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在心尖上的病美人(47)
他身边的朋友也有不少,哪怕是他性格最矛盾阴暗的初中时期,他也是有朋友的,尽管后来渐行渐远,高中大学,每一个时期他都有好友,但每一个时期之后,那些好友也会因为分离而感情渐淡。
就连现在跟他关系最好的唐兆,对他来说也是阶段性的,当初他计划着毕业以后去个三线小城市定居时,就做好了分离的准备,甚至代入替换一下,如果唐兆因为某些事跟他关系慢慢疏远了,江故其实都不会太难过。
他清楚的知道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感情这两个字就没有永远的定论,现在唐兆跟他关系最好,以后说不定在职场,会交到另外一个关系更好的同事,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时间在往前走,人就不可能永远停留不变。
所以他不会为这种落差感到难过,因为这是必然会有的改变,他也学会了用最平静的心态去接受。
可如果换成司珩呢。
从对他贴心照顾到避之不及,对他眉眼带笑到冷漠疏离,更甚至会厌恶与他接触。
突然间,江故好像有点没办法接受了,他有点想象不出来会那样对他的司珩是个什么模样,哪怕只是代入一下甘辰,他心里都会变得不舒服,闷闷的,有点疼。
猛然意识到的问题让江故有些混乱,他把游戏手柄放下,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水管是接在外面的,在太阳的暴晒下,抽|送进来的水是热的。
江故原本想要洗个冷水脸让突然乱起来的思绪冷静一下,结果水热的他的心更乱了。
突然察觉到自己对司珩的在意,以及发现司珩对同性恋追求者的排斥,两条信息的冲撞让江故脑子有点蒙,心脏也快速跳动的胸口发闷。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理论知识很多,洋洋洒洒能用文字描述出一万字来,但实际的体验却是零,陌生的悸动,心慌的未知,甚至莫名还有一点无法抑制的烦躁。
这跟他认知里的粉红泡泡,美好到开花的心动完全不一样。
洗手间的门被敲响,打断了江故的思绪,外面紧接着传来司珩的声音:“江故?你在里面吗?”
江故把门打开。
司珩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怎么这么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唐兆也走了过来,摸了摸他的脸:“还好吗?脸上怎么湿湿的,洗过脸了?”
江故看了看两人,笑了一下:“我没事,就是有点困,洗个脸醒醒神。”
唐兆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我看你去了半天都没回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早上起太早了,有点犯困了,你们干嘛呀,一会儿不见就这么紧张。”
唐兆掐了一把他的脸:“那谁让我们娇气宝宝有过太多的前车之鉴,低血糖晕倒在浴室里的那几次你忘了,等下吃了饭你就去睡一觉。”
江故倒也不是真困,虽然他有睡午觉的习惯,但偶尔不睡也还好:“我去睡了谁陪你打游戏。”
唐兆:“那就不打,你去睡,正好还有四个人凑一桌麻将。”
江故嗯嗯的应着,余光却注意着一旁的司珩,似乎确定他没事后,司珩的目光就没再看过来,继续下楼去端菜了,明明刚才很担心的样子。
所以司珩对他好,方方面面照顾着他,真的只是人好吧。
江故很混乱,有点当局者迷的感觉,可是问旁观者,唐兆又说人家就是那样的人,搞得他好像很普信的自作多情。
以前他那么多追求者,对他好的也不少,为什么偏偏是司珩呢,江故想不通,甚至无法确定这种在意是不是喜欢,到喜欢的程度了吗。
虽然楼上就他们五个人,但唐妈妈特意给他们做的菜也很丰盛,还专门给江故熬了一锅猪肺汤。
楼上有个小圆桌,不算大,五个人坐就刚刚好,唐兆和司珩坐在江故的一左一右,甘辰坐在了距离司珩最远的正对面。
唐鸣很自觉,直接坐到了司珩的旁边,隔开了他和甘辰,活跃气氛道:“今天难得我妈亲自下厨,这机会可不常有,大家多吃点啊。”
唐兆骄傲抬头,环视一圈:“吃之前是不是得给我来点祝福啊。”
唐鸣给他夹了一筷子驴尾巴:“恭喜你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争取明年抱两后年抱三,你负责生我负责养!”
唐兆连忙呸呸呸:“你这是哪门子的祝福,我今天过生日,要不要说这种让我做噩梦的话!”
唐鸣哈哈大笑,甘辰举起饮料杯:“祝你事业顺心,早日转正。”
江故连饮料都没有,面前只有一碗唐妈妈特意给他熬的猪肺汤,于是江故端着汤碗朝他道:“那我祝你所有的盲盒一抽即中。”
唐兆当即夸奖道:“这个祝福最得我心!还是我家江江最懂我!”
然后所有人都看向司珩,等着听他的祝福。
司珩拿起饮料:“祝你平安健康。”
唐鸣闷笑,唐兆长长地切了一声:“好老套。”
唐鸣招呼着江故喝汤:“这汤润肺止咳效果很好,我妈给熬了一大锅,晚上你们带点回去。”
江故还是第一次喝这种汤,味道还不错,一点都不腥,笑着应道:“好,辛苦伯母了。”
唐兆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你多吃点我妈的辛苦就值得了。”
司珩在一旁给他剥了一小碟虾,白灼虾这种江故稍微能吃一点,粉白的虾肉堆了一小碟。
司珩将剥好的虾放到了他的手边:“免得你脏手。”
说着抬手准备去拿酱料,酱料放在唐鸣的手边,靠近甘辰那边,因为距离不算远,司珩就直接伸手去拿了。
甘辰见他的动作,下意识想要帮忙把酱料递一下。
司珩的手已经伸过去了,见状直接收了回来,甘辰拿酱料碟的动作尴尬地顿住。
不等气氛凝固,唐鸣反应迅速地拿起酱料碟站了起来:“我给你们分装一下,免得递来递去的麻烦。”
说着跑去一旁的柜子里拿了几个一次性的纸杯,将纸杯撕掉半截,留了一点杯底,充当临时蘸料碟。
刚刚那一幕桌上的人都看到了,唐兆眼睛转了一圈,什么都没说,当没看到的,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缓解气氛,于是低头专心啃排骨。
江故也看到了,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刚刚察觉自己对司珩的在意,就发现他对同性恋的排斥,这简直就像是对他斩过那么多桃花的报应。
或许还没到多喜欢的程度,但好感应该是有的,因此江故的心里有点不太舒服,是真的不舒服,一抽一抽的有点疼,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
不过桌上最不舒服的人应该是甘辰,看着被人争着照顾的江故,他单单是坐在这里都有种格格不入的尴尬。
但这事也怨不得别人,是他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也是他自己嘴里说着过去了但并没有真正的死心,所以司珩避开他也是理所当然。
这般避着,要不是司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恐怕依旧不会死心,如果不避,还把他当朋友的相处,甘辰想,那他这辈子都死不了心了。
一顿饭吃的有点冷场,哪怕唐兆和唐鸣努力活跃着气氛,大家也各有心思。
江故不太舒服,吃的不多,一碗汤加一点菜就差不多饱了。
饭后唐兆让他去自己房间休息,甘辰原本已经打算走了,但看他拿出了麻将,犹豫着要不要提离开时,就被拉上了牌桌。
司珩对打牌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寿星的牌桌子搭了起来,他也不会扫人兴致,打牌之前拿出带来的保温杯,倒了一杯热水给江故送到了房间里,等他睡起来可以喝。
结果推门进去,就看到江故在吃药。
司珩眉头一皱,几步上前:“这吃的什么药?哪里不舒服?”
江故将药片咽了下去,正好就着司珩送来的水喝了一口:“没事,胸口有点闷,我吃点药就好了。”
司珩半蹲在床边看着他:“不要勉强,真的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回家。”
江故摇了摇头:“没有勉强,我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