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狩猎(14)
他将手机放回女儿怀里:“宝贝,你把这个手机偷偷放回去。”
女儿乖巧地说:“好。”
“妈妈,现在你有开心点吗?”
厉彦舒笑了:“好多了。”
谢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周身疲惫。
他回到从前自己所在的房间,一推门便是温暖的灯光。
omega坐在沙发上,正在安静的喝酒。
虽然不让厉彦舒与外界联络,可厉彦舒平时要看的书,喜欢的影碟,爱喝的红酒,他一样没有少。
解开领带,谢起坐在了沙发上,握着omega的脚踝,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他在检查镣铐是否磨伤了厉彦舒,毕竟头几天,厉彦舒为了挣开这个镣铐,硬生生磨红了自己的脚踝。
足踝上并无伤口,谢起满意地放下了他的脚,再往向omega,好脾气问道:“今天做了什么?”
厉彦舒抬手按住自己的后颈:“标记消失了。”
谢起笑了笑:“只是临时标记,你才发现?”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标记我是吗?”厉彦舒问。
谢起皱眉,看着厉彦舒过于沉郁的双眼,没有说话。
厉彦舒忽然笑了,他缓缓起身,爬到了谢起身上。
双腿微分,跨坐在alpha腰间。
他头发带着浓郁的omega气息,拂过了谢起的脸颊。
犹如梦中才会有的甜言蜜语,从omega唇里一字一句地吐出。
厉彦舒轻声呢喃道:“我爱你。”
“谢起,我爱你。”
第33章
这是厉彦舒第一次同谢起说爱,一切都那样的不真实。
厉彦舒试图亲吻谢起的唇,却被抓住了头发,不让他亲下去。
谢起紧紧盯着他,探究与怀疑的神情在脸上交织着,还有一丝厉彦舒也看不明白的情绪。
似恍惚又像是无法控制的紧张,谢起望着厉彦舒:“你又骗我。”
厉彦舒不顾对方掌心里的头发,强行要抱住谢起。
抓住他的力道到底是松开了,谢起身体僵硬地被他抱住。
厉彦舒垂下眼:“我爱你。“
他只重复着这句话语,不想回答谢起的质疑。
而谢起的身体,也从僵硬到缓缓放松,甚至还有温度逐渐升高的节奏。
alpha的信息素突然变得浓郁,好似随着谢起的心绪而起伏。
“你是因为想要出去,才说这种话吧。”谢起道。
厉彦舒至他怀里抬头:“所以能出去吗?”
谢起嘴唇动了动,突然就变得有些不高兴了,他推开了厉彦舒:“不能。”
厉彦舒也没有强求,他坐在了床上,垂下头。
如果厉彦舒是花,那这花的状态看起来正如凋零的前夕。
谢起还是松了口:“再等等吧。”
头发掩住了厉彦舒的脸,挡去了他冰冷的笑意。
等到什么时候,等动他一无所有,等到谢起同别人结婚,等到他变成那个永远卑微等待alpha的omega?!
谢起怎么敢这样对他!
厉彦舒躺在了床上,转过身背对着谢起,不想同他说一句话。
时间日复一日,厉彦舒的状态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会不断同谢起说我爱你。
不好的时候,根本不同谢起说任何一句话。
直到半个月后的某一天,谢起将他从那个房间里带了出去。
被囚禁的一个半月,恍如隔世。
厉彦舒变得安静了许多,被谢起牵着上了游艇。
谢起说带他出来散心,孩子留在家中,让李嫂照顾。
海风吹起了厉彦舒的头发,他苍白的脸颊暴露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谢起拉着他的手:“今天得去参加一个订婚仪式。”
厉彦舒身体一僵,慢慢地望向谢起,没有说话。
谢起却自顾自地说:“是座小岛,环境不错,你会喜欢的。”
“谁的订婚仪式?”厉彦舒许久没说话,声音还有点哑。
谢起不答反道:“一个朋友。”
厉彦舒又不说话了。
谢起打量着他:“你不好奇是谁吗?”
厉彦舒:“我问了你会告诉我?”
谢起:“不会。”说完谢起竟然还在笑,仿佛阴霾散去,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厉彦舒犹如被他的笑刺痛了,转过脸去。
谢起说:“带了你喜欢的红酒,要喝吗?”
厉彦舒点头,谢起给他倒了酒后,独自回到了船舱里。
谢起在船舱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那是一个戒指盒。
小岛在窗外若影若现,他回到甲板上,却发现厉彦舒正靠在最边缘的栏杆上摇摇欲坠。
谢起猛地冲过去,刚抓住对方,就感觉到胳膊狠狠一痛。
葡萄杯的边缘被敲碎了,紧紧握在了厉彦舒手里。
他持着凶器,却同样将自己的掌心割得鲜血淋漓。
谢起捂着胳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厉彦舒露出苍白的笑容,他知道谁要订婚。
怎么会不知道,他早在手机上看见了。
正是今日,嘉宾齐聚,万众瞩目还不够,还要让他亲眼看谢起和梁言的订婚仪式。
厉彦舒抓住玻璃碎片:“我说过,我会杀了你。”如果你敢有别的omega。
他双眼通红,头发于海风中四散飞舞,好似疯魔。
厉彦舒冲了过去,将手里尖锐的碎片,刺向谢起。
谢起好像完全愣住了,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厉彦舒。
甚至没有作出任何的反抗,只是望着厉彦舒里他越来越近。
他看到厉彦舒凶狠的脸,看到那染血玻璃折射的猩红阳光,船身剧烈摇晃的那刻,身体悬空,他坠了下去。
最后看到的,是厉彦舒鲜血淋漓的手,伸出了栏杆,竭力地张开,血液落在了谢起脸上,好似泪痕。
海水向四面八方而来。
谢起松开了紧紧握住戒指盒的手。
原来那一声声的我爱你。
是我恨你。
第34章
他没抓住,厉彦舒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无法抑制的颤抖席卷了他的身体。
海面吞没了谢起,他什么都没抓住。
厉彦舒抓住栏杆,身体尚未跃下,就被人粗暴地抓了下来。
船长骂着脏话,船员们慌张的声浪。
厉彦舒摔在了甲板上,耳鸣阵阵,仿佛连心跳都停止了。
他想要爬起来,却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站不稳,坐不住,大脑嗡嗡作响。
怎么会这样,他只是……不想让谢起和别人订婚。
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会放手。
他不会再闹,也不会再同谢起生气。
厉彦舒抓住了船长,连话都说不清楚,翻来覆去的只有一句。
“救他,求求你救他。”
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不复平静。
厉彦舒数次想要跟着下海,却被阻止,直到船长实在无法忍耐,将他反锁在船舱里。
他靠着门坐在,抱住膝盖。
血液蹭在了膝盖上,染红了白色的西裤。
厉彦舒在等待,等待有人开门,同他说谢起救上来了。
等着惊醒过来,发现这一切都是场噩梦。
他还是会在那张床上,被谢起囚禁着。
仍然能看见谢起坐在床头,低头看书的侧脸。
这段时间来,他生气过很多次,可是每次谢起冲他笑,对他温柔,态度回到从前的时候,他总觉得还能继续忍耐。
如果这是噩梦的话,能不能快点醒。
他抱住了脑袋,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厉彦舒很少能感觉到害怕,每一次都是因为谢起。
他看到了谢起留在沙发上的外套,连忙爬了过去,一把抱住那件衣服。
衣服的信息素仍然浓郁,好似谢起还在他身边。
这时有个硬物从西装外套里掉了出来,那是一个丝绒盒子。
厉彦舒缓缓打开那个戒指,不是他的尺寸,是谢起的。
戒环上雕刻着简单的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