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喘给我听(37)

　　在洗漱完没有顺便瞄时钟一眼的时候，乔修是这么打算的。
　　但等他看了一眼时间后，他就知道，人生不是小说，上班族总有着一个历史难题摆在面前——迟到。
　　乔修杀回了卧室，把祁彦的被子给一个潇洒地掀开了，“起床了宝贝儿！差十分钟七点，快快快！”
　　躺在床上的祁彦，只感觉到身体一凉，犹如从暖炉坠入了冰窖，惊慌失措地醒了过来，坐起，迷茫地看着乔修。
　　乔修被他逗笑了，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要迟到了，快起床。”
　　祁彦痴痴地点点头，估计是还不太清醒，摇摇摆摆地进了洗手间。
　　初夜后的温馨与甜蜜，浪漫与幸福，都在即将迟到的鞭策下，两人火速换完了衣服，火速席卷完了早餐，然后祁彦就被乔修拉出门了。
　　祁彦昨晚睡得太熟，以至于到现在才彻底清醒，刚刚早餐吃了什么都没回味过来，就被乔修拉上了的士。
　　“师傅，快点啊，要迟到了。”乔修催促着司机。
　　司机慢条斯理：“小兄弟急不得啊，人生就是条漫漫长路，越急越过不去。”
　　乔修一愣，猛地觉得这一碗鸡汤尝起来味道有点熟悉，往前头瞄了两眼，发现这大哥可不就是当时运动会上他赶着回去看祁彦比赛时，慢悠悠地喝着茶的那位司机大哥吗？
　　乔修不想多说，就是当时喝了这位大哥一碗鸡汤，他错过了祁彦的比赛。
　　快到学校时，乔修对祁彦道：“我前面这个路口就下车，你到学校门口再下车。”
　　“为什么？”
　　乔修白他：“避嫌啊。”说着他道，“师傅，把我在前面路口放下来。”
　　“好嘞。”
　　祁彦到班上时还是迟到了，早读正巧赶上了英语早读，正在做听力，迟到的同学只能站在走廊。
　　英语老师想着是祁彦那就算了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当没看到，谁知道祁彦放下书包后，自己拿着材料站到走廊去了。
　　全班都觉得诧异，这么冷的天，他们班门面担当这是疯了吗？
　　祁彦站在走廊上，看着对面走廊上乔修点名的身影。
　　每天早读课上都有老师挨班点名，今天正好是乔修，祁彦靠在走廊上看。乔修今天围了条纯黑色的围巾，与他的发色相辉映，衬着脸部白皙，隔着半个教学楼看都能看出他眉眼的好看。
　　祁彦喜闻乐见。
　　很快就点到他们班了，乔修在门口站了一下，看他：“干嘛呢？”
　　“迟到了啊。”
　　乔修皱了下眉，低声道：“你不会跑进来啊？”
　　祁彦委屈：“昨晚累着了，有点跑不动。”
　　乔修：“……”
　　乔修：“你觉得累？那以后换我吧，我不累，一点也不累。”说着，不等祁彦说话，他就先进班点名了。
　　出来时，他对祁彦道：“进去吧，外面怪冷的。”
　　祁彦：“迟到了就要站在外面。”
　　乔修：“哟，你也有这么听话的一天？那你站着吧。”
　　祁彦：“……”
　　圣诞节一过完，今年就差不多接近尾声了，31号那天，学校给出一天搞迎新活动不上课，到了属于学生们玩耍的一天。乔修想着又不用上一天课了，喜。
　　按学校的惯例，照例是早上搞班级迎新活动，下午在大堂听校园十佳歌手决赛。
　　这个“班级迎新活动”，说着高大上，实则就是在班级搞些游戏，有才的出才弄点节目，有钱的出钱买点小礼品。大家嘻嘻哈哈闹一闹，反正对于学生来说，来学校不用读书，吃屎都是香的。
　　今天是星期五了，31号也就是下周的事了，乔修把这个重任安排给了文娱委员，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老师相信你能做好，打造一个欢乐的迎新活动。”
　　文娱委员：“……哦。”
　　3班的学生也都比较活跃，文娱委员一号召，很多人都踊跃报名了，活动项目一下子蹭蹭蹭地排出来了，文娱委员拿着节目单子给乔修审批。
　　“还要给我审批？”乔修讪讪地接过单子，“不会有什么黄赌毒低俗节目吧？”
　　乔修看着单子，一开始的节目都蛮正常的，直到——
　　“政治笔记朗诵，表演者，刘盟盟。这个是什么东西？”乔修问。
　　文娱委员道：“就是刘盟盟说要表演这个，声情并茂。”
　　乔修：“……”
　　行吧，人家积极参与，乔修也不好再说什么。
　　乔修又道：“这个又是什么？现场暖暖环游世界手游大赛？干什么？”
　　文娱委员：“就是比换衣服，评分，谁的分更高，谁赢。”
　　乔修沉默一会儿，“有人参加？”
　　文娱委员点头：“当然了，好几个男生都报名了。"
　　乔修：“……”
　　乔修再继续看，一愣：“这个演唱《闷骚的你》，表演者——乔修等？乔修等是谁？我弟弟吗？”
　　文娱委员：“就是男生们想唱这首歌，希望您来当领唱，昨晚他们在班群上把歌词传给您了，您可能没看到。”
　　乔修看她五秒：“为什么你突然要用‘您’？”
　　文娱委员也看他五秒：“表示对您的尊敬。”
　　等文娱委员走了过后，乔修拿出手机查了一下《闷骚的你》的歌词，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用“您”了。
　　他们班也有不少人参加了校园十佳歌手的比赛，最后只有祁彦一个人进了决赛。乔修还想着，哟，祁彦唱歌不赖嘛。后来顿悟，哦，不燃。
　　31号这天，学校洋溢在喜气洋洋的氛围里，高中生们活回了小学生——不要问乔修为什么知道，因为昨晚他特地逛了一下班群，看到了不知道哪个傻逼发了二十条的：
　　“明天就是31号了我好激动啊，睡不着啊睡不着，我好激动啊。”
　　班上已经开始布置了，玻璃上那个乔修的脸终于被擦了，喷上了“新年快乐”等字眼。班上还系上了气球彩带，相当喜庆。桌椅都被围到了边上摆成了一个圈，中间留下空地。
　　乔修走进暖洋洋的班级审视了一圈，很满意，刚坐下准备静候节目了，广播传来声音：“全体同学到操场集中。”
　　乔修：“……”
　　从小到大直到工作，乔修都无法理解，平时上课时间要到操场集中做操就算了吧，为什么开学也要？闭学也要？运动会也要？连个迎新日也要？
　　他不甘不愿地站起身，组织大家去操场。
　　在冷风下，听着校领导发表完对新春的祝福，又强调了一遍高一同学不要忘记学习任务，高二同学不要忘记会考任务，高三同学更不要忘记高考任务，这才下去了。
　　乔修全程耳边回荡着BGM：“人生已多风雨，往事不要再提……”
　　可算是回到班级了，喜气洋洋的迎新活动开始了。
　　乔修在班上下意识地找着祁彦的身影，没看到，问了几个同学才得知他是去参加下午十佳歌手的彩排了。
　　迎新节目一开始都进行得井井有条，一片和谐，几个游戏也做的有声有色趣味性十足，乔修还被起哄上台参加了“谁是卧底”的游戏。
　　他打开了面前的纸条，看着上面只有一个字。
　　——受。
　　哈？
　　乔修愣，而他站着的就是第一个，主持同学已经把麦递到他嘴边了。
　　乔修斟酌半天，选择了不那么歧义地回答：“……被动。”
　　主持同学意味深长。
　　乔修看他：“是不是要一会儿聊聊你数学成绩？”
　　主持同学连忙摇头，去问乔修边上的女生，女生甲答道：“主动。”
　　女生乙答道：“上面。”
　　男生丙：“压制他人。”
　　男生丁：“主动出击的那一方。”
　　乔修：“……”
　　哦，他是卧底。
　　这种完全没有技术含量的答案有意思吗？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主持同学笑眯眯道：“大家觉得谁是卧底呢？”
　　四位同学刷刷指着乔修。
　　主持同学：“乔老师四票出局，游戏结束。”不忘补一句，“那你们猜乔哥手上的词是什么呢？”
　　同学异口同声：“乔哥是受啊。”
　　全班哄堂大笑。
　　乔修：“……”
　　他决定一会儿一定要请主持同学去办公室里坐坐，然而现在他还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正巧这时，以校长为首的校领导一帮人来挨班问好，问到3班了，校长手负在身后，一派老干部下基层的模样，笑眯眯道：“3班同学很开心嘛，笑什么啊？”
　　乔修：“……”
　　班上同学都很机智：“哈哈哈哈校长好！”
　　一个迎新会火辣辣闹腾腾地过去了，万众期待的十佳歌手决赛在下午开始。
　　三个年段按顺序有秩序地进入了大堂，乔修从早上到现在就一直没有看到祁彦，之前参加比赛的事祁彦和乔修也只有随口说过几句，乔修没太放在心上。
　　乔修看到自己身后坐的好几个女生在兴奋地说着什么，声音越说越大，他只好道：“小声点啊。”
　　那几个女生闭了嘴，连忙点头。
　　乔修：“你们到底在激动什么？”
　　女生们的喜悦溢于言表：“祁彦要唱歌了！我们第一次听到他唱歌，好开心！”
　　的确，十佳歌手的预赛是封闭进行的，也就是只有评委能听到，学生是一概不清楚过程的。所以决赛倒真的算是她们第一次听祁彦唱歌。
　　乔修看着她们那兴奋劲，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应该上点心的。
　　两位主持人在一片掌声中上台了，一男一女，都是高二年段的。乔修看着他们那一身正装，咽了一下，学校的服装也真是人才，能把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硬是打扮出一种四十好几的大叔大妈即视感。
　　他默默保佑着，希望他家心肝儿出来的时候是帅的，帅的，帅的。
　　然而他们手上并没有节目列表，所以下一个出场的是谁只能凭着意念猜测。
　　乔修在家无聊时也会看看音乐综艺节目，纯粹为了打发时间，此时现场听好像也没多大兴趣。
　　不知道多久后，乔修把手机的电玩少了百分之二十，主持人终于开口了：“下面，让我们欢迎来自高二三班的祁彦同学，有请他为我们带来一首——大家猜猜看什么歌呢？”
　　台下的掌声比之前翻了三倍不止。
　　

　　☆、第 37 章

　　
　　一片掌声中，祁彦已经从后台上场了。
　　灯光打在他身上，以他围中心，像涟漪般扩开一圈光晕。
　　乔修的目光无法移开。
　　祁彦没有特别地去打扮，只是站在舞台上，握着话筒等伴奏，却是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气场，台下的小姑娘们，高一到高三的都有，都火急火燎地骚动开来了。
　　祁彦似乎都没有感觉到，眼神在台下轻轻扫了半圈。
　　“春雨后太阳缓缓的露出笑容
　　你的微笑就像弯弯的彩虹
　　在这片天空云朵就是我
　　随时随地环绕在你四周”
　　轻快的伴奏缓缓响着，祁彦这次唱歌的风格是乔修没有听过的，带着一阵夏天扑面而来的小清新感。往日祁彦网络主页上的歌曲多为低沉或悲情款，上次在乔修生日歌会上唱的《不要说话》声音也较为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