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漂亮钓系如何掰弯钢铁直男(37)
他微笑,非常礼貌,小仙男似的朝几位警员道歉,声音冷静又诚恳:“如果出事,我会承担起责任,给你们增加工作量,我很抱歉。”
然后,就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抬手——“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刮子。
接着千稚水又摁住男人的肩膀,屈膝,往他胯/下干脆利落一踹。
练散打的,腿部力量可想而知,那一下能把人疼升天,中年男人瞬间红了脸,犹如世界被撕裂,整个人屈成颗球,发出一声惨叫。
“披了张人皮麻烦你装得像点,我可请你要点脸,老子长得好看是老子的本事,别他妈把满脑子垃圾废料往老子脸上扣,排泄器长脸上就真把自己当根肠子了是吧?”
看到高冷冷静的混血小仙男当场发飙,一通输出,两边的警员直接看呆了,就连拽到没边中年男人都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右半张脸顶着清晰的手掌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揍爽骂爽的千稚水吐出一口浊气,主动领罚。
警察叔叔象征性的批评了他几句,罚了份三百字的检讨就放人走了,出去时,值班女警员还冲千稚水比了个拇指,死变态还嘴臭,只被摔一巴掌踹一脚还轻了,活他妈该。
不过被前辈一盯,女警员的拇指又悄悄收起来,清清嗓子,告诫道:“以后不可以随便动手,下不为例,再有下次可不止是写检讨了啊!”
千稚水乖巧应答,再三保证,一通折腾,再从警局出来,已经是凌晨。
门锁被破坏,房间还被翻得一团糟,住处暂时是不能回了,千稚水开始思考今晚是该找沈向炎挤挤,还是去找家酒店对付一晚。
纠结之时,楼初牵住千稚水的手:“今晚来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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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城附近有一大片公寓住宅区,由各种出租公寓构成,用当地的话形容就是“城中村”。
公寓装修漂亮,价格便宜,交通便利,不爱住宿舍的大学生、和在市区打工但嫌市中心房租贵的社畜都爱住在这。
千稚水的公寓在西片区,楼初租住的则是在东片区,都离学校不远,但两个公寓彼此之间有一段距离,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
的士上,千稚水向司机借了根充电线,插上,点开沈向炎的对话框就开始疯狂敲字。
【千稚水:嘿嘿嘿……】
【千稚水:我今晚和学长一起住,嘿嘿嘿……】
【千稚水:[嘿嘿嘿.jpg]】
沈向炎听说千稚水遇到了私闯民宅的变态,一晚上都心急如焚,要不是千稚水阻止,他差点直接冲进警局去,然而这位恋爱脑现在居然还能没心没肺的嘿嘿嘿?!
【沈向炎:你还能笑得出来?!】
【千稚水:能啊,我可以和学长一起住!】
【沈向炎:你的恋爱脑没救了!】
【千稚水:可是今晚我和学长一起住诶!】
【沈向炎:……毁灭吧!】
【千稚水:那今晚也得和学长一起住。】
【千稚水:[嘿嘿嘿.jpg]】
【沈向炎:……】
二十分钟后,的士抵达目的地。
一下车,楼初便又牵起千稚水的手。
比起千稚水的大心脏,今晚的事似乎对楼初的影响更大一点,五指扣得很紧,活像一松手人就会消失似的。
楼初的变化太大了,一开始牵一下都会躲,现在居然主动扣住他,怎么也不肯松。
千稚水像喝了陈年假酒,整颗脑袋都是涨的,晕晕乎乎的跟着走。
公寓区的夜晚很长,即使已经是半夜,小街里的店铺依然亮着灯,路上的人看到两个男生牵着手走,纷纷投去惊异的目光,有的还会和同伴窃窃私语。
千稚水并不想让楼初被误会,毕竟弯的只有他一个,虽然楼初现在的举动看起来不太直,但能让他做出这种不太直的举动的,正是他过分正直的内心。
所以千稚水即使不舍得,但还是挣扎了两下,想要放开。
没想到,楼初反而牵得更紧,语气严肃:“牵好。”
千稚水微微发愣,问:“你对其他人也这样么?”
“什么?”
千稚水抬起手,两人十指相扣,没有半点缝隙。
看着交握的手,楼初不知道为什么,心口一烫,有种说不出的雀跃。
不得不说,今晚的他也比任何时候都冲动。
类似事件他在课本和各种资料、论文里看到不少,他完全知道解决办法,可中年男人说千稚水的一句话,就让他失去理智,如果不是千稚水拉住他,也许今晚在警局里写检讨的人就会是他,不,或许后果会更加严重,没准还真得和那位中年男人当一夜舍友。
楼初移开眼神,揉了下鼻头,目视前方。
黑天绒般的夜空中,繁星灼灼,风是很温柔,他的声音低低的,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身旁的男生听的。
“没有,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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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稚水就这样被牵回楼初家里,在踏入房门之前,千稚水已经在心里翻滚过一轮。
这世界上还有比暗恋对象说“只有你”更开心的事么?
没有!没有了!!
已经要开心疯了啊啊啊啊!!!
可当他换了拖鞋,走进客厅时,千稚水的脚步却顿住了。
不仅仅是脚,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血管都仿佛静止般,在一刹那停止运作。
——客厅墙面上,挂了一张画,阳光落入深海,撕开阴霾,撕开黑暗,落在漂浮着的玻璃球上。
右下角,标了一个大写的花体“Q”。
——是他转变画风的第一幅画!是在楼初毕业那年,悄悄混在其他人的毕业礼物,一起塞进他抽屉里的那幅画!
当时他的画还十分青涩,笔触、颜色、布局都还不大适应,不能说称之为一幅完美的作品,哪怕充满意义,也只对千稚水一个人而言。
千稚水知道楼初不会将毕业礼物丢掉,学长一定会好好保存,哪怕只是被堆放在箱子里,他也会感到很开心。
他从未想过楼初会将这幅生涩的画带来,郑重其事的裱好,认认真真挂在墙上。
“这是一位学弟送我的画。”楼初关上落地窗,一转头,见千稚水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的画。
他打开空调,凉风自头顶吹落,楼初走近千稚水:“很好看,对不对?”
千稚水微怔,转向楼初:“为什么会带来?”
“嗯?为什么……?”楼初似乎完全没想过学弟就站在他面前的可能性,笑了笑,认真回答,“因为我觉得这是对他来说充满意义的一张画,和以前的画风完全不同。”
“转变画风的第一张画应当被好好珍藏,他非常喜欢画画,我想,如果他愿意将这张画放在我这里,那我一定要帮他好好保存下来,即使我后来再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怎样,是否还在坚持画画,但那一刻对于画画的心情,还有我们相处的那段时间,我也一定会帮他记住。”
楼初的声音并不大,可每个字都像往千稚水的胸腔中撞,撞得心脏移了位,甜滋滋的气泡水洒了满地。
少年的暗恋笨拙又青涩,不敢宣之于口,也不敢开诚布公,喜欢不敢放在眼神里,只敢悄悄的放进笔触生涩画中。
原以为那点小小心思会被掩藏在阴郁又孤僻的年少时光之下,无声也无息,但却有人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段时光,在每一次分离,在每一个蝉鸣热烈的夏季。
——学长并没有忘记他。
千稚水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热,他朝楼初扑了过去,搂住他的脖颈,亲吻他的唇。
楼初只是片刻惊诧,但并未推开他,接纳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炙热又滚烫的吻。
唇畔相触,那点子鼓舞和雀跃烟花似的往脊柱上翻涌,空调温度还没来得及调,有点凉,皮肤却都是烫的,隔着薄薄的衣服传递,心跳烧炸锅的热水似的,没完没了的翻滚。
“你怎么了?”楼初在千稚水的眼尾轻轻抹了下,纤长眼睫垂下来,浅色的眼眸却一眨不眨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