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同朝暮(23)
“什么口味的?”
“咸奶油,夹心是奥利奥。”
周知蒙接过蛋糕,向陆起繁介绍:“我还去街上买了很多小玩意,你看,烟花棒蜡烛,可不可爱?”
“还有这个,小王子的蛋糕帽。”
周知蒙把蓝色波点的手工生日帽戴到陆起繁的头上,陆起繁低头任他折腾,周知蒙帮陆起繁把帽子摆正,然后点燃小烟花棒蜡烛,对陆起繁说:“许愿之后吹蜡烛,等一下再给你礼物。”
周知蒙掐好时间,关了灯,迎着星星烟花棒的微弱光芒,望向陆起繁,他轻声唱着生日歌。
陆起繁闭上眼睛,许了愿望,然后吹灭了烟花棒最后摇晃的烛光。
正好十二点整。
周知蒙小声地鼓掌,然后笑着说:“小起,十八岁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快乐。”
周知蒙把手表拿出来,给陆起繁戴上,满意地拍了拍表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合适。”
陆起繁望向他,说:“谢谢。”
蛋糕被一切两半,周知蒙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小勺子,把裹着奥利奥碎的奶油送进嘴里,品尝之后饕足地说:“好甜!”
陆起繁也尝了尝,夸奖道:“很好吃。”
可惜周知蒙是个小鸟胃,吃了几口就觉得腻,摸着肚子躺下来,陆起繁很赏光地把自己那一半全都吃光了,抽了面纸擦了擦嘴,一回头看周知蒙就愣住。
“怎么了?”周知蒙问。
陆起繁移开视线,沉默地把小桌板拿走。
周知蒙一头雾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他感觉到困,身体像被分成两半,一半昏昏欲睡,一半意乱心慌,正为难着,陆起繁关了灯后忽然转过来,侧躺在周知蒙的身侧,微微覆上去,压住了周知蒙的胳膊。
周知蒙陡然清醒,挣扎着想下床,却被陆起繁握住了另一边的胳膊。
“卷卷,你的衣服怎么这么软?”
他把周知蒙困在怀里,还故意这样问。
周知蒙因为哮喘,衣服都只能穿纯棉制品,他今天穿了一身宽松的乳白色卫衣,胸前绣着可爱的卡通图画,他的手腕缩在袖口里,只露出纤细的手指。
他整个人都绷紧了,脖颈瑟缩,皮肤白里透红,脸颊柔软得让人想咬一口。
周知蒙感觉到有危险,但身体不听使唤。
陆起繁靠近他,“卷卷,你十八岁的时候我送了你八件礼物。”
周知蒙挣扎着说:“我给你补上,明天就补,你先放开我。”
“不好。”
“小起!”周知蒙真的慌了,压着声音问:“你想干嘛?你放开我。”
话音未落,陆起繁就将他翻了个身,面朝自己,两个人枕在同一只枕头上,陆起繁一手箍住周知蒙的腰,然后慢慢靠近。
“卷卷,嘴上沾了蛋糕。”
周知蒙想舔掉,却被陆起繁按住了唇。
“我来,好不好?”
暗夜里陆起繁的眸子亮得过分,周知蒙心跳如雷,下意识拒绝:“不好,小起不好,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他始终无法做好准备和小起换个模式相处。
“不需要准备什么,不是接吻。”
周知蒙半信半疑。
陆起繁又靠近了些,“只是碰一下,好不好?”
“我……”
“碰一下都不可以吗?我又不做什么。”陆起繁的声音听起来含着委屈。
不可以吗?周知蒙问自己。
“卷卷,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陆起繁突然问。
周知蒙立即回答:“没有。”
“那为什么不能碰?”
周知蒙不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但陆起繁说得委屈至极,周知蒙莫名觉得自己像个渣男。
“你在那么远的地方上学,我一直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周知蒙心疼地摸了摸陆起繁的脸。
“一份生日蛋糕和一份礼物,怎么够?”
陆起繁越说周知蒙就越心软,最终还是妥协:“好吧。”
陆起繁松开按住周知蒙嘴唇的手,然后抚着周知蒙的后背,一点一点靠近。
周知蒙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陆起繁越靠越近,周知蒙还没来得及躲,就感觉到嘴唇被人舔了一下。
周知蒙的脸立即红了起来,可下一秒,陆起繁重新靠过来。
周知蒙两只手抵着他,“还要干嘛?”
“我还没有碰。”
“你都舔了!”周知蒙气恼地说。
“那是舔,还没有碰。”陆起繁理所当然地辩解。
语文考过年级第二的周知蒙变得口拙,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陆起繁等不及了,直接倾身过去封住了他的唇。
周知蒙睁大了眼睛。
陆起繁见好就收,碰到之后很快又分开,温软的触感还没完全感受到,他还心生缱绻冲动,但他不敢再越界。
卷卷明显被吓到了,他眼角很快变得湿润,陆起繁及时掀起被子将两个人盖住,然后把卷卷搂到怀里,抚着他的后背,周知蒙终究没有哭出来,但眼泪还是将陆起繁的衣服洇湿,他委委屈屈地扭过身子,还不忘踹陆起繁一脚。
陆起繁从后面抱住他。
两个人蒙在被子里,呼吸声无限放大,陆起繁问:“卷卷,你为什么抗拒?”
周知蒙不吱声。
陆起繁咬住周知蒙的肩头,像小狗一样磨了磨牙,然后又顺着周知蒙的肩线,慢慢地滑到周知蒙的后颈,清甜的椰奶味信息素从抑制贴的边缘露出来。
他猛嗅一口,周知蒙全身抖了一下。
“今天放过你,卷卷。”
周知蒙声音里带着一点哭腔,“你再这样,我就告诉陆叔叔和钟叔叔了。”
陆起繁不吭声,周知蒙顿生疑惑,他没想到陆起繁真的害怕了。
他慢吞吞地转过身,准备再说一些威胁的话,可刚转过来,嘴唇就又被陆起繁碰了一下。
这回真哭了。
第20章
怎么哄都哄不好了。
周知蒙气得推开陆起繁,“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陆起繁还不知错,更不悔改,一个劲地把周知蒙往怀里按,周知蒙使足了力气才挣扎开,翻了个身差点滚下床,陆起繁没抓住他。
周知蒙几乎是逃出陆起繁房间的。
他本来想去找陆叔叔和钟叔叔,向他们痛诉小起的恶行,可是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他不想打扰他们睡觉,在门口踌躇了几分钟后还是放弃,始作俑者陆起繁倚着墙看他,一派悠然自在。
周知蒙为自己被亲哭这件事感到羞耻,他都不敢回头看,生怕对上陆起繁的眼睛。
陆起繁折返进房间,拿了件睡衣出来,“别着凉。”
“我要回家。”周知蒙推开他。
他们站在凌晨的寂静走廊上,连廊灯都应景地亮了又熄,光影在周知蒙泪光盈盈的眼瞳里一纵而逝,化作更可怜的泪光。
良久之后,陆起繁说:“好,我送你回去。”
他拿走睡衣,换成周知蒙来时穿的外套,帮全身都软弱无力的周知蒙穿上,周知蒙没有反抗,乖乖把手伸进袖筒,陆起繁仔细地帮他拉上拉链,整理好帽子,最后牵着他的手往门口走,周知蒙的指尖是凉的,陆起繁才意识到周知蒙刚刚是真的受了刺激。
冷风把残留的旖旎情愫吹散,陆起繁先道歉:“是我不好。”
他们走下台阶,出了院子。
周知蒙步子本来就慢,再加上腿还是软的,两个人走了很久才走到小分岔路,离周知蒙家还有几百米的距离。
周知蒙轻声问:“是你不好,但不会改,是吗?”
“改什么?”
周知蒙满腹委屈,“才两年,你怎么就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了?”
以前小起也会抱他,但那都是小孩子的打闹。
“你也知道两年,”陆起繁转头看向他,“两年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