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暗恋的对家上恋综了(161)
第一段他嚎了半天,的大概意思是,他知道,他拦了,但他拦不住。
到第二段录音,他终于开始说正事。
对面临时改了时间地点,他们之前做的那些准备报废了一大半,现在“前途未卜”。对方要求单独见陆停晚,陆停晚也不让他跟着。刘能没办法,只能拜托沈行云过去帮忙盯着,别让他们把事闹大。
沈行云回了他句“放心”,没再多说别的。
另一边,陆停晚到的比约定时间早了一些。
见面的地点是四十分钟前刚改的。那时候,他和刘能已经到了之前约好的饭店附近。
刘能接到电话立刻有点急,跟陆停晚说热搜又不是压不下来,这面咱不见了。
但陆停晚没从。
他早就料到对方会做出这种事情,下午陪刘能折腾,也不过是给自家经纪人图个心安。
他这位经纪人,明明都已经是奔四的人了,有时候却还像个二十来岁的愣头青。
不过陆停晚倒也不讨厌。
他端起刚倒上的热茶,没喝,只是把茶杯捧在手里把玩。
对方没订包间,而是选了二层大厅的角落。
这位置说隐秘隐秘,但要想拍点东西,也是容易的很。
从一开始陆停晚就知道,对方约他出来见面,肯定不只是“谈谈”这么简单。
但陆停晚都不在意。
早在五年前,他就已经看透过会儿要跟自己见面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次他会答应来见面,也是想借这个机会,把之前那些乱七八糟一起结清,然后从此再无交集。
不过……
脚步声靠近。
陆停晚放下茶杯,漫不经心抬眼,和来人对视。
男人穿着一身黑,帽檐也压得很低。他留着及肩长发,下半截烫染成棕色卷发,但看上去并不好看,反而显得有些邋遢。
陆停晚没动,看着男人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他们已经三年没见,三年前的男人,还不像现在这么干瘦、狼狈。
他当时在国外混的还挺好,交了一堆朋友,每次出门都是一大帮子,在留学生圈子里颇有名气。
最起码陆停晚离开之前,还是这样的。
哪怕当年被陆停晚揍了一顿,也并没怎么影响他在一群留学生里的人气。
但现在……
陆停晚举起茶杯,短促地和他碰了个杯。
他轻佻道:“三年不见,怎么过的那么差了?”
男人没出声,帽檐阴影下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恨之入骨的死敌。
陆停晚轻嗤。
“我都没恨你,你倒先恨起我来了?怎么,是觉得我当年揍你揍得不够狠,所以今天特意来挨第二顿?”
桌子猛抖一下,发出一声巨响。
男人细长的腿因情绪激动屈起,重重撞在桌子腿上。
陆停晚扬眉,稳住茶杯。
“这么迫不及待?”
男人胸膛剧烈起伏几下,似乎想到什么,又突然归于平静。
他笑了一声,嗓音很哑,像只苍老的鸭子。
陆停晚不动声色皱眉。
男人显然注意到陆停晚的表情,眼角狠狠一抽,神色更臭。
他阴狠开口:“好啊,你动手吧。正好也可以让外面的人坐实你有暴力倾向。”
陆停晚和他对视两秒,向后一靠,姿态放松:“不急,今晚我有大把时间可以揍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服务员刚巧过来上菜。
训练有素的年轻人面不改色地放下一盘秋葵炒笋干,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桌上很快上满菜。
陆停晚低头看一眼,满桌绿油油,素的他一阵恶心。
对面男人显然被他这一反应愉悦到,撕扯着嗓子低哑地笑两声。
陆停晚面无表情:“你也只能在这儿找到点毫无意义的胜利感。”
二楼大厅的门悄无声息打开,孤身一人的客人被服务员带着走进来,绕向另一边。
陆停晚朝那边扫一眼,飞快收回视线。
他原本摊开在桌上的手不由得轻攥一下,抬起来,状似不经意地轻弹一下肩上的兔子玩偶。
刚刚进门的客人微妙地停了一瞬,才继续向前。
坐在陆停晚对面的男人没注意到这点小动作,犹在走自己的剧本。
他这会儿已经开始用激将法,那两个人过去的事情嘲讽陆停晚,激他动手。
陆停晚目光时不时游移一下,随着那个客人瞟到另外一桌。
离这里不是很远,但刚巧隔了一道一米多高的花坛。
客人低下头去点菜,身形被粗大茂密的枝叶遮盖。
陆停晚不爽地“啧”了一声。
对面的人以为是自己的激将法生效,说的更加带劲。
他语速变快,声音愈尖,听上去十分惨不忍睹。
陆停晚看他,忍不住深深蹙眉。
男人笑了:“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
陆停晚:“……”
不好意思,压根没听。
但戏要做全。
他绷紧嘴角,佯装愠怒:“痛处?我能有什么痛处?”
男人冷笑:“你当然有。不然也不会来这里跟我见面,不是吗?”
另一边传来一声模糊的轻咳。
陆停晚随手转一下茶杯,坐直身子。
“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的,我手里不只有那些东西。你当年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可都清清楚楚的记着呢。”
陆停晚颔首,示意他继续。
男人身倾身靠过来,声音又低又紧:“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如果你还想继续在这个圈子里带下去,还想继续跟你的那个白月光处……那、你的名、你的钱,我都要共享。”
陆停晚轻嗤:“名?”
他垂眼打量男人,神色不屑:“这个可共享不了。”
男人嘶哑低笑:“你当然可以。别以为我不懂这个圈子……”
他的诉求实在简单粗暴,直白到陆停晚都懒得再听。
混到现在这个地步,想到的东西,确实也就眼前那点了。
陆停晚看着他,嫌恶之余,心里还升起一点浅淡的、居高临下的悲悯。
狼狈、肮脏。
那个当年光鲜亮丽的留学生,用三年时间,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样。
却还觉得是他陆停晚的错。
多可笑。
陆停晚不耐烦地转了转茶杯,发出一阵细碎声响。
自说自话的男人停了下来。
他不满被无视,表情十分难堪。
可他却没有直说什么,而是盯着陆停晚,沉默良久,突然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递过来。
陆停晚看清,愣住,心底忍不住泛起一股真实的怒意。
那东西很小,缩在洁白的桌布上,银质的表面已经有些氧化。
是他当年丢失那枚耳坠。
陆停晚盯着那东西,忍不住收紧拳头。
男人看到他的反应,心情瞬间变好,甚至大笑两声。
他在陆停晚抬手的瞬间,突然又把那东西收了回去。
“怎么样?”
男人撑着桌子靠过来,眼里是令人恶心的得意洋洋。
“你还记得它,对吗?”
陆停晚蓦然失笑。
“是啊,我当然记得。也真亏你能把它保留那么久。”
男人表情僵硬一瞬,直起身,又重新恢复正常。
他重新掏出那枚耳坠,捏在手里晃来晃去:“不用谢,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把它还给你。”
“或者……”他手一松,耳坠掉残羹里,“你更愿意自己捡?”
陆停晚骤然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计谋得逞,男人笑容更大。
他跟着陆停晚站起来,往后退一步,勾唇挑衅:“怎么?你要来打我吗?”
“就为了那个破垃圾?”
陆停晚一言不发,向他逼近。
男人再后退两步,靠到花坛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