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对劲(37)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味道的。”秦晃说。
　　秦晃没有管他没有回应他问他的问题,倒是先回答了他的问题。他回答完后，江游原本被秦晃撩开蚊帐后撕开的空间,仿佛像是氧气被抽干,变得有些凝滞和干涩。他坐在床上,感觉比往常更热，更难耐了一些。
　　他想秦晃说完话后就离开,还他一片清净与自由。而秦晃在说完没得到他的回应后，反而微低下了头，逼近到了他的耳边。
　　少年的俯身带来了一阵清爽的柠檬味道的风，凉爽而又通透，可是在他落在他的旁边时，少年自身的体温也一并被他带了过来。
　　江游像是在被他的体温炙烤。
　　这并不热，只是心脏好像有些煎熬。
　　秦晃低头落在了他的耳边与颈边的位置，他靠近他，眼中依然噙着笑，他看着江游稍稍蹙起的眉眼，像是看不出他的困窘一般，问道。
　　“你吃醋了？”
　　秦晃问完，江游回过了头来。
　　江游像是一直被温水煮着的青蛙，突然被锅沿儿烫了一下，他回过头来，回过头来的瞬间，鼻尖差点擦到了秦晃。
　　江游动作一顿，眼睛却是抬起看向了他，他的眼睫下，一双茶色的眼睛里带着些不可思议。
　　“你胡说什么？”江游说。
　　江游说完，秦晃笑了一下。
　　他一笑，因为两人过近的距离，气息一下抚在了他的脸上。江游除了心脏，脸也一并灼烧了起来。他在秦晃笑完后，眼睫上下抬动看了秦晃一眼，而后转回了头去。
　　“你不是喜欢用水果形容人吗。”江游这样解释了一句。
　　江游回过头去，秦晃却依然没有离开。听到江游的解释，秦晃说：“我只形容过你。”
　　江游：“……”
　　这也不是什么荣耀吧。江游想。
　　合着你认识那么多人，就我像水果呗？
　　秦晃这么说完，江游微蹙的眉心并没有舒展的意思。他脖颈上喉结微动，捏着笔的手指，也在他这句话后，骨节慢慢泛白。
　　江游不说话了。
　　秦晃站在一旁，看着不说话的江游，轻轻笑了一下。
　　秦晃笑完，江游：“……”
　　“你学习吧。”秦晃说。
　　秦晃这么说完后，就从江游身边起了身。他起来后，抬手将撩起的蚊帐放下了。放下的蚊帐将原本撕裂的空间重新合起，江游又被封闭了起来。
　　原本这样的封闭，其实不如蚊帐被掀起来时透气。因为毕竟这样可以进风。
　　而在秦晃放下蚊帐，让他重新一个人待着后，江游竟生出了些安全感。
　　秦晃可能有点危险。江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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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晃在让江游学习后，就没再打扰他，回去自己板凳上坐着玩游戏去了。
　　他今天来得晚，到的时候已经三点多，所以下午也没在果园里待多久，就和江游一块回家了。
　　今天秦晃的爷爷没有活儿，下午也是在家的。傍晚俩人回去的时候，村子里阴天起了风，家附近的邻居们，都在二妗子家门口坐着乘凉闲聊。
　　像是村子里家前这一部分住着的人，基本上算是年龄比较大的老人了。像是江游外婆和秦晃爷爷家这一排，基本上都是些孩子已经成家，或者最起码也上大学的一群人了。
　　所以对于像江游和秦晃这样的小孩儿，邻居们还是非常稀罕的。
　　俩人从果园那条路回来，眼尖的二妗子就说了一声。说了一声的功夫，原本在她家过堂里乘凉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朝着他们走来的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前面一下冒出这么多人，江游：“……”
　　冒出来的人里，也还有江游的外婆，看到江游，外婆笑眯眯地说：“游游回来了。”
　　而这边秦晃的爷爷也看到了秦晃，也笑呵呵地笑了一下。
　　江游和秦晃被这么多人看着，也就一块过去了。
　　江游小时候是在外婆家长大的，除了秦爷爷外，这些邻居们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江游小时候性格顽皮，但长大了却沉稳了许多。他不太爱主动说话，不过邻居们问话，他都会乖巧地回答。
　　而秦晃就不一样了。
　　相比江游，他更像是被邻居们看着长大的小孩儿。
　　其实秦晃的性格原本就是比较阳光的。他不属于那种灯泡型人格，你通电他才会亮一下。他属于那种自发光的，像小太阳一样，能很快照耀着大家，且润物细无声地融入进去。
　　秦晃不管是成绩还是性格，都是大人喜欢的那种类型。
　　江游和秦晃过去后，邻居们少不了虚汗问暖地说一顿。这边江游不太说话，且大家也都熟悉，最后大家的关注点就都放到了秦晃的身上。
　　在大家关注着秦晃的时候，外婆在江游身边小声问了句。
　　“饿了吗？”
　　外婆问完，江游点了点头，外婆看着他笑了一下。
　　外婆笑完后，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和在二妗子家过堂里坐着的人告别说先回家。
　　“孩子饿了，我回去做饭。”外婆和他们说道。
　　外婆这么说完的功夫，江游也已经从马扎上站了起来。祖孙两人一并起来离开，其他人也笑着问了些晚饭的事情，然后江游和外婆就先离开了。
　　这边江游站起来时，秦晃也抬头看了他一眼。
　　江游外婆这么问，爷爷也问了一句秦晃饿不饿。但秦晃比江游吃饭晚一些，所以说不着急，和邻居们再聊一会儿。
　　他这么说完，江游也没看他，只和秦爷爷说了一声先回家了，然后就和外婆一块离开了。
　　江游和外婆离开，身后的人们又是夸赞了一番江游的乖巧懂事。然后就去问秦晃，和江游玩儿得怎么样之类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着，秦晃笑着回答着。江游听着背后人们说说笑笑的声音，跟着外婆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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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游和外婆回了家后，外面的声音就渐渐听不到了。
　　他到了家，先回了自己的屋里放下了书，外婆则去了厨房准备晚饭。天已经在这个时候慢慢黑了下来，江游放下书后，去了院子里洗了洗手，洗了把脸。
　　今天实在是太热了。从上午的炙烤，到下午的潮闷，现在才有了些风。江游俯身在院子里清洗了一下手臂和脖颈，抬头看了一眼天，像是要下雨了。
　　看了一眼后，江游拿了毛巾擦了擦水，而后去了厨房去帮外婆忙了。
　　因为江游中午不在家吃饭，晚饭外婆一般都是准备得比较丰盛的。晚饭准备完后，祖孙俩在院子里吃完。吃过晚饭，江游收拾了餐桌洗了碗。
　　这边他们刚吃完，外面二妗子就喊外婆出去打牌了。
　　像是村子里，晚上没什么大的娱乐活动，基本上要么在家看电视，要么就天气舒服的话，去过堂里打牌。
　　说起打牌来，江游有时候也会被拉去凑人数。
　　一张牌桌上四个人，除了江游，加起来的年龄快二百岁，大家都有些花眼。看不清楚牌，就把牌往牌桌上凑，能离着他们远一些。
　　每次江游打牌，四个人里除了他，大家都把牌举着放在桌上。
　　那个场面，江游母亲也经历过，每次提起这事儿，都哈哈笑。
　　而老人们显然知道江游是个乖的。就算他们把牌凑到桌上，江游也不会偷看他们的牌。所以大家也尤其喜欢让江游去凑人数。
　　不过人不够的情况很少，江游也就偶尔才去打打。
　　像是今天，大家都闲着，也是用不上江游的。
　　二妗子在外面喊完，外婆就应了一声，和江游说了一句后，就拿了马扎走了。
　　看着外婆离开家里，在院子里洗碗的江游笑了笑。而后，将洗完的碗冲洗了一下放回堂屋的碗柜。
　　做完这些后，江游冲了一下腿和脚，就回了自己的小屋。
　　今天天比较凉快，江游也没有关门，进了小屋后，就坐在了床上学习了。他这边刚学习了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开门声。
　　没过多久，秦晃出现在了小屋门口。
　　江游是知道秦晃还会过来的。
　　因为秦晃昨天和他一起睡的，来睡的时候还带了自己的枕头和被子。今天早上两人吃过饭后，秦晃就和爷爷去北山割草了，秦晃的被子和枕头也就没拿走，现在还在江游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