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时初恋(43)
陆谨承的声音低沉暗哑,“我什么都不会,除了学习,我做不成任何事,他们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像看傻子一样看我,敷衍我,然后让我在所有人面前出笑话。”
钟晔把陆谨承紧紧搂住。
“我在努力地学,我已经很努力了。”
“我知道,我知道。”
“那些事比解题难很多,我没有天赋,可我妈的身体还要很久很久才能恢复。”
“你已经很棒了。”
“我爸应该对我很失望吧。”
钟晔刚想安慰,却猛地意识到alpha信息素的浓度逐渐增强,提到父亲,陆谨承的情绪再次陷入憎恶和低落,他急需一个宣泄口,然后他看到了怀里的钟晔。
他的小饲养员正满眼心疼地望着他。
他也很失望吗?
不,他不可以。
陆谨承从心底里生出无法自控的烦躁,他把钟晔抱起来,扔在床上,然后倾身压了上去,钟晔还没反应过来,衣服已经被扯了大半。
难以言喻的疼,钟晔把枕头捏得几乎变了形,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才忍过最痛的阶段,后来陆谨承给他做了完全标记,钟晔才好受一些。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钟晔正强打着精神准备下床点餐,还没拿到手机,又被陆谨承拽了回去。
陆谨承眼底赤红,浑身发烫,钟晔突然意识到,陆谨承的易感期到了。
此时的陆谨承不再暴戾,但他脆弱又黏人,不能和钟晔分开半刻,钟晔一边喊着疼,一边还要用哄孩子的方法哄着陆谨承,求着陆谨承把注意力从他的身体转移到总统套房里的装饰品。
但没用。
他们在床上度过了整整四天,饭点时陆洲会让人送来餐车,钟晔挣扎着爬到床边,刚握住筷子,就被陆谨承拽了回去。
凌晨三点,他才找到机会下床吃饭。
这时候陆谨承恢复了一些理智,他对钟晔道歉,然后向钟晔讲了自己这段时间来的经历,钟晔捧着碗边吃边听,可是话还没说结束,钟晔一口汤还没喝完,就感觉到陆谨承眉心微皱,目光愈发深沉。
钟晔心里咯噔一声,手里的小碗已经被陆谨承拿走了,浴袍落在地上,他再次被压在床上。
他的小狮子真的变了。
钟晔本来以为陆谨承能永远天真,永远可爱,永远能说出“我们还有七八十年”这样的话,可世事不如人意,为了保住母亲倾注半生心血的事业,陆谨承放弃了实验室,放弃了学术研究,走进复杂的社会,开始经历挫折。
钟晔很心疼,但他除了能陪陆谨承度过易感期,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他们都需要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下章破镜?
第30章 他的小傻白甜外甥,终于长大了
陆谨承知道自己做了错事, 钟晔的身上全是斑驳红印,后颈的腺体因为完全标记而发肿渗血,陆谨承一碰他他就发抖, 可怜兮兮地缩在床边。
“我……”
钟晔伸手揉了揉陆谨承的头发, 勉强露出笑容:“好些了吗?”
陆谨承把他搂到怀里, 后悔不已:“你怎么不给我吃易感期的药?吃了就好了, 你也不用受苦。”
“我感觉你有很多心事, 可能需要一个发泄口。”
“那也不能以伤害你为代价。”
“我自愿的啊,我不怪你。”
陆谨承没有应对过这样的问题,他的暴戾情绪的确有所宣泄,可随之而来的是后悔与自责, 他什么都做不好, 还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就在这时,陆粤秘书打了电话过来, 询问他什么时候回公司。
陆洲有自己的生意要做,陆粤的父母又年事已高,唯一伸出援助之手的是严栩,秘书告诉陆谨承, 今天严栩主动来到柏雅日化的总部,与几位高层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熟稔, 并且高调表示他能解决前几天洽谈失败的项目。
陆谨承的臂弯愈发收紧, 钟晔感到不安,独自去了卫生间,热水从头浇下来,几日的混乱像梦一样。
洗澡到一半, 陆谨承走进来, 他说:“公司堆积了很多事情, 我可能没时间陪——”
钟晔挤了沐浴露抹到陆谨承身上,把他拉进淋浴间,脸色平静:“知道了,过来洗澡,早点过去,早点把事情处理完。”
“小晔,对不起。”陆谨承再次道歉。
钟晔弯起嘴角,踮起脚在陆谨承的脸颊上亲了亲。
陆谨承离开后,钟晔开始收拾残局,他的手机在前天夜里的挣扎中摔坏了,他沿着酒店所在的街道一路寻找,终于找到一家维修店,修好手机之后他又去了药房,想买避孕药,支支吾吾地说明情况后,药师告诉他,他已经过了最佳避孕时间,即使吃了药也达不到最好的效果。
钟晔整个人都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药师上下打量了他,意识到他可能是第一次,于是问:“完全标记了吗?”
钟晔点头。
“完全标记的那几天,信息素紊乱,受孕的概率会低一些。”
钟晔悬着的心终于稍微安稳一些,他拿着药师开的早孕试纸走出药店,姚艳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劈头盖脸地问:“你想吓死你妈?电话关机,打给你辅导员,辅导员说你不在学校,你疯哪里去了?”
钟晔望着手里的小袋子,心头茫然,在这个时候他都不知道该去找谁,谁都帮不了他。
“我……我去参加一个漫画活动了。”钟晔撒谎道。
姚艳自然又是一顿骂。
钟晔沉默着挨训。
他挂了电话,向辅导员道歉报备之后,一个人蹲在街边发了很久的呆,然后他想起宋燃秋,宋燃秋眉眼温柔,气质平和,天然给人信赖的感觉,即使他喜欢穿一身黑,画热血漫,可他的生活很安静,钟晔此刻无比向往。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长明公寓了,他不敢敲门,毕竟他和宋燃秋的关系还没有熟到那个份上,正犹豫的时候,有外卖员从电梯口出来,外卖员敲了敲宋燃秋家的门,宋燃秋一开门,就看到旁边站着的钟晔。
他朝钟晔招手:“怎么脸色这么差?快进来。”
宋燃秋点了一份甜品,他分了一半给钟晔,“尝尝,我最近喜欢上的蓝莓慕斯。”
话音未落,宋燃秋就看到了钟晔手边的透明药袋,他动作微顿,俯身查看钟晔的情况:“发生什么事了?你和陆谨承闹别扭了?”
“您知道他的名字?”
宋燃秋耸肩道:“他的父母那么出名,又住在我隔壁,我怎么会不认识?”
“宋老师,您有空吗?可以听我讲讲我的事情吗?”
“可以。”宋燃秋坐下来。
“我也不知道从何讲起。”
钟晔两手放在腿间搓了搓,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我妈原来是陆谨承家的保姆,第一次看到陆谨承的时候,我还挺抵触的,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以后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爸……他是个赌徒,一年多前,他欠了四十万,追债的人追到家里,是陆谨承替我爸还了钱,后来我爸又去赌了,一个多月前,他欠了七十几万,实在走投无路了,您知道他干嘛了吗?”
宋燃秋摇头。
“他去陆谨承家里偷东西了,还失手把陆谨承的母亲推下了楼,陆阿姨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宋燃秋也很震惊,许久没有开口。
“以前觉得身份差距是我和陆谨承之间最大的问题,可现在出现了更大的障碍,我迈不过去。”
“陆谨承他——”
“他没有怪我,还主动安慰我,”钟晔看着面前的慕斯,心里只有苦涩:“他原先是一个醉心于学术,梦想成为物理学家的人,现在因为陆阿姨,他被迫接手柏雅日化,做着他原先最讨厌的事情,他很单纯,没有城府,不懂公司运行,所以一直被排挤被欺负,我帮不了他。”
钟晔拿起手里的药袋,“前几天他来了易感期,我过去陪他,他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完全标记了我,其实我不介意,反正我喜欢他,可是我总觉得我和他是没有未来的,我没有勇气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装作我爸没干出那些事,还坦然自若地和他交往。”