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夏至(81)
看着纪乾懊恼的神色,宋清尧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虽说苏珣和纪乾分手快两年了,但毕竟有过那么一层关系在。不过想到曾经见过的两兄弟照片,宋清尧又能理解纪乾为什么会把持不住。
迟疑了片刻,他问:“你们之间是谁主动?”
那晚的事纪乾真记不清了,毕竟都喝得挺多,只是后来的第二次是苏砚主动。这也是纪乾为难的地方,当年他和苏珣的事苏家人尽皆知,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所以身在国外的苏砚也有耳闻。但不知苏砚到底在想什么,居然还跟着他回到厦门。
就在纪乾头痛的时候,助理打电话过来,说了没两句挂了,纪乾对宋清尧说:“我不吃了,有点公事要赶回去处理。”
“好,”宋清尧说,“等你有空出来再聊。”
纪乾按了下他的肩膀,开门时和进来的林壑擦身而过,点过头当打招呼就走了。
林壑关上门,坐回宋清尧身边问:“他不吃了?”
宋清尧端起茶杯喝:“公司有事,他先去忙。”
林壑抬起右手递到宋清尧面前:“学长我手酸,帮我按按。”
宋清尧接过他的右手,指腹在几处穴位上有技巧地按压:“回去给你抹点活血的乳膏。”
看他认真给自己按摩的样子,林壑趁机说:“我这右手可太不容易了,肩负了整个科室的重任,你得好好疼它。”
无奈地瞥了林壑一眼,宋清尧说:“谁让你要自讨苦吃。”
“还不是为了能跟你名正言顺地双打,”林壑靠近他,意有所指地道,“你平时在家都很喜欢跟我一起‘双打’,怎么到外面就不愿意了?”
好好地按摩手,林壑非要说出这种故意让他想歪的话。盯着他开始泛红的耳垂,林壑把他拉进怀里,含住那只耳朵时轻时重地啃咬,很快就感觉到他的腰泄了力,靠在自己怀中微微喘气。
放开被折腾到滚烫的耳朵,林壑垂眸打量他。宋清尧的脸颊染上了薄薄的红晕,在林壑靠近想接吻时转开脸去:“这是外面,你收敛点。”
视线顺着他修长的颈项停留在锁骨位置上,林壑含住那根项链,把链坠勾在舌尖上拨弄,温热的唇瓣不时会擦过锁骨上的肌肤,惹得宋清尧战栗不止,不得不抓住林壑脑后的发,咬着牙说:“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松开链坠,林壑不舍地在他喉结上一吻,说:“回去继续。”
推开林壑坐好,宋清尧端起旁边的玻璃杯将凉开水一饮而尽,接下来等上完了菜都没再说过话,直到林壑给他剥了虾喂到嘴边,他才抬起眼眸看着林壑。
“张嘴。”林壑提醒道。
宋清尧张嘴咬住一截,林壑刚想剥第二只就被他捏着下巴抬起头,随后感觉到他靠近了,那只虾被舌尖顶进自己嘴里。
松开林壑的下巴,宋清尧和他分开了距离。
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宋清尧拿起筷子夹西蓝花吃。林壑咀嚼着虾,细细品尝过后靠到他耳畔,笑着低语:“学长,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饭后两人开车回家,林壑做了一上午的运动也不累,缠着宋清尧在浴缸里耍十八般武艺,等到终于洗完上床时,宋清尧发现自己的两侧膝盖都在浴缸里跪青了。
林壑去客厅拿了他说的那种乳膏,一个抹右手一个抹两条膝盖。临睡前宋清尧把摇摇抱上床,两个人一只猫相拥着睡到了傍晚。
苏阿姨照例做好饭菜,见他俩一起从反锁的主卧出来,便问需不需要拖下主卧的地板。
自从林壑搬过来了,宋清尧就不再让苏阿姨进主卧打扫,而且他的右手已经好了,便说不用。
苏阿姨指着桌上的饭菜说:“饭我做好了,其他的地方也都打扫干净了。今晚我妹那临时有点事,要我赶过去帮忙,这个碗能不能……”
听懂苏阿姨的意思了,宋清尧笑道:“没关系,碗我自己洗,你有事先去吧。”
苏阿姨忙点头道谢,脱掉围裙收好后拿着背包想离开,走到玄关时突然停下,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来的时候在门口捡到一袋东西,应该是你们落的,我放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了。”
苏阿姨穿上鞋,将一次性拖鞋放进自备的塑料袋里。在她做这些动作时,宋清尧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等门关上了立刻走进洗手间,洗手台上放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的是中午回来时林壑买的安全套。
这种东西家里还有,林壑只是买烟的时候看到有新出的味道便顺手买了,又因为下午在浴缸里做的也没想起来用,谁知居然丢在门口,还被苏阿姨捡到了……
打开柜门把东西塞进去,宋清尧转身看到林壑站在洗手间门口。
刚才林壑从卧室出来就去厨房倒水喝,苏阿姨说的话他听到了,也猜到是什么东西。见宋清尧瞪着自己,林壑过去搂住他,果断认错:“这事怪我,想在你身上吃到草莓味才买的,别生气了,今晚罚我多吃几口。”
前半句宋清尧听懂了,想发作又被后半句拦着,不禁皱着眉问道:“什么多吃几口?”
“那东西啊,”林壑垂眸看着他笑,“那个草莓味是你的,我又不能用。”
这下宋清尧总算明白了,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林壑上次在他身上试西瓜味的画面,脸颊都热了起来。趁他分神的片刻,林壑捧着他的脸接吻,最后两个人在洗手间亲得难舍难分,差点连饭都不吃就要开始试草莓味了。
羽毛球大赛的海选安排在六月的第二个周末,前一天林壑是中班,不过他请假了,下午两点去高崎国际机场给杨旋弈送行。
到的时候杨旋弈的家人已经回去了,那家伙正坐在星巴克的沙发卡座上玩密室逃脱。林壑去柜台买了两杯冰拿铁,又点了两份冰淇淋松饼,抽走他手里的手机放在旁边:“没多少时间了,要玩上飞机慢慢玩。”
杨旋弈半瘫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林壑:“你说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北京啊?厦门的医院哪不好了,我才刚回来没多久又要离乡背井!”
当初被汤碧云说服回来累积经验时,林壑也是差不多的想法,现在却很感激汤碧云歪打正着的决定。靠到椅背上,林壑安慰他说:“你也没得选了,看开点,说不定到北京遇到了喜欢的人反而不想走了。”
杨旋弈本来唉声叹气的,听到他最后那句话又开始八卦了:“我都要走了,你也该给我看看那个喜欢的人长什么样了吧。”
咬着吸管,林壑说:“等你下次回来。”
“你什么情况啊?”杨旋弈蹙起眉:“一个女朋友捂得跟唐僧肉一样严实,该不会在防着我吧?”
唐僧肉这个比喻让林壑想到宋清尧不穿衣服的样子,笑得差点被咖啡呛到。抽了张纸巾擦嘴,林壑正色道:“其实我是担心说真话你接受不了。”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杨旋弈一脸你别墨迹的表情,“赶紧交代!”
“我喜欢的人是男的。”
说交代就交代,林壑一点铺垫的前兆都没有,说完拿起咖啡喝着,正准备看杨旋弈石化的表情就见他姿势别扭地抬了抬屁股,随后又坐直了,咽了口唾沫才说:“你说真的还是跟我开玩笑?”
林壑直视着他:“我拿这个开什么玩笑?”
杨旋弈没从林壑脸上找出破绽,只好继续问道:“那你是上面那个还是被人上的那个?”
联想到杨旋弈刚才的动作,林壑觉得他是菊花一紧,忍不住笑了起来。杨旋弈瞪着林壑,片刻后起身到他身边坐下,一巴掌拍在他膝盖上:“笑什么啊,好好说话!还有你是什么时候被掰弯了?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想到一年前PARTY上的那一眼,林壑停下笑,背靠着沙发回答:“不算被掰弯吧,我觉得自己接受得挺快的,可能本来就喜欢男的。”
“那你以前的女朋友……”杨旋弈说到一半又停住了,想了想就反应过来,也靠到椅背上,“我说呢,Leila总跟我吐槽你没心,我也觉得你这家伙没心肝,原来是属性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