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老男人与缺钱小奶狼(5)
顾沉意识到他提了让楚熠敏感的话题,原本热情的青年忽然对他疏远了几分,甚至话里敲打他,告诉他该回去了。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顾沉心里不舒服,像是有一团扭曲的火焰,叫嚣着灼烧着他的理智。
“你需要多少钱?”
楚熠:“?”
顾沉眼神执着:“我可以给你。”
楚熠可不信这话,尤其是一个认识了还不到半天的男人,“别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
楚熠不舒服了,他觉得顾沉有些咄咄逼人。
“别逗了啊,我需要一百万,你有吗?”
“我有。”
楚熠脸上笑容消失,锐利的目光打量着眼前不苟言笑的男人。
“你想干什么?”
顾沉拿出一张支票:“我给你钱,你陪我。”
第4章 没有缘分
腿伤。
楚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顾沉一本正经的脸,他确信顾沉是认真的。
原本他还对中秋节没有家回的男人有几分同情,现在这点同情也随顾沉这句冒犯的话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楚熠心生厌烦,想到到跳伞时顾沉热切的眼,紧握不放的手,原来都是因为对方有这样一份恶心人的心思。
“我不需要。”
教养令楚熠没有骂出太难听的话,厌恶却让他不想再和顾沉多说一个字。
楚熠此刻一秒也不愿多留,抬腿就走。
随即身后传来顾沉不解地问话:“为什么不同意,你不是很缺钱吗?”
楚熠脚步一缓,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瞧着顾沉那副理所应当,有钱就可以践踏他人尊严的样子,火气彻底翻涌上来。
他大步走上前去,使劲揪住顾沉领口,愤怒令他将礼貌抛到九霄云外:“你他妈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顾沉喝得太多,头重脚轻,被楚熠扯得脚都站不稳。
他醉眼迷离的盯着眼前压迫感极强的楚熠,不舒服地皱起眉头。
楚熠见顾沉毫无反应,手上越发用力,同时凑近他,冷声开口:“我是缺钱,但无论你有多少钱,我都不会和你这种恶心的老男人在一起。”
顾沉被楚熠勒得喉咙生疼,他憋红了脸颊,伸手着探向领口。
楚熠瞥见顾沉伸向他的手,立刻像躲避病毒般放开了已经被扯变形的衣领。
顾沉揉着脖颈上勒出的一条红痕,轻声咳嗽着。
楚熠拿出顾沉白天给他的卡,毫不留情扔到地上。
“你的臭钱还给你!”
顾沉缓缓低头,盯着泥坑中漂浮的银行卡看了半天,酒后就会词不达意,反应迟钝的他突然意识到楚熠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楚熠现在钱也还了,什么也不欠顾沉的,就更没必要和顾沉废话了。
他转身向外走去,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铃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楚熠见是熟悉的号码,冷厉的眼眸升起一丝温度。
他接起电话,声音中带着笑意:“怎么了晏扬?”
顾沉原想找楚熠解释误会,但见到楚熠接起电话时由阴转晴的面孔,那句好声好气的「晏扬」,以及刚才对自己充满敌意的态度,强烈的反差让他心里极度不痛快。
他摇摇晃晃地上前,紧紧握住楚熠手臂,一字一句说道:“挂掉电话,听我说完。”
楚熠神情一冷,像是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猛地抽离手臂,将顾沉远远甩开。
顾沉本就因醉酒站不稳的身体,被楚熠推地踉跄了两步,脚底踩入水坑,摔倒在地。受过伤的右腿恰巧不偏不倚的磕到了坚硬的石头上,顾沉脸色瞬间惨白。
楚熠一愣,没想到顾沉会这么不经推。
“阿熠,喵喵好像生病了,无精打采的,我给它喂水它也不喝,你快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楚熠凝视着顾沉难看的脸色,不作声。
“阿熠,你在干什么?怎么不说话?”
楚熠这才将目光从顾沉身上移开,匆匆往外跑去:“没事,遇到了个碰瓷的,你看住喵喵,我马上到。”
?安静的街上,独剩下男人寂寥的身影。
顾沉腿疾复发不敢乱动,疼痛令他浑身都出了一层薄汗,他有节奏的大口呼吸缓解疼痛,过了不知多久,右腿才能小幅度动一下。
他擦掉额头上的细汗,从水坑中捞出银行卡,扶着桌子一点一点缓慢地站起来。
晚风将小吃街上仅剩的一盏路灯吹得摇摇晃晃。
顾沉伸手揉了下微微泛红的双眼,挺直腰板,一瘸一拐地走去医院。
凌晨一点的医院,比平时冷清。
顾沉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叫号,这个时间来急诊的病人,每一个都比他伤情严重。
有人酒驾车祸,有人为婚外情吞药自杀,他们亲属的哭声响彻整个急诊区。
顾沉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拥有爱,却不好好珍惜。
这时一个小男孩吸引住他目光,男孩看着七八岁的样子,面颊苍白瘦弱,手上包着被鲜血染红的卫生纸,血顺着指尖淌下来,滴滴答答落在裤子上。
但小男孩没有哭,强咬着牙关,黝黑的眼眸紧紧盯着盯着挂号处焦急排队的母亲。
顾沉在小男孩身上看到了小时候故作坚强的自己。
小男孩也注意到了一旁看向他有点凶凶的叔叔,他吓得一缩脖子往远处挪了一个位置。
挪动时不小心牵动手上伤口,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来,他飞快擦去眼泪,急忙看向母亲,见母亲没看自己,偷偷松了口气。
顾沉开口:“手怎么受伤的?”
男孩不太敢看顾沉的眼睛,小声说:“摔倒被玻璃割了……叔叔我妈和我哥都不让我跟陌生人说话。”
顾沉就没再说话,他将自己手里的挂号卡递给小男孩:“你用吧。”
“叔叔你不用吗?”
顾沉站起来,腿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一只小手拉住他:“叔叔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我哥哥快来了,一会儿我让哥哥送你吧。”
“不用了,你不是怕我吗?”
小男孩愣了一下,随即将一颗糖放到顾沉掌心:“叔叔你不可怕,很温暖。”
顾沉眼里露出一丝浅浅温和的笑意,却并没有等他哥哥来到。
?第二天早上,顾沉衣衫整齐的从酒店床上醒来。
宿醉感让他头晕目眩,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顾沉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借着酒劲说了什么胡话。他酒量极差,一喝醉站也站不稳,话也说不明白,还容易做出反常的事。但脸上却瞧不出醉意,不了解他的人总会以为他故意找茬。
其实他没有要把楚熠当鸭子的意思,只是看楚熠缺钱,想资助他。
要说多余的心思也不是没有,可他也知道不可能。
顾沉拿过手机,想着应该解释一下昨晚的误会。
等待对方接通的时间里,顾沉有些忐忑,在他三十几年的人生里,好像唯独在这件事上处理不好自己的心绪。
电话接通:“你好,你是哪位?”
楚熠的声音一如往常,似乎昨晚的事没给他带来太坏的情绪。
顾沉开口:“昨天的事,我想和你……”
电话毫无征兆地挂断,回应顾沉的只有冰冷的忙音。他心里一凉,再打过去,就怎么也不通了。
顾沉胸口闷,腿也不合时宜地疼了起来。
最后顾沉坐上了去医院的车,路过楚熠的小吃摊时,昨晚宾客盈门的景象没有了,小吃摊也不见了,只剩下空空荡荡的桌椅板凳。
顾沉知道,他与楚熠的缘分就这样尽了。
?昨晚一摔导致顾沉旧疾复发,养好腿少说要一周,怎么也不可能再住酒店了。
为了防止养父母和亲生父亲骚扰他,以前住的房子顾沉在去跳伞前就卖了,他就搬去另一套几乎没人知道的住处养伤。
盛池偶尔会来询问一下他的情况,主要是八卦他和「新情况」有没有进展,顾沉只告诉盛池这事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