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无痕[刑侦](260)
“不错。”顾添很是满意,他带出来的人都是精兵强将, 个顶个的优秀。
两个字噎得王局翻白眼, 他成了下属给领导汇报工作的了。
“你就不关心关心你自己?”
“咋?又要停职?这事还能秋后算账?”顾添一撩眼皮, 他现在可不想停职,他需要充实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失恋的痛苦!
王局看出来,顾添是真没建功立业的想法,之前的叫板只是出于对谢悯安危的担心。
他见顾添这么不上心,干脆省去了准备好的表扬肯定,轻描淡写六个字。
“你,个人一等功。”
顾添还是那么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过了几秒,王局都要感叹第N遍「淡泊名利」时,顾添猛地抬起了头。
“你说啥?再给我说一遍!”
“说个屁。”王局没好气。
这个态度是真的没跑了!顾添一脸兴奋,恨不得跳起来原地转几圈!
“那我能升职了?”
“升升升!转正了!去掉副字了!”王局皱着眉头,后悔对顾添的评价下得太早。
“不是说这个,我说这个。”顾添手指戳了戳肩膀上并不存在的肩章。
“是,多一颗!”
顾添欢呼着一跃而起,多一颗,那就和谢悯一样了!
他哼着小曲左右腿画着圆弧往前迈步,王局在后面千叮万嘱周一别迟到的话语一个字没听见。
顾添保持着高昂的情绪走进家门,一走进门厅,安静的房间,冷冰冰的空气,茶几上还放着谢悯没吃完的药丸。
他鼻子一酸,肩膀立刻卸了下来。
他走到茶几边,抬手把药盒子扫进了垃圾桶。
回到房间,走进衣帽间,谢悯的衣服挂满了一整排衣架,都是他买的。
他抬手拢在一起,取下来想要抱去垃圾桶,看看怀里一大堆又挂了回去。
这么多,哪里有垃圾桶装得下。
还不如改明捐给贫困山区,至少他花的钱还做了慈善了。
他揉了揉眼睛,随便冲了个澡,爬进了被窝。
连日的疲惫,他这一觉睡得绵长,醒来捞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周六下午。
旁边空荡荡的床铺,让他又一次失去了起床的勇气。
外面也是空荡荡的,不会有炉火,不会有饭菜的芬芳。
不会有人嫌他碍事,叫他走远点。
也不会有人,叫他洗手端菜,洗碗刷锅……
没意思,顾添一翻身干脆又睡了过去……
周一闹钟响起,顾添一咕噜爬起来甩了甩头,冲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瞬间清醒精神百倍。
他站在全身镜前一件件套上背心,衬衣,外套。
对着镜子反复整理领带,肩章,帽檐,力求一丝不苟,最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后悔两天时间只记得睡觉,不记得做皮肤管理,现在敷个面膜怕是来不及了。
“算了算了,老男人没人要咯,收拾那么好给谁看?”
顾添蹬上蹭亮的皮鞋,走下地下车库。
回来这么多天,因为脚伤未愈,今天第一次进车库,虽然脚还是没痊愈,不过会场交通不是特别方便,顾添还是想自己开车。
他刚出电梯,还没走到车位,就看到他那辆车孤零零的停在车位上,旁边空空如也。
他心里又泛起了酸楚……
谢悯那辆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开走了,去了哪里,谁开的,他完全不知道。
如今,他也不想再去过问。
这个人彻底的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生命里一样。
到了会场,顾添刚停好车,黄玲玲一路小跑过来递给他一对新的肩章。
“快,刚发的叫我一定要给你换上,还有今天开完会,咱们连上今天,四舍五入有三天带薪假期,王局特批的。”
“三天?后天不开会啦?”顾添伸手摘下肩章。
“哦,是我们。你没有,你后天还得开会,明天可以休息。”
顾添嗤了一声,什么立功嘉奖,对于他们来说都不如痛痛快快休息几天来得舒坦。
会议即将开始,顾添领着人悄悄走进会场,按指引坐到了稍微靠后的位置。
人越来越多,大家按指引入席,后面的位置渐渐被填满,最后只剩下观众席前三排和主席台空着。
会场大门缓缓关闭,主席台的灯光亮起,会议即将开始。
顾添环顾四周,整个会场只有前方放了媒体设备,看牌子分属两家国字号媒体。
主席台后面一左一右分别有一道暗色木门,他正在琢磨,领导们会从哪道门入场,却看见两位工作人员匆匆跑到了媒体区。
一番低声交谈后,所有设备的指示灯全部熄灭,顾添轻抬上半身瞧见插线板上的指示灯都熄灭了。
他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这明显是有重要人物即将入场。
主席台右侧门开启,走出来一队穿着警服的人。
个个身姿挺拔,只是帽檐下压,微微低头看不清容貌。
就算如此,顾添也一眼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他快两个月没有见过的谢悯。
谢悯的肩章已经换了,两条横杠被一支橄榄枝替代……
“妈的,又升了!”
这是顾添这辈子都追不上的速度。
右侧的黄玲玲睨了他一眼:“你还不是也升了,毛病。”
顾添碰了碰坐在左侧的卓一鸣:“快拿手机拍下来,拿回去每天给你师父播放九十九遍。”
“让他仔细看看,曾经怼过的领导高升了……”
“一受惊吓,说不定立刻就醒了。”
卓一鸣撇了撇嘴:“哥,节哀,被甩了没啥,人生这么长,啥事都有第一次。被甩着甩着就习惯了……”
顾添抖着双腿,斜昂着脖子:“你哥我就不可能被人甩……”
“是嘛,就没开始过,暗恋无果……”黄玲玲低声说。
顾添瞪了黄玲玲一眼没接茬。
谢悯似有所感往顾添的方向扫了一眼,不过都是密密麻麻的大盖帽,一张脸都瞧不真切。
顾添倒是吓得立刻低下了头……
黄玲玲一怂鼻翼,很不屑的嗤了一声。
等到谢悯等人彻底落座,那道门再次合上,媒体又一次打开了设备进行拍摄。
8点58分,有人带头起立鼓掌。
主席台左侧的门打开,七八个着警服的中年人步伐沉稳走了出来。
顾添不用看都知道,那些肩章一个比一个高。
等到落座,他抬眼皮瞧了一眼,坐正中间的正是顾劭霖。
新闻发布会暨案情通报会正式开始。
顾添听到了很多他曾经不知道的细节,因为案情全部告破得以披露的内情。
在别人的耳朵里,听到的是惊心动魄,对犯罪集团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行径叹为观止。
在他心里,只有满满的酸涩心疼。
没有谁知道谢悯为了今天付出了多少,那些身上的伤,心里的伤有多少还未愈合,此生还有没有愈合的可能。
可是如今的他失去了关心安慰谢悯的资格。
他曾经说过的,要守护谢悯的以后,让他以后只有甜没有苦,现在看来做不到了。
不是他食言,是谢悯不需要了……
一场会议持续了4个多小时终于结束,顾添混着人流走出会场。
“今天是个大日子,可惜不能喝一杯。”队里年轻的干警语气落寞。
“谁说不能喝了!禁酒令不准在外面喝,不准工作时间喝,现在放假了,我们回家喝!”顾添立刻拍板。
“回家喝?”
“啊!对对对,你们可以去我家,我们自己买菜烧饭,一醉方休!”黄玲玲立刻提议。
“行啊,我们自己烧自己喝!”大伙立刻附和。
“烧饭?”顾添不寒而栗。
谁烧?他放眼一看,没一个长得有烧饭的天赋。
“对,上次我教顾队烧的菜,我亲自给你做一桌。”黄玲玲跃跃欲试,还没忘记当师父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