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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途(74)

作者:四面风 时间:2022-10-03 10:16 标签:治愈

  两人搂抱着吻到沙发上,躺下去的时候,盛席扉想到被子。恰巧秋辞也在想被子,这会儿他觉得被子是浴袍的冗余了,还觉得盛席扉的裤子是肉体冗余,帮他脱掉扔到地上。
  盛席扉嘴里的酒味都被秋辞舔净,两人的亲吻停下来,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秋辞说:“酒。”
  盛席扉犹豫了一秒,赤着身体站起来,去吧台把酒拿过来…………


第72章 猫咪收容所
  秋辞第一次有醒来不敢睁眼的时候。他慢慢地扭过头,眼睛眯开一条缝,看到一如往常的半边空床,这才松了口气,否则真不知该怎么互道早安,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
  他坐起来看眼床头的表,早上七点。除了失眠和加班,他很少在这个时间醒着,真是完美的起床时间。理一理身上的浴袍,重新系好腰带,下床抻平睡皱的床单,中途又改变主意,把薄被和床单都掀起来,团成一团抱进怀里。
  他抱着床单往屋外走时低头闻了闻,没闻出什么。走到门口时停下来,抬起一条胳膊,袖子滑下来,露出手臂,他闻闻自己手臂的皮肤,竟然真闻到别人的体味。
  男人能闻到女人,女人也能闻到男人,人体味中的外激素告诉你这个人是否能和你结合出优良的后代。而秋辞也能闻到盛席扉,这种情欲的小差错让他感到羞愧。
  走出卧室,过道里没有人,没有特地去看别处,秋辞直接走进浴室,把床单和薄被塞进洗衣机洗上。浴室里当然也没有别人。
  他刷牙和护肤时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把椭圆镜框看成画框,刷牙时呆板的表情是一幅肖像画,涂抹护肤品时手把脸推变了形,是另一幅;如果给这两幅肖像画起名字,该叫什么呢?
  他从浴室出来,第二次穿过过道,拐过弯:客厅里也没有人。吧台上干干净净,昨晚用过的杯子都不见了。
  应该是走了,秋辞推测。今天是工作日,盛席扉那种由衷的工作狂,晚上为了陪自己而没去加班已然是罪过,白天没有理由还待在这里。
  他感到一阵轻松,不是悬着的一颗心落到地上,而是心脏落到横膈膜上,上面轻松了,下面却好像被压住了,下面踏实了,上面却又好像有点儿空。
  挺好的,他在心里想。昨晚固然享受了他在绳子上的天赋,可自己也让他满足了。他是难得的绳师,可自己也不赖,起码昨晚他不是虞伶说的“好像打不起精神”。两个人都享受到了,所以既没有相互亏欠,也不用说谁离不开谁。
  他去柜里拿了只新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高脚凳上慢慢喝着,眼睛望着沙发。
  昨天白天自己丑态毕露地趴上那上面,昨天晚上盛席扉丑态毕露地躺在那上面,所以打平了。
  秋辞平静地想着这些,再平静地总结,自己此时的心情也许算是某种长周期的性后忧郁。
  这时门响了,秋辞警惕地扭头盯住那个方向,盛席扉从玄关冒出来。对方看见他也是一愣,抬高手里的购物袋:“我刚去买吃的去了。你家冰箱太空了,给你买了点儿鸡蛋牛奶水果什么的,还有几样速冻的东西,你看你爱不爱吃,不爱吃的我就拎办公室去,他们几个不挑。”
  秋辞说:“哦。”差点忘了,“谢谢。”
  盛席扉去的是小区外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购物袋上印着商店名,秋辞从没去那里面买过东西。盛席扉拎着购物袋往厨房走,走一半又返回来,走到秋辞跟前,用空着的那只手在秋辞身上轻轻地搂了一下,见他没躲,就又亲了亲他额头,笑着问:“你吃鸡蛋饼吗?”
  秋辞在他怀里紧紧捧住水杯,说“吃”。
  盛席扉笑着松开手,“咸口的还是甜的?”
  “咸的。”
  盛席扉“嗯”了一声,“我给你做。”
  他快走进厨房时,秋辞问他背影:“你喝咖啡吗?”
  盛席扉走着路没有回头,抬手冲他比了个OK,学他的语气:“谢谢!”
  秋辞看着他走进厨房,关上厨房门,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
  他做了两杯咖啡,坐在高脚凳上慢慢呷着,一边竖着耳朵听厨房里的动静。
  听说过这种理论,如果第二天醒来发现昨晚的床伴正亲手给你做早餐,就是对你最大的肯定,比一切床上的甜言蜜语都有用。换言之,第二天早上谁做早饭,就表明谁更在乎回床率。
  秋辞的心里逐渐产生一种微妙的踏实,掉到横膈膜上的心脏渐渐升了回去。
  盛席扉摊了几张鸡蛋饼,还煮了一锅便利店买来的速冻小馄饨。他们两个都喜欢吃带馅的东西,也都喜欢摊得薄薄的鸡蛋饼,吃饼的时候也都是先从边上煎脆的部分开吃。
  盛席扉像是彻底放弃昨晚那个要命的话题了,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只说食物,从鸡蛋饼说到葱油饼和馅饼,最后说到披萨,让秋辞都忍不住说他爱吃。他就反问:“你不爱吃?”秋辞承认自己确实也爱吃,尽管很多时候吃完一口就不喜欢了,但看见新鲜吃食仍会忍不住好奇地要尝一尝。盛席扉就又笑着反问:“你对什么不好奇?”秋辞想了想,也笑起来。
  他们放松地聊了一顿早饭,又一起把餐具收进洗碗机里,一起在洗手池前洗手。
  秋辞擦干手,把毛巾递过去,盛席扉接过毛巾的同时握住他的手。秋辞下意识想躲,但想到都已经握过对方那东西了,再拒绝执手就又成了冗余,便忍住了。
  盛席扉拿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放开了,问:“现在手不抖了吧?”
  秋辞一下子咬住后牙,看了他两秒,从那双眼睛里只看到关心。
  从昨晚到今早,盛席扉已经退让了很多步,这会儿他眼神虽然温柔,却也显出退到底线不肯再退的坚持。
  秋辞慢慢松开牙齿,“嗯”了一声。
  盛席扉后腰靠上洗碗机,同时像是挡住秋辞从厨房出去的路,“跟我回办公室吧,秋辞。”
  秋辞微微扬起下巴,等着他说理由。如果他说是因为拿到投资却不知该怎么花而需要一个理财顾问,或者别的什么瞎编的理由,就当场拒绝他。
  “因为我不放心你老是一个人待在家里。”
  秋辞扭过头,想用手按住胸口。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把电脑搬你家来,在你吧台上工作。晚上我就睡你沙发,反正你沙发睡起来挺舒服。”
  秋辞在心里问:“沙发舒服那你昨晚为什么睡我床上?”
  “你咖啡机还在办公室呢,还没给你报销呢,我觉得你现在这个咖啡机做出来的咖啡没那个好喝。”
  “我没别的意思,秋辞,我就是觉得你挺喜欢我那儿的,跟峰峰他们几个相处得也不错。我的建议是,你就当是给自己定个任务,每天去我那儿打个卯,不一定非得坐够八个小时,不想待了随时都能走。你在我那儿看书也好、发简历也好、上网看电影也好——当然看电影得戴耳机啊——我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多出门活动活动,跟人说说话,别老自己闷家里,那样不健康……说实话我觉得你身体挺虚的,得多活动,尤其是户外活动。”
  秋辞猝不及防地红了脸,弯腰用胳膊肘撑住洗手池旁的流理台,把脸捂手心里。
  过了一会儿,他从手里露出脸,扭着头看着盛席扉,问:“你之前跟你们‘博士’也是这么说的吗?”
  盛席扉抬起手,试探地放到他头顶,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头发,“差不多。我们‘博士’已经选好学校了,正准备申请手续呢。他还试着给一个导师发邮件联系了一下,没想到那教授还真回他了,觉得他不错,说他要是去了他们所,可以带他。”
  秋辞的手捂住口鼻,深吸了一口气,自嘲地笑着说:“你那儿成流浪猫收容所了。”说完又把脸埋回手心里,声音从指缝里呜呜地漏出来,“你说我怎么成这样了呢。我是得抑郁症了吗?但是又觉得不像。”
  盛席扉的手从他的头发移到后颈上,轻柔地摩挲那里的皮肤,“让我帮帮你吧,行吗,秋辞?我想帮你。我知道你就欠那么一个力,我拉你一下,你自己就站起来了,但是你得真的抓住我的手,别再松开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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