了。”
贺年低着头跟上去,差点撞到男人的后背,反驳道:“我已经不小了,我会长大的。”
储西烬脚步顿住,回头看他:“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或者说你喜欢我什么?”
贺年想了想。
他最先心动是储西烬照顾他,给予他帮助,给他做饭让他有机会重新读书,像天神一样拯救了他的人生,又或者简单因为这个男人的英俊,情绪稳定的人格魅力,以及两人多年朝夕相处的时光难以割舍,太多点点滴滴,这份爱早已经深入骨髓。
但这些事儿实在太久远了,得追溯到‘上一辈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憋了会儿,脸颊一点一点烧的通红,自顾自道:“也许是一见钟情,反正我就是喜欢你,先生,拜托你不要把我当成小孩。”
储西烬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行了,早点休息吧。”
男人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贺年心里有点难过,他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只被抛弃的小动物,连眼角都耷拉着,轻声说:
“那我以后还可以来这里吗?”
沮丧的模样看的储西烬有点心软,最后还是松了口。
“来吧。”
得到允许,贺年很快又重新凑到储西烬身旁,像个小痴汉似的,想要搭个话,说F市的冬天好冷啊,说他生在南方,没见过这么冷的天气,也没穿过秋裤冻的直哆嗦,说他下次还在保安室里烤小太阳等他下班。
那点小心思全部写在脸上。
吃了退烧药,储西烬仍觉得头疼。
他想着在十二点之做完所有计划,直到两个小时过去,眼睛里全部是红血丝,头痛再也受不住似的,他就着冷水吞下去几片白色的药片,倒在了床上。
贺年端着姜茶在门外徘徊,敲了书房门,里边却没人应声。
他有些担心,着急忙慌的推开卧室,床头台灯亮着淡淡的光,储西烬就那么和衣侧身躺在床上,也没盖被子,双眼紧闭,呼吸迟缓,看上去很难受。
伸手一摸,额头烫的吓人,完全不是正常的温度。
“先生,你发烧了!”
贺年起身要去找退烧药,却突然被人抓住手腕,储西烬掀开眼皮,声音沙哑:
“我没事,已经吃过退烧药了,睡一觉就好。”
时间实在是太晚,又正好赶上周末,江景别墅这边距离市医院很远,贺年最先想到闻知儒,可他现在根本没有闻大哥的联系方式,再加上储西烬完全没有去医院的意愿,只能先观察情况。
他端着小瓷碗说:“我煮了姜汤,先生,你喝一点吧。”
储西烬点头,他坐起来搓了下脸。
“这么晚,麻烦你了。”
“一点都不麻烦。”贺年露出那种有点困倦,看起来又软绵绵的笑容,好像要融在暖黄昏暗的光影里,等男人喝完后,他顺手拿起床头放着的那本纯英文版的百年孤独,轻轻抚摸有折痕的那页,温声说:
“先生,我为你读两页书吧。”
“嗯......”储西烬已经进入昏睡状态,快听不清贺年在讲什么,只凭着模糊的意识应和。
直到房间里静的只剩下纸张翻页的声音。
储西烬睡的并不安稳,没多久便开始第一轮发热,贺年把毛巾用冷水打湿,又拧干敷在男人额前,每隔五分钟换一次,后半夜好不容易退烧又开始发冷。
台灯还亮着,贺年轻手轻脚睡到床榻上,和储西烬面对面躺下,摸摸他的脸颊,又摸摸他的眼皮,最后拥住男人钻进他怀里。
大概过了一分钟以后,储西烬寻着热源,接着手臂环住贺年的腰,隔着绵软布料感受到皮肤的温度。
他又开始做那个奇怪的梦,但却并不排斥,甚至有些眷恋梦里的美好,就好像从无尽的焦躁愤怒中窥见了一点光。
第二天早上储西烬先醒,头脑中的钝痛已经退去,刚要起身就被怀里暖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下巴,有点痒,昨夜的记忆回笼,不知道是不是跟梦境有关,他侧了侧稍稍有些僵硬的身体,头一回有点不知所措。
窗帘缝隙射进来朦胧光线,贺年睡的安稳恬静,密密匝匝的睫毛搭在一起,他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少年软软的脸颊,好像还能闻到淡淡的沐浴乳香味。
指尖还残留着温度,储西烬企图把刚刚的触感从脑海中抹去,可惜未能如愿。
许是他手凉,贺年闭眼皱着眉毛从嗓子眼里挤出两声哼哼,润泽的红唇轻抿,是漂亮的水红色,他往男人温暖宽阔的怀里拱了拱,不动了,那种依赖感就像是日积月累的信任。
毫无防备,没有戒心。
一丝涟漪从男人心中划过。
已经过了七点半,储西烬掀开被子下床,转头发现贺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还早,再睡会儿吧。”
“嗯,好困......”贺年语调飘忽,模样看着迷瞪瞪的,显然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他软着嗓音咕哝:
“老公......”
储西烬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床上的人已经又闭上了眼睛,很快只剩下绵长的呼吸声,他静静看了会儿才起床。
一回生二回熟。
之后的日子贺年经常出现在别墅,从一开始的客房搬到了二楼的次卧,如果遇到雷雨天气,他就会抱着枕头站在储西烬门前,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含着忐忑与期待,说很害怕打雷,说一个人睡不着。
很正当的理由,储西烬没法拒绝。
他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但面对贺年,他发现自己似乎做不到。
其次储西烬还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他失眠焦虑的症状,在跟贺年同床共枕的时候完全被缓解,但那些梦境碎片却是越发不可控制,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
公司里的情况彻底稳定下来,这次金融危机大量银行坏账增加倒闭,很多企业濒临破产,被恶意收购,储氏虽然经济遭受损失却没卡在命脉,储西烬刚结束会议就接到一通电话。
贺年参加运动会不小心受了伤,脚腕轻微骨折,人已经在医院了。
储西烬轻皱了下眉,迈着长腿往电梯口走,边询问:“接下来还有什么行程安排?”
“下午跟亨特先生有个饭局。”赵乐川跟着进了电梯。
“推了,安排别的时间。”
储西烬这话说的不带任何犹豫,赵乐川认为事情很急迫,都已经做好临时出差的准备了,没想到老板真的是为了私事儿。
赵乐川毕恭毕敬:“好的,我这就让司机在楼下等着。”
路上堵了会儿车,到市医院差不多半个小时,储西烬想到贺年单薄的背影心里发紧,小孩受了伤,一个人在医院肯定可怜又无助,他不受控制的加快了步伐。
结果事情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明亮的病房里,围着好几个学生,贺年的脚腕已经被医生处理过,打石膏包扎了起来,建议还是住院观察两天,痊愈起码起码得一个月往上。
“你腿脚不方便,我看还是请个护工吧。”
林风翟一身黑色名片运动装,墨镜挂在衣服领口,旁边几个男生帮忙去接了热水回来,拿着药盒看说明书,贺年低着头很沉默,他完全不想跟林风翟有任何接触,可对方很不要脸,非缠着他。
“不用了,我还是回学校。”
“那怎么行,刚才医生都说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