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大美人多了个崽[娱乐圈](64)
秦郁上嘴里那口面包顿时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噎得他难受。他就着口茶咽下,说:“那劳你费心了,我车上枕头毯子齐全,不会让崽崽冻着。”
江棠承被两个成年男人夹在中间,只听左边一声“崽崽”,右边一声“崽崽”,小脑袋随声音转来转去,某个时刻忽然仰起头。
哇塞,怎么头顶噼里啪啦像放闪电,吓得他赶紧缩脖子。
听到秦郁上的话,顾泽肖只笑了笑,看了眼时间,起身对江来说:“崽崽过敏测试结果应该出来了,我去取吧。”
顾泽肖去护士站,再回来时手里多了张化验单,江来快走几步迎上去。
“我原本还担心崽崽会不会是对花粉过敏,这下可以排除了。”顾泽肖说,“罪魁祸首就是那只猫。”
江来叹气:“不是一只,是三只。”
“是吗?”顾泽肖惊讶。
回忆当时场景,江来不禁莞尔:“骗我说要去看花,实际暗度陈仓去看猫。”
顾泽肖也笑了:“崽崽之前太乖了,小孩子淘气一点没什么不好。”
江来看了眼化验单,询问顾泽肖意见。顾泽肖说:“崽崽虽然手臂还红着,但远离过敏原症状已经减轻。他刚打了狂犬疫苗,尽量不要再输液,首选吃药吧。”
江来也是同样观点。
这副场景落在秦郁上眼中就变了味儿,江来和“算是师兄”的人凑在一起,说不到两句就会心一笑。
秦郁上把头转过去,又转回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直到手臂被轻轻撞了一下。
他回头,对上江棠承睁大的眼睛。江棠承问:“叔叔,你胳膊怎么也红啦?”
秦郁上低头看去,发现手臂已然红了一片,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
江棠承相当聪明,现学现卖:“你是不是也过敏啊?”
不止是芒果,秦郁上也对猫过敏,从小便对那种毛绒生物敬而远之,大概是抱江棠承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猫毛,没想到这样也能中招。
刚才就隐有猜测,现在差不多证实,秦郁上轻描淡写地说:“没事。”
“怎么没事啊。”江棠承紧张起来,不待秦郁上阻止就大喊,“叔叔也过敏了!”
江来正准备拿上检查结果去找医生,闻言脚步一顿,调转方向朝这边走来,一眼就看到秦郁上那两条和江棠承成了同款的胳膊。
猫毛还沾在秦郁上身上,江来几乎立刻猜出前因后果。秦郁上一个成年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对猫过敏,只不过忍耐力强,即便不舒服也没有表现出来。
“你也对猫过敏?”
“刚才为什么不说?”
“你知道自己过敏还抱江棠承?”
江棠承莫名其妙被点名,本能地往秦郁上身边靠,爸爸好凶啊。
秦郁上顺势揽住小孩肩膀,崽崽不怕。
一大一小并排坐在长椅上,同时抬起头看向江来,动作整齐划一,连神态都极其相似,江来一下子愣住了。
有那么好几秒,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然而太快了,并没有被他抓住。
面对江棠承控诉的眼神,江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像对小孩道歉一样对秦郁上说:“抱歉,是我语气不好。”
向来在片场训人的人此刻成了挨训的对象,秦郁上却丝毫没有感到不悦,反而体会到被在乎的满足。
“没事。”秦郁上还是那句话。
这两个字说服不了江棠承,自然也说服不了江来。江来说:“过敏不是小事,还是让医生看一下。”
顾泽肖就是医生,秦郁上可不想让他看,又去单独挂号,江来陪他一起进诊室。
诊室斜对面的椅子上,顾泽肖透过半敞的门望着里面的两个人。
其实刚才他没有对江来说实话,他见过秦郁上,在工作的医院,秦郁上就是那天江棠承发烧输液时突然推门进来的男人。
再见面时,顾泽肖一眼认出。
但从秦郁上的反应看,对方显然不记得他是谁。
顾泽肖犹自出神,一旁的江棠承看了他好半天没反应,好奇问道:“顾叔叔,你在看什么?”
顾泽肖转过头,忍不住问出埋在心里的问题:“崽崽,那个叔叔和你爸爸关系很好吗?”
这题有点超纲了,江棠承摇头:“我不知道。”
顾泽肖又问:“那你喜欢他吗?”
起初因为三次叫“爸爸”的乌龙,江棠承有些抵触秦郁上,但后来秦郁上给他讲填字游戏,给他画画,还有他们之间种种相似之处,每一件都叫他觉得亲切。
刚才秦郁上抱着他进医院,他埋首在对方怀里,听见宽厚的胸膛下咚咚的心跳,觉得很有安全感。
这种感觉和钱司壮、钱母甚至江来给他的感觉都不太一样。
具体什么样江棠承说不上来,但他知道他并不讨厌秦郁上,不讨厌不就是喜欢喽。
江棠承点头,悬空的双腿前后晃了晃:“喜欢。”
顾泽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嗓音在发哑:“为什么喜欢?”
说完他便闭上嘴,咽下未出口的一句——你爸爸也喜欢吗?
江棠承掰手指:“他给我画画,不嫌我脏抱我,跟我一样不吃芒果,不招蚊子,现在还跟我一样不能摸猫猫。”
童言无忌,听在顾泽肖耳中却犹如惊雷,他猛地朝诊室里面望去。
怎么可能?
诊室里,医生看过江棠承的化验结果,也认为吃药即可不必输液,而秦郁上没有直接接触猫,且成年人免疫力更强,也不必输液。
医生敲击键盘,开了两种抗过敏药,内服外敷,成人版给秦郁上,儿童版给江棠承。
从诊室出来,江来说:“我去取药。”
秦郁上本想揽下这个活,对上江来“病号没有发言权”的眼神后,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他目送江来走远,站在距离长椅几步之外,顾泽肖却主动走过来。
“秦先生,感觉怎么样?”
顾泽肖猜得没错,医院那次见面后,秦郁上已然忘记他是谁。现在的顾泽肖在他眼里是江来口中的师兄,江棠承一见到就奔过去要抱抱的顾叔叔,是让他不爽的人。
对于让他不爽的人,秦郁上一向没什么好脸色,冷淡地说:“没事。”
顾泽肖仿佛没看出他的抵触,接着问:“秦先生是有家族过敏史吗?”
秦霆焕的确也对芒果过敏,秦郁上有个姑姑常年居住国外,听说对坚果过敏,小时候差点因为误食一粒花生送命,秦家再往上一辈他便不清楚了。
但秦郁上并不想告诉顾泽肖,表情依旧冷淡:“为什么这么问?”
顾泽肖笑道:“职业病,见着就想问两句,如果冒犯别介意。”
恰好这时,江来提了药回来,顾泽肖便止住话头。
江来说:“走吧。”
不用呆在医院,江棠承最高兴,张开双臂伸手要抱抱,江来手里拎着东西,正好给了秦郁上机会。
他上前两步,一把将江棠承抱起,还在空中做了个荡秋千的姿势。
小孩的笑声回荡在前方,顾泽肖和江来落后两步跟在后面。
顾泽肖单手搭着风衣,表情略显沉重,快走到门口时他忽然问:“你失忆的事,都想起来了吗?”
江来摇头:“还没有。”
顾泽肖追问:“一点都没有?”
“没有。”江来顿了顿,“或许永远也想不起来了。”
顾泽肖不再说话,沉默着走出医院大楼。
来时差不多满员的停车场此刻空旷安静,两辆车相隔几个车位,安静地矗立在夜色里。
顾泽肖知道今晚轮不到他送江来父子回去,便主动说:“明天还有半天的会,我就先走了。”
“师兄。”江来叫住他,“今天谢谢。”
顾泽肖摆手示意不用,扫了眼秦郁上的车牌后便上车,随即发动驶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