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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春光(18)

作者:岁迟 时间:2023-09-27 09:52 标签:甜宠 日常

  “两件八百吧,老板娘,我都在你这做了好几件了。”
  “八百绝对不行……”
  陈斯愚收回视线,突然问方衍:“你定这么高的价,真的会有订单吗?”
  起码在方衍开业后的这段时间里,他每一次抬头朝外头看,对面都是冷冷清清的,一个客人也没有。
  “怎么没有,”方衍换了只手提塑料袋,“我有很多的回头客,线下订单并不在我主要经营的范畴内。”
  刚才还有个熟客问他要休假到什么时候,但凡现在发消息宣布重新开单,绝对能忙到后年去。
  他转头看向陈斯愚,语气略显好奇:“说到这个,我也挺想知道你究竟是卖什么的——那么小的店被弄得跟化学实验室似的。”
  “香水,香膏,香薰蜡烛。”
  陈斯愚一边说一边掰手指:“这些除了定制业务外,还有教客人自制的项目,按瓶收费,价格非常公道,就赚个原料和包装钱。”
  “所以是多少钱?”
  “……”
  方衍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消失过,陈斯愚看着他的眼睛,嘴唇动了动。
  “小瓶六八八,大瓶八二八。”
  声音略小,方衍眉尾一抬,发出声疑惑的鼻音,唇边的笑意十分明显。
  “什么原料这么贵?黄金?”
  “差不多吧,”陈斯愚说,“听说过玫瑰精油的价格吗?一桶就是几百万。”
  他在方衍震惊的目光中悠悠补充:“美元。”
  “嚯,”方衍笑了声,“你还挺良心的,用的都是真材实料的东西。”
  陈斯愚耸了耸肩:“没良心的人还怎么做生意,我可不赚黑心钱。”
  “说的对,”方衍对这句话十分赞同,“品质才能决定价格。”
  他说完才突然回味过来点别的意思,神色自若地解释道:“最好的旗袍师傅定价能到十几万一件,有价无市,我希望有生之年可以达到那种水平。”
  “十几万的旗袍?”陈斯愚夸张咋舌,“这是准备买回去供起来吗?”
  “买的人也不差这点钱,”方衍的视线在街边林立的店铺间巡游,“再说了,那些国际知名的牌子也动辄十几上百万,旗袍为什么不行?”
  说得也有道理,但陈斯愚对时装这块的了解不多,并没有发表评论的资格,他注视着前方拥挤狭长的街道,余光中突然有什么东西飞快的闪亮了一下,像是阳光在金属上的反射。
  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猝然自头顶传来,陈斯愚警惕地抬头看了眼,神色倏然一变。
  “快让开!”
  方衍还在盯着对面街人模身上的绿裙子看,听到他这声喊时还想转头看一眼发生了什么,肩上就猛地传来一股巨力,带着他往外头一栽。
  轰!
  方衍狼狈靠在陈斯愚的身上,第一时间竟只注意到了男人垂落长发间幽幽的香气和身后坚实的胸膛,他有点懵地转头看向自己的手臂,不算太厚的春衫直直被划开了个大口子,鲜血自伤口中涌出,落在地上时发出粘稠的啪嗒声,他皱了皱眉,一时竟没有感觉到痛。
  “完了。”
  他说着,倒吸了口凉气,麻痹般的强烈痛感在短暂的几秒间骤然迸发,方衍忍住一声痛呼,眼眶瞬间热了。
  店主匆匆忙忙地跑出来,不住地跟他们道歉,方衍摆摆手,痛得不住抽气,他眼前发黑耳边嗡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倒是陈斯愚一直扶着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和店主先加了个好友。
  “这伤口太深了,”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方衍的手臂,“看来我们得先去趟医院了。”
  方衍这会才从疼痛中恢复力气,重新站直了身体端详自己的伤口——跟刚从战场上逃生似的,好大一个豁口,那叫一个狰狞可怖,看得他又有些腿软。
  “去旁边的社康,”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别过脑袋不忍再看,“医院太远了,等到地方我说不定已经失血休克了。”
  出门应该看看黄历的,他想,好一个天降横祸,我这段时间也没造孽啊?
  店主还在旁边不停道歉,除了翻来覆去的对不起就没蹦出过别的话,方衍听得烦,皱着眉说:“赔偿的事,等我包扎完回来再说,反正这地方都有监控,不急。”
  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臂从陈斯愚的手掌里抽出来,说:“能帮我把这个料子先带回去吗?”
  陈斯愚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却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
  “我送你过去,”他朝方衍伸出一只手,“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走吧。”
  这么严重的伤,真放方衍一个人顶着大太阳走过去,他的良心会痛。
  想想就是很凄惨的一副画面。
  方衍也不墨迹,捧着自己的手臂往前走,声音淡淡地传过来:“伤的是手又不是脚,我都奔三的人了,哪里还需要人带着去医院缝针。”
  陈斯愚看着他清瘦单薄的背影,拎着塑料袋三两步跟了上去。
  “我之前也不小心伤过一次,但没你这伤口深,”他说,“砸下来的那个天棚那么脏,还锈得差不多了,医生肯定会让你去打针。”
  方衍转头看了他眼,没说话,陈斯愚忍着笑意,慢悠悠补充了句:
  “屁股针。”
  方衍收回视线,不说话了,陈斯愚绕到另一边,自然而然地托起他受伤的手臂,语气悠闲:“就算奔三了,一个人去医院也很凄惨啊。”
  他说得太理所当然,方衍愣了瞬,心头微微一动。
  “惨什么惨,”他目不斜视,“人不都会生病受伤,去个医院而已,我十几岁那会儿就能自己去看病了。”
  只是伤口突然又疼了起来,钻心刺骨的,让他眼眶有些热,到社康清创的时候没忍住在酒精和药剂的刺激下咬着牙流了几滴生理性的眼泪,陈斯愚站在一边,看着他发白的脸也是一副牙酸的表情。
  “这不用缝针吧?”
  “那么长一道,怎么可能不用缝,”医生还有闲心跟他们聊天,“你朋友这是怎么弄的?”
  陈斯愚做出无奈的神情叹气:“街边的铁棚突然就倒了,他又没看路,要不是我拉了把,脑门都得开个瓢。”
  “嗐,那还挺倒霉的,”医生熟练地拆开摆在手边的器械包装,“有点痛啊,稍微忍忍。”
  方衍全程都没力气插话,痛得浑身颤抖只剩下咬牙的力气,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袖口,用力到指甲盖都是惨白的颜色,等结束的时候站起身,还不受控制地趔趄了一下。
  身边飞快地伸过来一只手,陈斯愚往他腰上扶了一把,微烫的体温透过衣料传过来,又在他站稳后及时地撤开。
  “谢谢。”
  方衍从陈斯愚手里接过缴费单,裸露的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医生又打了张单子出来递给他,说:“去二楼打个破伤风吧。”
  行吧,最终还是没逃过打针的命运。
  方衍迈着略显迟钝的脚步往外走,总觉得鼻子里全都是消毒酒精的味道,陈斯愚看了眼他走的方向,语气如常地开口:“要不我去帮你缴费,你先去打针?”
  “不用,”方衍说,“我不赶时间,你如果忙的话可以先走。”
  “我都没生意,”陈斯愚笑道,“哪有什么可以忙的。”
  方衍就懒得赶他了,托着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慢吞吞缴费拿药,陈斯愚不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主动帮他拿好药,一起上了楼。
  所幸打针的人并不多,方衍进了门后他就坐在外头等着,没过一会就看见对方一瘸一拐地从里头蹭了出来,表情难看得可以,陈斯愚站起身去扶他,这才看见他额头上缀着细细密密的冷汗。
  “要不你先坐着歇一会?”
  方衍木着脸摇头,神情中带着点像是恨不得直接晕过去的绝望。
  “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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