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前男友荒岛求生(61)
谈逸冉气冲冲地收拾东西,回头见他默默站在门边,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火气更甚。
“殷朔年,”他冷声说,“你是不是烦我了。”
“没有,小冉。”
房间门口的天花板上,冷色的灯光洒下来,在殷朔年的眉弓下投射一小片阴影,看不清表情。
他最近忙得太累了,眼下泛起乌青,两颊也消瘦下去,似乎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褪去了学生的气质,变成一个老成的大人。
“我爱你,小冉,”他说,“但如果你想走,我不会阻拦你。”
他们站在长长的走廊两端,玄关处的鱼缸还亮着灯,里面养着两条他们一起买的金鱼。
谈逸冉看了他一眼,脸色彻底冷下来。他回到房间,把衣服一把全塞进行李箱,而后拉着箱子,夺门而出。
夜风很冷,行李箱的滚轮打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谈逸冉越走越快,在凛冽的风中,他拦下一辆计程车,直接去了机场。
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他天真地认为父母会永远支持自己,以为爱情只是缥缈而纯粹的情感,却发现自己离最恐惧的生活越来越近。他和殷朔年的生活,似乎即将重蹈覆辙。
这次吵架后,他赌气回了家,却在家门口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敲开房门,转而在附近的酒店订了一个房间。
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殷朔年打来的。谈逸冉没有回拨,而是鼓起勇气,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母亲接了电话,语气变得比从前疏离了许多,她客套地与谈逸冉寒暄了几句后,未等殷朔年多说几句,电话又被父亲抢了过去。
谈逸冉习惯性地想朝他们服软,像从前犯错了那样,撒娇一般朝他们说“我想回家了”,可话还未说出口,父亲已经对他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番。
父亲的训斥滔滔不绝,谈逸冉彻底愣在了原地。他看着通话界面不断变化的数字,颤抖着,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望着不远处那栋小别墅。夜幕之下,小别墅里亮起了温馨的灯,他望着那扇窗户,忽然觉得自己无家可归了。
他在酒店里待了两天,他躺在床上,哪里都不想去,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直到第三天,合作的服装品牌给他打来电话,他才强迫自己从消沉中缓过神来,去邻市参加拍摄。
工作的繁忙抵消了许多失落的情绪,慢慢地,他与殷朔年吵架的怒气渐消,开始反思自己的冲动和不讲理。
殷朔年没有再打来电话,但谈逸冉并不担心。他相信,无论自己离家出走去了哪里,殷朔年都永远会在家里等他回家。
工作结束,这场负气出走的闹剧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谈逸冉收拾好心情,给殷朔年买好了赔礼道歉的玫瑰花,坐上回首都的飞机。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要如何向殷朔年道歉,回到出租屋门口时,却看到门外摆着两个大大的纸箱,竟然是上次殷朔年不让他买的茶几和矮柜。
谈逸冉抱着花,开门时嘴角已经忍不住扬起来。
然而,当他打开房门时,看到的却是殷朔年与一个赤裸的男生睡在床上。
殷朔年睡着了,怀里却抱着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人背对着谈逸冉,迷恋地伏在殷朔年怀里。他听到开门声时便转回头,朝谈逸冉淡然地笑了笑,脸上泛着红晕。
那人是权默。
谈逸冉将他从床上拽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愤怒的情绪还未被感知到,权默就已经狠狠挨了他一拳。
鼻血淌了出来,权默却依旧抬头冲他笑。
“逸冉,你们分手了不是吗?朔年哥说,你不要他了。”
谈逸冉对他怒目而视,第一次如此讨厌他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小情侣把爱情想得太纯粹了,小谈没想过自己的爱情有一天也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像父母一样为了钱争吵,也没想过父母有一天会突然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因此产生了很多灾难化的想法。小殷一直很自卑,再加上父亲去世,内心深处有种被抛弃感,因此面对小谈的困境,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所以希望小谈离开自己,回到原本幸福的家庭中去。
第48章 甘霖
夜幕下,洞穴里火光跳动。
谈逸冉躺在草席上,脑海中回想起一幕幕往事,刚消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在他身后,殷朔年一动不动地坐着,始终保持着沉默。谈逸冉让他别说话,他就乖乖闭嘴,等谈逸冉消气。
然而,一个多小时过去,谈逸冉依旧一声不吭,殷朔年维持着端坐的姿势,膝盖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再三观察,抬手揉了揉酸涩的肩膀,犹豫许久,小心翼翼地在谈逸冉身侧躺下。
火光渐暗,燃料似乎不太够了。殷朔年刚想起身往火堆里加些树枝,身侧的谈逸冉却忽然一个翻身,将他扑倒在地上。
“小冉?”
殷朔年牵动了膝盖上的伤口,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扔下手中的树枝,下意识护住谈逸冉的腰。
谈逸冉瞪着一双桃花眼,跨坐在他身上,一头长发散落下来,遮蔽了身后的火光。他表情愤怒,恨不得将殷朔年吃进肚子里。
“那个人都对你做什么了?”
谈逸冉不爽地扯开他的风衣,又扒开他的衬衫衣领,一口气将扣子全部扯开,露出晒成小麦色的胸膛。
他的手掌在殷朔年身上胡乱摸着,恶狠狠地问:“这样?他这样摸你了?你喝醉了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他抚过殷朔年的胸膛,又隔着衣服一路向下,用强硬的手法胡乱摸了一通。
殷朔年满脸迷茫,呼吸越来越粗重,身体却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他怔了许久,终于明白谈逸冉的意思。
“权默给我下药了,”他说,“小冉,我睡了很久,什么都不记得。”
“不许提他的名字!”
谈逸冉红着眼睛,俯身下来,狠狠咬住他的嘴唇。
牙齿碾磨着柔软的唇瓣,殷朔年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还没等他从剧痛中回过神,谈逸冉已经结束这个强暴的吻,转而揪着他的衣领,怒气冲冲地问:“这样呢?他和你接吻了?”
殷朔年唇角渗出了血,谈逸冉咬着嘴唇,尝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他压在殷朔年身上,胸膛剧烈起伏着,急促地喘着气,过了许久,心中的怒火化成了委屈,随着眼泪落下来。
泪水落在殷朔年的胸前,谈逸冉慢慢放开攥着他衣领的手,用衣袖胡乱擦掉脸上的泪痕。
他很少会流泪,即使是分手那天,也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殷朔年心中也是刀割一般的疼,他抬手摸了摸谈逸冉的脸颊,安抚着捏了捏他的后颈,从地上坐起身来。
“小冉,”他拢着谈逸冉的身体,柔声说,“对不起,是我太粗心,没想到他会有那样的心思。”
他焦急地拉过谈逸冉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无论你还要不要我,我以后都只会亲你一个人,好吗?是我不该骗你,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给你。”
谈逸冉红着眼睛瞪他,望着他诚挚的眼神,心中的怒火消散了许多。
“你居然骗我,”他喃喃道,“殷朔年,你怎么可以骗我。没钱可以一起赚,你可以为我让步,我不可以陪你吃苦吗?我说要走你就让我走,你根本不想跟我在一起。”
“对不起,”殷朔年柔声道歉,小心地抚摸上谈逸冉的发顶。“小冉,我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了。”
谈逸冉的头发长得很快,黑色的新发已经有两指节长,发丝柔软干燥,穿过他的指缝。
谈逸冉并未躲开他的触碰,任由他抚摸着,微微仰起头。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都快纠缠在一起,气氛旖旎。
谈逸冉再一次投降了。
他活了二十五岁,而殷朔年占据了他将近九年的时光。这种亲密的关系已经刻进骨子里,如一记戒不掉的镇定药,让他根本摆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