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佛(56)
初观视频时的异样感觉仍在,丝丝落落如毒蔓一样缠绕着心脏,细思极恐。可游书朗还是选择相信了樊霄口中的没有道理的爱情。
陷入爱情中的人哪有不失心的,游书朗也不能免俗。
他的手指缓缓插入柔软的发间,没有温存的摩挲,反是用力抓着头发向后一拉,让樊霄抬高下颌仰视自己:“只看过我的这种录像?没看过其他人的?”
“只看过你的。”樊霄掷地有声。
“我能相信你吗?”
“这件事绝没骗你!”
这件事?游书朗刚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就被樊霄的热吻阻断了思路。
唇角轻轻相贴,他便偏头躲了,抓着头发的手指更加用力:“樊霄,我还没说我原谅了你。”
“游主任要怎样?”
男人眯起眼睛:“视频很刺激?那你也给我录一段吧!”
樊霄:“……”
手机架在支架上,穿着正装的樊霄被框进了画面。
游书朗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长指弹了弹烟盒底部,将露头的香烟抽出来送进了嘴里。
“开始吧。”他的语气有些淡漠。
床上的男人用拇指抹了下唇角,如同抹去了自己的淡淡尴尬。
他进入状态很快,手指搭在皮带上问:“全脱吗?”
“穿着衣服摸。”对面的男人心不在焉的命令。
“好。”
男人的目光勾着游书朗,遇念中掺杂着虔诚,像是最笃定的信徒,可以将所有一切无条件地献给自己的神明。
他散了喉下的几颗扣子,饱满的胸肌若隐若现,知道游书朗爱手,手掌一路沿着身体下滑,搭上了腰间的皮带。
“游主任在视频里解皮带时看着有些着急,很不好受吧?当时脑子里想的是谁?你的前男友吗?”
游书朗夹烟的手一顿,眉峰下落:“咬着自己的衬衫,中途若是滑落,我们就再录一次。”
拉链拉开之前,游书朗暗自关上了录制。
西装、衬衫,商场中的上等精英,此时却表演着血脉贲张的一幕。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吸烟的动作潇洒自如,面上的表情也平淡稀松,好似床上的一切都事不关己。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抑制翻涌沸腾的血液有多么困难。即便没再说话,樊霄也在时时刻刻诱惑着自己!
灭了烟,游书朗起身走到床边,望着引诱他的男人:“樊霄,只要你乖,今后我的梦里便都是你。”
言罢,他深吻了上去…
手机被停止了录制,不然便会收录一张胜而自矜的脸。
第57章 再扒一件?
游书朗见到薛宝添的时候,他正蹲在医院门前抽烟。
一身高档西服皱得不像样子,小脸蜡黄,像熬了几个通宵。
“薛副总这是病了?”游书朗有求于人,自然好声好气。
薛宝添那日咬了张弛舌头,虽说出了气也被草了个半死。事后他连拜了七八尊菩萨,捐了万把块香火钱,只求以后与张弛老死不再相见。
然而一转头,就有人寻上门来。被薛宝添用语言“草”过的张弛表哥带人将他堵在巷子里,什么都没说,只上下扫了几眼就让薛宝添腿如筛糠。
最后还是张弛出面救下了他。男人舌头依旧肿得不能说话,便由着表哥做主,给薛宝添定了“三好”原则。
直至张弛病愈,陪同好、照顾好、伺候好。
薛宝添将国骂咽进肚子,暗暗发誓以后再他妈不拜佛了。
今日他陪张弛来医院复查,一肚子憋屈没处发,正巧游书朗送上门来。
他咬着烟,没起身,嘲讽:“呦,这不是游大主任吗?不在樊霄身边献殷勤,跑我这儿干什么来了?”
游书朗自然不会被几言几语激怒,他矮身蹲下:“来给薛副总赔个不是。”
“别!”薛宝添嗤的一声,“我可担不起。”
被呛了声的游书朗再没言语,只是委身坐在薛宝添身边的台阶上,摸了一根烟放在手中慢慢揉。
他善与人打交道,知道薛宝添这样的人,越给脸越赛脸,拿乔不说,还会蹬鼻子上脸。反之,你若晾着他、冷着他,让他肚子里的二两香油荡来晃去,总有绷不住的时候。
果然,薛宝添鼓弄了两口烟就开始龇牙咧嘴:“我说,姓游的,一个坐台女你都费尽心思救一救,为什么到我这就两眼一闭不管死活了?我这身家不值得你救一救吗?”
“坐台女?”游书朗精准地捕捉到了一个令他意外的词汇,“什么坐台女?”
咳咳~薛宝添被一口烟呛到,咳到脸红脖子粗之时,他想到那晚的酒吧的包房中,也萦绕着这样辛辣的气味。
那晚他有意讨好樊霄,在施力华示意要整一整游书朗之时,酷爱这种游戏的他自然愿意配合。
有钱的公子哥谁没有点变态的嗜好?他只当游书朗是樊霄常日无趣时逗闷子的小丑。
谁料,之后再见樊霄,却都是黏在游书朗身边的,敬菩萨似的捧着供着,未有一点差池。他也曾疑惑、纳闷,但他的生活花天酒地,分不出太多的心思来琢磨这些。
现在想来,确实有点奇怪。
因为停车场的事,他恨极了樊霄与游书朗的见死不救,让他屁股疼了好几天不说,如今还被逼着陪张弛来换药,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樊霄不仁,莫怪他不义,薛宝添想掀了樊霄的老底!让两人好个屁!
屁?屁股?
薛宝添已经被人草了好几次,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瞬间便有了以前打死也不会产生的联想。
“你被樊霄草了屁股了吧?”他抻着脖子问道。
咳咳!这回换游书朗被烟呛到。他摘了烟,吃惊的神色收敛得极快,只是耳尖透出了一抹红色。
瞬间的表情昭示了一切,薛宝添惊诧:“草,被我猜中了?我说樊霄怎么变了。”
他未理会游书朗微微蹙起的眉头,上下打量着身边的高挑俊朗的男人:“你这样的也会被压?”他似乎找到了一点心里平衡,“看来也不是因为我菜。”
在地面用力按死了烟蒂,薛宝添忽然揽住游书朗的肩膀,像找到了那个同样沦落天涯的可怜人,物伤其类道:“游主任,你说世间怎么这么多操蛋事呢,妈的,我都要抑郁了!你知道吗,最近我瓢人都开始不爽利了,你呢?有这方面的问题吗?”
“什么?”即便游书朗理解能力超群,也没懂薛宝添在说什么。
冷风一抽,薛宝添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把那点见不得人的“烂事”说了出来,他赶紧摇了一下头,岔开话题:“你找我是要谈博海那些药的事?”
游书朗被他东一下西一下弄得有些混乱,只得随着他说下去:“是,想来和薛副总聊聊那些药品的处理问题。”
薛宝添俨然已经将游书朗划归自己阵营,大手一挥,颇为豪爽:“没什么大事,走个过场而已,让人把药送回来,该上架上架,该促销促销,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找我。”
薛宝添前后态度反差巨大,事情又解决的如此顺利,让经验老道的游书朗一时都不知如何应对。他状似无意地掀去了肩膀上的那条手臂,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还有…你…樊霄…”薛宝添吞吞吐吐,他有心提示游书朗,樊霄不是个东西,又怕自己的跨国生意泡汤。
咽下了将要脱口的话,他咬牙切齿:“车、钱、房子,该要得要,反正樊霄有钱。”转念一想,游书朗被压还能捞点钱出来,自己那个他妈的是个穷鬼!
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薛宝添哆嗦了一下。游书朗顺着声音望过去,竟然看到了那日在停车场掠走薛宝添的男人,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更加魁梧的壮汉,一脸横肉,极不好惹的样子,那一嗓子就是出自他口。
薛宝添低低骂了声“草”,又不得不起身迎了过去。临走,他在游书朗肩上重重拍了几下:“我走了,你呀…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